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 靜若病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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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一番靜養後也是日益見著好,這段時日宮裡頭倒也安靜得緊,竟也無人在這個時候尋釁生事。越是安靜,越是叫人覺著心中不安,畢竟這暴風雨前的寧靜,往往才是最叫人覺著可怕。

  眼看著身體已是好全了,可是這宮裡頭仍是沒有動靜,倒是秦府那兒出了一件大事,

  秦靜若。

  病歿了。

  聞了這宮外傳來的訊息,秦疏酒當是震驚的,秦靜若近來雖說身子愈發的不見好,不過因著秦天浩如今在朝中得的勢,璃清也是派了幾名太醫入的秦府為秦靜若醫治。前些天還道著身子已是穩妥,好生的養著便是無礙,誰知才幾日的功夫說走便是走了。

  秦靜若自幼便是養在秦夫人身側,不似秦疏酒這養在庵子裡的次女,如今走了那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自當是沉重的,莫說秦夫人已是傷痛欲絕,便是秦天浩也因了這個噩耗一夜白了半鬢髮,無心再理朝堂事。

  秦天浩痛失愛女,宮中的秦疏酒自當心生焦慮,也是如今她後宮得了勢,璃清心中也是有了她,便是聞了這噩耗後竟是允了秦疏酒省親回府,已是寬慰失了一女的父母。

  後宮嬪妃若是母家得以入宮探視,已是天大的恩賜,更何況如今秦疏酒得了陛下恩賞,出宮省親,這樣的恩賞宮裡頭還是頭一遭。即便這次的出宮省親為的是秦靜若的喪事,也足以叫前朝後宮的人明了秦疏酒如今的地位,以非往日可言。

  嬪妃得以出宮,乃是聖上恩賞,就算現下乃是秦靜若的喪期,可這喪期同著秦疏酒榮得恩賞比起來,竟是叫人不足為掛。秦府一面操辦著秦靜若的喪事,一面已是忙了打理秦疏酒省親所需的一切,便是要將那事事都辦得妥當,才蒙得起陛下這份天恩。

  省親乃是一等一的大事。自當事事不可馬虎,只是因著家有喪氣恐著那一份死氣會煞了窈妃,故而窈妃省親乃是得等著秦靜若過了頭七後方才得以出宮回府。

  一晃已是快了六年,當年在秦府的日子到也記憶猶新。當時入這秦府時她不過是個街頭叫人買回來的丫頭,如今卻已是貴於一品朝妃,倒也叫人如了恍夢。秦府前頭落了轎輦,由著南枝攙扶著下了轎。窈妃娘娘今日省親,秦府自當上下知明。便是一早就候於秦府之外,當是瞧著窈妃落了轎後,秦府上下一干人等直接伏跪而下,迎接娘娘到來。

  連著身為秦疏酒之父的秦天浩,在見了秦疏酒也得叩拜行禮,秦天浩無論怎麼說也是秦疏酒的父親,叫著他行了這般大禮,秦疏酒自當也是欠身敬拜而後起身攙扶著秦天浩起了。便是看著秦天浩,秦疏酒說道:「父親近來可是苦了。」便是話落見著秦天浩回道。

  「家逢突變,承蒙陛下天恩准了娘娘出宮省親。臣萬謝天恩。」便是道完正要再拜,卻叫秦疏酒急著攙扶而後說道:「父親切莫這般,陛下聞了家中之事也是深表惋惜,因是知曉父親素來疼惜長姐,長姐如今病耗陛下心中也是備感哀涼,便准了本宮回府,也是趁了這個機會好好的陪陪父親與母親。」

  她也是父母生養的,在如今這般噩耗之下陪在父母膝下儘儘孝道也是當的,當即又聞秦天浩一番感恩之語,便是寬撫之後才見秦天浩請著秦疏酒入府。免得叫她在府外站了太長時間。

  隨了秦天浩入了府後,這頭一個看到的便是揖候在正中的王涵,自從當了秦府的大總管,王涵可是深受秦天浩信任。如今候於這般見了秦疏酒省親,王涵自當恭迎於此。秦疏酒能有如今這份地位,最當謝的莫過於眼前這位王大總管,便是見著他微的點了頭,秦疏酒這面露的神傷開口詢道。

