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 隱下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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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保命,廚子最終還是將鄭皇后所行之事道了出來,他是鄭皇后一早便插入如意宮的棋子,專門為著關鍵時刻取了蘇蝶性命的棋子。當時蘇蝶歿了,璃清甚是震怒,便是將如意宮眾人全數遣散出宮。離宮之時因是替皇后辦了差事,廚子也是從皇后那兒得到了不少好處,只是那所得的好處與其說是當差下的賞錢,倒不如說是送他下黃泉的買路錢。

  也是給足了賞錢遣了廚子出宮,只是鄭皇后卻也先一步命了人守在廚子歸鄉的必經之路,欲將這知了自己隱秘之人了結於黃泉歸道上。鄭皇后乃是極算之人,她可不會叫世間多活一個知曉她隱秘之人,廚子的性命,鄭皇后必是取定。也是廚子命大,在鄭皇后的安排之下竟是僥逃了,蒼逃於人世間,苟求活了一條性命,只是天下之大何處不是疆土,若是皇后真的想要他的性命,區區一個廚子能逃到何時?

  鄭皇后必是要他性命,廚子心中清明,也知想要保住自己這一條性命,終歸只能入宮求了秦疏酒。為了保命,旁的已是顧不上了,橫豎也是鄭皇后無信在前,便是怨不得他將所行的惡事全數道出。

  蘇蝶之死,廚子已是全盤招供,也將鄭皇后的毒心曝於台面之上。只是廚子所能稟的只有蘇蝶之事,他不過是鄭皇后安插在如意宮的棋子,除了蘇蝶之事鄭皇后所做的旁的惡事,廚子一概不知。

  不過不知也是夠的,畢竟只憑這一件事,就足夠秦疏酒看清鄭皇后的噁心。可道之事,廚子已是全部供了,如今他所求的便是秦疏酒能保他一條性命。

  廚子是全數招了供,可秦疏酒也不曾應了要保他的性命,蘇蝶本當無災的誕下腹中龍裔,卻是因了這人的毒手最後生生的喪了性命。在這宮中唯一真心待了秦疏酒,便只有蘇蝶,兩人雖無自幼相交的情分,可對於蘇蝶,秦疏酒還是打心裡的記了她對自己的好。可這宮中唯一交心之人,卻因了面前這惡毒小人生生沒了性命。

  秦疏酒怎能饒了他。

  他的確是招了鄭皇后利用他構害蘇蝶之事,可是這一份招供卻不足償還他所犯下的罪孽,聽著廚子的哀求,思著蘇蝶猶在世的過往,秦疏酒最後招了手示意南枝上前。附在耳邊輕道幾句,聽完之後也是詫愣幾分,不過這一番詫愣也就是一瞬之事,當即南枝便明了。頷首而應道隨後下了殿堂押了廚子出了寢宮,明面上是與廚子知會,說秦疏酒必會想了法子保全他的性命,可事實上?

  這個人,秦疏酒可留不得,且不說他手上沾的可是蘇蝶的血,便是他這吃裡扒外的性子,秦疏酒就不能留他。他竟可為了活命將鄭皇后所行之事全數招出來,他日也能為了活命將今日入過自擬宮之事稟了鄭皇后。

  鄭皇后行事實在算思極精,想來她也料想不到廚子為了活命已入宮中將她犯下的惡事告知自己。既然鄭皇后沒有料到,秦疏酒姑且就裝了仍是不知,倒是看看這位淑賢的皇后還能做出什麼。

  人,秦疏酒必然是留不得的,便是命了南枝私下取了他的性命,等了南枝將廚子帶出後,秦疏酒這才長舒一嘆而後依靠在妃榻之上。廚子之語,也是叫人驚了,便是默了許久待了如今方才回神,綠無煙出聲說道:「也是算想到那廚子的口中必是藏了不可告人的隱秘,卻未想竟是皇后,實在叫人驚思。」

