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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書的風格和故事不算輕鬆,對於我來說又意味著太多。

  很遺憾,因為我的能力不足,沒能帶給大家一個完美的故事,但我走過這半年,總有一些收穫。

  我時常在評論區看到小可愛和小北的病共情,訴說著自己的故事,也時常在這些評論底下,看到來自更多人的安慰的話語,我感受著溫柔和互幫互助的力量。(在寫作的過程中,尋求了一些生病的好友和專業人士的幫助,也許並沒有深切寫到這個群體內心的苦痛,還是深表歉意。)

  我也時常能看到小可愛說,因為看了這個故事流了許許多多的眼淚。很抱歉讓大家流淚,但有時候我又會不知恥地想,淚水是情感的宣洩,大家在我的故事裡哭過了,生活中就會少些眼淚。

  接下來我會休息一段時間,然後開《破爛蘋果》這本,講的是一個愣子和一個傻子的故事。

  無論如何,也是要告別的時候,這個故事講完,我們下一本見。

  (後面有番外,有其他想說的話可以評論區告訴我,或者微博私信@深深寒SSH)

  第95章 番外(1)

  「章慈安。」

  章教授從實驗室出來準備鎖門, 聽見有人叫自己,一回頭是自己的老師陳厚。

  這年頭,能在學校里連名帶姓叫他的, 好像也只有他的這位老師了。

  章慈安鎖好門走到走廊盡頭老師的面前,喊了聲「老師」。

  陳厚早已從院裡榮退,此刻還出現在實驗樓里很是罕見。

  陳院士蒼老的手掌拍上學生的胳膊:「我聽說了你的事。」

  他的事, 是他被院長擺了一道簽的合同出問題,還是他當街和男子擁吻有損學院形象?

  章慈安低頭不語。

  「小程同志沒了, 你可以不用這樣撐著的, 回去歇歇吧。」陳院士說。

  章慈安愕然抬頭看著老師,七十多歲的老人言辭正經,並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陳院士拉他到實驗室樓道延展出的平台上坐。

  「是不是忙糊塗了, 這件事老師知道的呀。」陳厚看自己學生眼下淤青, 心疼他不知幾天幾夜沒合眼。

  是啊, 他和老師說過。

  那張照片漫天飛的時候,陳厚院士就知道了此事, 忙前忙後為他張羅,好容易才轉圜到出路。

  「老師, 我沒事的。」章慈安坐在平台上學生們用來偷閒的長椅上, 垂著腦袋強撐。

  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一個人跟他說過節哀, 就因為他甚至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地拉著愛人的手站在人前。

  陳老師半躺在長椅靠背上, 閉著眼睛,好像也累壞了。

  小小空間裡,師生兩人都沉默著。

  恍惚過了很久, 最後一樓斜陽掃過樓角的小小平台, 陳老師喃喃開口:「你師娘走了得有三年了吧。」

  章慈安低頭算, 從他準備評教授到現在,是有三年了。

  師生兩人,都是喪偶過的失落者。

  「她剛走的時候我甚至一時半會兒感覺不到什麼,可時間久了才漸漸明白,那個陪我遛彎兒數落我走得快的人,已經不在了。」

  陳厚和妻子是年少夫妻,風風雨雨五十載,各種牽絆早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的。

  陳老師眯著眼,享受著落日餘暉的沐浴。

  「她就喜歡這樣曬太陽,可惜我那時候太忙,總是沒有時間。前幾天做夢,我還夢見她指著我的鼻子怪我回家太晚,說以後再回來這麼晚就沒飯吃。她做的肉絲麵呀,最好吃了。」

  醒後才知,無論現實與夢裡,有些東西是再也吃不到了。

  陳厚掙扎想起身,章慈安忙扶著他。

  師生兩人一起走出大樓,臨別的時候陳老師留給學生一句話:「歇歇吧,你這麼累,他到你夢裡看見了肯定和你師娘一樣不饒人。」

  章慈安強撐的內心堅壁在那一刻分崩離析。

  程水北走得決絕,還一次都沒來過他的夢裡。

  陳老師離開後,章慈安當下給人事處寫了休假申請。

  陳老師說的對,說不定,說不定明天或者後天他的小北就肯來看他了呢?

  章教授開車出校門,例行去徐記買了蝴蝶酥,提著紙袋子回家。

  家裡陳設一切如故,章慈安幾乎以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的時候,又看見了桌子上那束已經枯萎的花,賀卡上寫著「程水北長命百歲」的花。

  小北是對花草有些挑剔的人,章慈安立馬放下裝著點心的紙袋子,下樓去花店買了一捧新的花。

  賣花的小姑娘說,這種香檳色的玫瑰是店裡的新品種,叫柏拉圖。

  章慈安不懂花,只覺得這樣溫暖的顏色小北會喜歡,就抱了滿懷的花香回家。

  他還是不捨得丟掉那束長命百歲,就把新鮮的柏拉圖一枝一枝地圍著枯萎的乾花擺,不倫不類,最後連自己都看不下去,賭氣去了客廳坐著。

  程水北走得決絕,家裡一點痕跡也沒留下,只剩臥房的一堆衣服尚能彰顯他曾經的存在,章慈安不敢輕易開門,怕風吹進來,吹走小北留下的最後一點味道。

  說不定呢,說不定這回就能夢見。

  章慈安懷著半分希望躺下來,把電視調到新聞頻道催眠,半夢半醒間聽見一個「北」字霎時清醒,睜眼一瞧,電視裡只是在介紹南邊的古雲山。

  在失落的勁頭裡,章慈安的電話響了,是一個從沒見過的固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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