  「父親,怎未看見母親?」

  秦府上下眾人皆是候於門口迎了她。獨獨未見秦夫人身影,也是見著秦疏酒這般詢問,秦天浩當是回道:「你長姐才剛過了頭七,你母親心中自是傷絕得緊,便是病倒了,如今正在房內休息,故而不能上了外頭來迎你。」

  秦靜若畢竟才是秦夫人的親骨肉,縱然秦疏酒省親乃是一等一的大事,可在如何大的事也比不得失女之痛,秦夫人如今因病臥於床榻之上,也屬常然。當是心明,便是命了南枝將那璃清恩賞的上好藥材交予府中管事,隨後說道。

  「長姐離世,母親自當悲痛,女兒這心裡頭也是揪得緊,只是宮規森嚴,卻是連著長姐最後一面也是見不著,心中實在後思。」說這話時也是因著姐妹之間的情分,秦疏酒不禁垂了淚,以絹輕拭垂落的淚後,秦疏酒再道:「女兒如今久在宮中便是連著侍奉父母都辦不到,只能求了陛下賞了這些藥材,望母親身子得以好轉,也算是盡一盡女兒的孝份。」

  那些自宮裡帶出的藥皆是上好的,便是瞧著這一些,便知秦疏酒有著孝心。秦疏酒如今可是朝妃之甚,這身子斷然是傷不得,也是見著秦疏酒因了秦靜若之事垂了淚,秦天浩當是說道。

  「你能有這一份孝心,父親這心裡頭已是欣慰,只是你如今已是貴為窈妃,便是要顧好自己的身子。你長姐命薄,熬不過這一次,如今父親與你母親便只剩下你了。」

  這樣一番話,倒也有幾層意思,當下秦疏酒心明,便是頷了首應道。從那太明宮出來至了秦府,期間也是行了不少路,依了秦疏酒如今的身子也是恐著她路上顛簸倦了,秦天浩當下命了府中丫鬟先著伺候秦疏酒回房且了歇息。

  娘娘省親回府,這府中的護衛自當緊了,便是那閨房周遭一干人等皆是不可入內,除了秦天浩之外便只剩下秦府大總管王涵可以入內伺候。

  秦夫人現下還病著,秦天浩也不能一直候在秦疏酒身側,便是命了王涵小心伺候窈妃娘娘,而後回了房且去看看那病榻之上的夫人。二小姐回府,王大總管自當盡心,便是二小姐最喜之物早早的就在灶台上燉著,等著秦疏酒回府暫歇時那灶上之物也是好了火候。小心將那燉好之物放妥,隨後由著王涵送入秦疏酒房內。

  吃食送入房中,先是由著外頭內侍一番檢查,王涵這才恭著送入屋內。待著王涵將那燉膳送至秦疏酒跟前時,秦疏酒正坐於椅上閉目養神,南枝則侍候一旁,輕著為秦疏酒捶著背。將那燉膳端奉於跟前,王涵恭著聲說道。

  「二小姐。哦不,娘娘,這是您最喜的燉膳,尚書一早便命了我等給你燉著,如今正是到了火候,娘娘可要試試?」也是聞了王涵這一番話,秦疏酒這才睜了眼,而後看著王涵說道:「辛苦王大總管了,也是許久不曾嘗過,而今幸得陛下恩賞方才出宮回了府。倒也得嘗嘗。」

  說完南枝上了前從王涵手中接過燉膳,隨後奉於秦疏酒面前,取了玉勺舀了口湯,便是食後秦疏酒這才笑道:「果是本宮最喜的。」便是笑後王涵接語說道:「承蒙娘娘還喜,娘娘最喜的自當是不敢忘的,便是這燉膳里的每一分配料每一分火候皆是照著娘娘兒時的喜好燉的,娘娘可覺差了什麼?」

  詢過之後秦疏酒面上的笑已是展開,便是笑後秦疏酒說道:「王大管事的手藝,難道還能出錯?」話音落後當是見著王涵忙作了揖,隨後恭笑說道:「承蒙娘娘誇讚。還記得我這拿不出台面的手藝,因是娘娘喜的,這一份手藝可是半分不敢耽誤,便是閒著沒事總要拿出來練練。也免得真要用上時生疏了,到時也是壞了娘娘興致。」