  鄭皇后既然能早就步思欲除蘇蝶,想來做下的惡事當不只是這一件,便是宮中所沾的性命也是多的。因是聽了綠無煙這一番話,斜了倚嘆的秦疏酒當是冷了一笑,而後說道:「卻是沒有想到嗎?我倒是早就覺了應當是她,要知道咱們的這位皇后娘娘可是鄭太傅的骨血,身上淌著鄭太傅的血脈,她做出什麼事是所不能料思的?」

  鄭太傅,說他是宮中第一權謀之人也不足為過,當年致傾氏一族遭陷全屠的便是他,這樣一個滿腹詭思之人,他所留下來的骨血如何可是善存之輩。秦疏酒素是覺著她所披的那一層人皮已是夠厚,沒想到鄭皇后才是此道的高手,若非今日廚子逃生無門又且叫綠無煙所救帶入宮中。她這心裡頭還只能疑著卻尋不到任何根據,不好妄動。

  如今事已破了口子,倒也明了這位淑賢的皇后娘娘,骨子裡頭也是藏滿了見不得人。

  鄭皇后的本性也算曝於面前,當下也叫綠無煙倒吸言嘆,便是嘆後綠無煙說道:「還好當時順道的救了,莫不然還真想不到鄭皇后的謀思這般精駭,兮兒,那廚子方才的話可是給你提醒了,往後對這鄭皇后,恐是得提起十二分小心。」

  這一番話可無需綠無煙道之,秦疏酒心中當是清明,不過她還是應了頭而後說道:「這事兮兒明白,無煙姐無需為我擔心,宮外頭可得謹慎了,我總覺得自了長姐現身刺殺陛下,宮中隱著幾分不安定。這一份不安定著實叫我感了不舒坦,實憂是沖了你們所去,宮中兮兒自當萬分小心,無煙姐在宮外頭也得謹慎了。」

  鄭皇后本就是秦疏酒當取之人,對於她,秦疏酒一貫皆是留了心思,如今探明她的手腕跟心腸,更是處處更加留意。倒是宮外頭的綠無煙,她也是免不得****幾份心,便是出聲道了。

  秦疏酒的關切,綠無煙自當記在心上,當下便是說道:「我的事你便不用操心了,如今事已處辦得差不多,也無需多方涉嫌,我若是真有心藏了,何人又能尋到我?你便是放心吧,我在宮外頭自當謹慎,便是你,如今秦天浩前朝權勢日巨,你在後朝又是得了勢,鄭太傅與鄭皇后那兒恐是容不得你們。前朝那處我是沒有興趣多心的,便是你這兒,切記萬分小心。」

  鄭太傅與鄭皇后的根基,可非一朝一夕就可破的,若是想要對付他們,恐是難了。綠無煙所言的這些事秦疏酒皆是清明,當是正色應點,也望綠無煙莫要多因自己的事而分心。

  今日冒險入宮為的便是將那廚子帶入自擬宮,如今廚子已是招了供,也曉了鄭皇后的詭思,綠無煙也就不再多留。她可是最不能出現於宮中之人,如今入宮已是冒了極大的風險,既然事已落了,綠無煙也就不再久留,便是出言再叮囑幾句,綠無煙最終在蘇毅的安排之下離了太明宮。

  宮中越是善性之人,指不定這骨子裡頭越是黑如了墨,鄭皇后如此,陳書儀如此,便是秦疏酒也是如此。這段時日之下倒是瞧清了不少隱於骨子裡的隱晦之事,除了叫秦疏酒心明之外,最是重要的便是提醒她。

  宮中可是處豺狼虎豹之地,這宮裡頭的算計以及陰謀從來都不斷的,便是在你自以為萬事已是妥當之時,也極有可能自後頭現了冷箭,於你不知情之時要了你的性命。宮中當除之人如今已是除了大半,便是剩下的這幾人,也夠秦疏酒愁上許久。

