第29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看到這裡,莊申倒吸一口氣。「這便是女國由來,塑像是盧舍那佛,那即是說,那個逃亡者,這裡最開始的主人是盧舍那佛。」

  佛創造了女國,又因為惦念過去,離開了女國。

  「在成為盧舍那佛前,他有另外一個名字,蚩尤。」楊笑瀾沉聲解釋,「三方混戰,居中者勝出,他是黃帝,西方則是炎帝,炎帝追擊蚩尤及其部族到阿里地區,把他的部族變作石林。日以繼夜,經受風吹日曬。」

  「怎,怎麼可能?」莊申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蚩尤是盧舍那佛,蚩尤明明是傳說中的邪惡勢力。可是楊笑瀾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說笑。「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有過一段人生,那段人生的任務是尋求這個故事的真相。」沒有因莊申的質疑產生動搖,楊笑瀾繼續說道,「蚩尤記掛部族,一心想要解救他們,最後離開他建立和看護的女國,向東而去,再也不曾回來過。」

  「他也不需要回來。女國在這裡傳播佛教,一度,這裡是佛國,是淨土。」像是一道火花在腦海中閃過,莊申說,「涿鹿之戰,以黃帝勝利、蚩尤失敗告終。從此,這片土地上的人被稱為炎黃子孫,而黃帝是這裡的正統。作為正統,他是一個絕對的勝利者,但是炎帝始終和蚩尤作對。你曾經說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幾度推動滅佛,從三武滅佛,到額什丁和卓借帖木兒汗的手消滅女國,那力量是炎帝的勢力。」

  白慈聽得一頭霧水。「我糊塗了,蚩尤、炎帝、黃帝,不是上古時期的人麼?」

  「對,但是他們的戰爭從未停止過。佛門護法作為某種神秘的傳承一直延續至今,而炎帝的傳人也是。每隔一段時間,雙方暗自積蓄的力量便會交鋒,執政者、天下人,無一不是他們的工具。」

  白慈問:「那目的是什麼呢?」

  楊笑瀾輕蔑一笑。「為了贏,炎帝那方試圖染指天下,想通過另一種方式勝過黃帝。」

  「贏了以後呢?」白慈始終想不通。

  楊笑瀾聳肩道:「贏了以後大概那方就滿足了吧。」

  白慈又問:「你們也要贏?」

  「我們是不敢輸。上一次我輸了,結果是和親人朋友天人永絕,代價太大。說起來,我們不想戰鬥,奈何對方鬥志昂然,想不參與都不行。可惜永遠敵明我暗,我們也不得其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甬道里除了白慈和楊笑瀾一問一答的聲音,便只有幾人低沉的呼吸聲。不知是否因為空間窄小的緣故,每個人都覺得胸口發悶,像是堵上了一刀難以降解的塑膠袋。佛門護法和女國僅僅是作為兩大勢力鬥法的工具而存在於世,或許在當時意味著生死存亡,可千年過後的今天,卻是一個極為尷尬的存在。

  白道真自然能聽出佛門護法的無奈。她們的無奈是女國的無奈,她們的尷尬亦是女國的尷尬。也許千年前的女國人有戰的理由和意志,可是現在,她們只想過上更好的生活,她想四海遊歷,去世界的盡頭。

  石壁畫作的最後,蚩尤隻身一人,甩手東去,而女國則作為西北重鎮,不斷向外弘揚佛法。

  蚩尤算不到千年之後此地會被人內外夾擊,從此覆滅。也許他能夠算到,終是回天無力,又也許,他早已安排好了最後的手段。兜兜轉轉,佛門護法還是被女國後人引領進來,看到了他在此地的遺言。

  甬道的盡頭是另一面石壁,石壁上的圖案與王座後的屏風相仿,天相星辰,護法印紋。在楊笑瀾等人靠近時,代表她們的太陽紋、龍紋、閃電紋同時發出淡藍色的微光,是召喚、吸引、應和、共鳴,她們的背後亦升騰起紋樣的光華。

  「你們有沒有聽到呼救聲?」眾人之中,精神力最強的雷莛雨忽然問道。

  她閉緊雙目,凝神細聽。

  不止是呼救,怒叱、哀嚎……

  利刃破開身體、鮮血濺灑、戰鼓震天、旗幟獵獵……

  「阿慈!」被莊申的叫聲一驚,雷莛雨睜開眼。

  只見一直充當參觀者的白慈捂住心口,臉色蒼白,身子無力,面露痛苦之色。與此同時,一層暗紅色的血霧襲來,所有人聞到濃重的血腥味,侵入五臟,令人作嘔。

  莊申一手扶住白慈,一手捂住她的口鼻。

  「冊那,碰到赤佬了。一根筋!」失去大半精神力的楊笑瀾催雷莛雨施法。

  雷莛雨雙手結印,口中念道:「嗡。啊摩噶,懷魯佳拿,嘛哈姆德拉,嘛尼叭德嘛,及乏拉,缽喇乏爾打牙。吽。」

  真言出,四方淨。

  周遭氣息頓時澄淨如空。

  情急之下,雷莛雨一出手便是最為熟悉也是最厲害的大光明咒。

  不過短短几息,白慈像是被抽空了力氣,汗水打濕她的額發。莊申一邊為她擦汗一邊問:「還難受麼?」

  白慈搖頭,虛弱地往她身上靠了靠,解釋道:「剛才我看見了很多血,前任女王的血滲透在女國每一處。不止是血,她的怨念,她的恨意,全在這裡。我能感覺到她想毀滅一切的決心。」

  「你說的對。那是女王的詛咒,而非封印。」倚靠在牆邊,白道真頹然道。方才她也見到了幻象,只是她並非王室後人,所能感知的不及白慈那麼多。「那些被埋在地下的人,是這場詛咒的祭品。」

  「為什麼白真如、帖木兒汗、帖木兒汗的士兵能活下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