  鄭皇后與陳書儀皆是面上功夫俱到之人,事事皆是處辦妥當,想要在她們身上尋到錯漏之處實非輕易之事。她們未動,秦疏酒也不敢妄動,倒是持了面上一貫善和的笑,暫定了心先瞧瞧她們打算如何。

  面上未撕破,見面自當留了幾分情,陳書儀近來到也常上自擬宮與她閒聊,橫豎秦疏酒也無事,倒也就陪了她說說話,順道瞧瞧她那心中打著什麼主意。話當是可以陪著聊的,不過陳書儀送來的東西,秦疏酒倒是一應全是不收,倒也皆是謝絕。

  這位夢修儀所贈之物,可非人人都能收的,若是真貪了這一份心,誰知這一次收下的禮會給自己招來什麼。

  難得陳書儀特製了一味奇香,今日前來也是特地捎來欲贈於秦疏酒,倒是沒料想叫秦疏酒謝絕。便是笑著謝過陳書儀這一份好意,秦疏酒說道:「夢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領了,只是姐姐新制的香料,妹妹怕是無福消受呢。」

  便是笑了說著,當叫陳書儀惑疑詢道:「娘娘素來最有福氣,這宮中何物是娘娘消受不得?想來是臣妾這一味香料上不得娘娘的宮中,倒是叫娘娘給嫌了。」

  既是秦疏酒謝絕,想來問題當是出在香料之上,陳書儀當是自嫌說道,便是這一番話落後當即叫秦疏酒皺了眉,而後佯裝動了薄怒回道:「姐姐這話說的,怎就這般生分了,莫非妹妹還會嫌了姐姐宮中之物?姐姐宮中所制的香料,便是宮外頭貢進之物也未見得能比了三分,咱這宮裡的姐妹誰不是翹首盼著,便是盼著哪一日落了好,正巧趕上姐姐心情好順手贈上一些。人人都是盼著能得一二,姐姐怎就說了它上不得妹妹這宮了?」

  秦疏酒這一番話可未言過,陳書儀所製得香料的確世間難得,便是各種的妃嬪皆盼著能的上一二。她的這一番話既是贊了陳書儀,也是解了方才陳書儀所道的那一番言語,因也是動了情的,便是面上瞧得出秦疏酒真是因她所言起了不悅之心,陳書儀便是應道。

  「是臣妾妄語,倒是惹了娘娘不悅?只是娘娘既也是喜了臣妾所制的香料,今日為何不肯收了?」

  既然喜歡,卻又不收,總叫人覺著有些怪,陳書儀素來不是個喜強人所難的主,便是他人不喜之事,她斷不會強加於旁人。可今日倒是有些怪了,倒像是極盼秦疏酒能收下所贈的香料似的。面上倒是說著姐妹情深,不過這般略強之勢倒也叫秦疏酒上了心,便是這一味香料說什麼也是不會收了。

  移了眸從那放有香料的寶奩上掃過,秦疏酒笑了回道:「姐姐這話可就說錯了,妹妹不是不肯收,而是不能收。」

  「不能收?這話又是怎講?」當是落後秦疏酒笑道:「這段時日也不知怎了?老覺得身上不甚爽快,前些時候也是命了太醫過來瞧瞧,倒也是開了幾個方子服了些藥。誰曉得總是不叫奇效,後也是沒了法子只能請了太醫令丞過來診瞧,誰知倒是診出了根源來。」

  「查出根源?娘娘可是何處覺了不舒坦。」一見秦疏酒說了身子不適甚至還勞請了慕容端若,陳書儀心中當是起了幾分焦急之心,連著語氣也是顯了擔憂之意,便是忙著出聲詢了。她倒是真的替了秦疏酒起了憂,倒是秦疏酒,顯然未覺有何,便是見著陳書儀面起擔憂之色,當是笑了說道。

  「姐姐莫替妹妹擔心,雖說最後是請了令丞為妹妹診治,不過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毛病,就是身子上起了幾處疹子難受得緊。令丞道是近來天候驟變,身上因而不適應,便是起了幾處紅疹。」

  「娘娘竟是起了紅疹?可是要緊?」

  「有了令丞診斷,自當無礙了,令丞倒也是替妹妹開了些藥方,如今服了些藥身上的紅疹已是消退。只是令丞也是說過,近來這段時日是斷碰不得香料,莫不然那病灶未除,極易再現。」現如今的她可是忌諱著香料,陳書儀當是明了,便是起身欠禮叩拜,隨後請罪言道。

  「臣妾不明娘娘身子不適,竟還往了娘娘這處送了香料,還望娘娘莫怪。」

  即是無心,卻也當請罪,陳書儀倒是急著求了罪,只是秦疏酒那兒可不會因了這樣一件事便責怒於她,當是笑過而後說道:「姐姐本就是無心,何來過錯,便是莫要這般,瞧著總覺著生分得緊。」

  動不動就請罪,可非姐妹當行之事,當即陳書儀也是領了秦疏酒的意,起身復坐。也是等著落了座後,陳書儀這才微頷了首說道:「原是娘娘近來碰不得香料,方才還覺著奇了,娘娘這宮中怎是未焚了香,如今看來倒是因了忌諱不好碰了。」

  也是話落秦疏酒便是微著蹙眉而後嘆氣說道:「是啊,無端端攤上這樣的事,倒是悶得緊,旁處的香料碰不得也就算了,姐姐先前所贈之物妹妹可是喜歡得緊,如今也同是碰不得,倒叫妹妹悶了。」

  陳書儀可是識香的高手,宮中所焚香料她一聞便明,既是不可再碰她所贈之物,自當宮中的香也只能全停了。宮中無焚燒,也是幾分怪了,她如今的這一番說辭到也合了理,也是聽了秦疏酒這一番惋惜,陳書儀也是笑的解了幾句,便是接語之時邊上可冉上前輕道。

  「修儀,頭些天皇后娘娘召見,修儀應了皇后娘娘說今日要送香料入清寧殿,如今看這時辰,當是該去了。」

  應了皇后的差事,斷然不可忘了,也是可冉提醒陳書儀才恍的記起這一件事,便是猛的一頓而後思及,可是思及卻又露了蹙思之態,便是咂嘆了舌,陳書儀說道:「糟,竟是忘了這一件事,這些可是不妥了,方才小蘇子公公還上如燴宮,說是陛下召見。如今可差不多到了時辰,陛下與皇后娘娘,這可如何是好?」

  兩邊皆是不可怠逆之人,當下陳書儀也是心急了,便是見了她如此心急,瞧入眼中的秦疏酒當是說道。

  「姐姐可是愁了無人為皇后娘娘送去香料?」便是話落見了陳書儀應道:「正是,這香料臣妾都帶來了,竟是與娘娘聊得甚歡將這一件事給忘了。如今可如何是好,皇后娘娘那處,可怎般。」

  已是應了鄭皇后,自當不可不行,就在陳書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秦疏酒出聲說道:「若是姐姐不嫌棄,莫不然就讓妹妹宮中的婢子替姐姐送去吧。」

  「娘娘宮中的?臣妾怎能勞動娘娘宮中的婢子。」便是話落見了秦疏酒笑道:「姐姐這話說的,便是妹妹的婢子,姐姐隨意使喚便是。姐姐若是不安心,妹妹便差了簾兒替姐姐送去如何?」

  簾兒可是秦疏酒的貼身宮婢,由她辦事自當心安,當下陳書儀自是欠身叩謝,隨後命了可冉將香料取出交予簾兒手上。

  便是謝後,由著簾兒替她將香料送入清寧殿。(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m.wenxue6.co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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