  這話說時眉眼上可是展著笑,那諂賠著笑的眸迎了秦疏酒的眼,到也叫秦疏酒展了笑顏,便是頷點了頭,秦疏酒說道:「只要是王大總管經手的。本宮便是安心,何來壞不壞興致?王大總管深得父親信任,這府中里里外外也是勞了王大總管操心,尤其是近來長姐這一事,父親母親心中怕是痛絕得緊,府中一切事宜也是虧得王大總管盡心了。」

  「娘娘這話可是折煞了,府中突遇變故,太尉大人與夫人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府中之事已是無心操持,我身為府中總管是當要盡心盡力。我這條老命可是太尉大人給的,便是萬死也是當的,更何況只是操持府中諸事。」這話倒是說得倒也至善至情,便是真將自己這一條命已視為秦府之物,便是話後許是又記想起了秦靜若,原些面上還帶了笑的王涵登時露了神傷,而後嘆了氣說道。

  「這府中現下一切皆是安妥的,娘娘後朝得了陛下榮賞,太尉大人前朝也是得勢,咱們秦府更是如日之時,倒是可憐了大小姐,竟是無了福分,年紀輕輕竟然就……」一番話後直接憂著嘆了口氣,王涵說道:「大小姐的脾氣,就是太像太尉大人,若不是大小姐那脾性,也不會至了現在這地步。」

  秦靜若的脾氣的確像了秦天浩,至少像極了人前的秦天浩,剛正,正直,拗不過脾性來的犟脾氣。只是秦靜若過於的像了這一點,卻不似秦尚書那般擅於玩弄心算,終歸叫自己的脾性害得連了性命都沒了。

  王涵的話不過是一番尋常的幽嘆,可落在秦疏酒的耳中卻叫她有了些恍惚,便是眸色一散隨後心緒飄了往。

  秦疏酒如今的一切,若是要說便是從秦靜若手中搶來的,秦靜若才是秦天浩的長女,當年禮聘入宮的也是她,只是因了秦靜若遇了天災毀了容貌,故而這禮聘入宮的機會才會落到秦疏酒身上。外頭所有的人皆以為秦靜若的容毀是天災,便是秦府上下也以為秦靜若毀容是因了與一書生私定終身,不滿父親強將她送去宮中那樣豺狼之所,故而生了僵硬脾性毀了自己容貌。秦靜若的容貌是她所毀,這一事不假,只是誰也不曾知曉那與秦靜若私定終身的書生與秦疏酒也有著分不開的關聯。

  入宮,得寵,復仇,這一些她們已是謀算了十餘年,便是等著有朝一日叫那些罪有應得之人付出該得的報應。而這種種的一切最是要緊的便是入宮這一環,為了可以確保萬無一失,先前她們可是做了諸多調查,便是將一切都算清了。

  秦天浩,面上剛正。事實上骨子裡頭的野心卻是極重的,他從來都不是個能輕易滿足之人,當年遇上滅頂之事後長姐便將心思打到他身上,因為她們所行之事本就是場單行的賭注。故而當年為了這一場賭注王涵賣身入了秦府。這近二十年的盡心盡力早就叫王涵成了秦天浩身側最為可信之人。或許秦天浩也未曾想過,他的女兒會落到如今這個田地與他所信任的這個王大總管也是有了幾分脫不了干係。

  官宦人家的小姐,常年守於閨房內,偶時遇上那樣一個才華橫溢的書生,怎能芳心暗動。家道苦貧的書生。自視才華超群,忽見官宦絕美小姐,起了追求之心也在所難免,這秦靜若與書生的一見鍾情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便是最後秦靜若為了嫁於情郎厲拒入宮也在她們的算計中。

  一切的一切皆是早些便算計好的,除了秦靜若的性子倔成那般,最後以毀了自己容貌抗拒這一個不公的世道。

  一切的一切皆是算計好的。

  在縝密的算計難免也有紕漏之處,就像秦靜若的自毀容貌,就像失了容顏之後便是臥榻不起,病孱六年最後含恨死於床榻上的秦靜若。

  事事皆是難預算。命本身便是這般的脆弱,秦靜若的死,歸根結底也是因了她們的算計,只是這一份算計之下所生的愧疚卻不足以叫秦疏酒停下一切步伐。心中的愧疚之感也就是那一瞬的事,便是愧意剛起隨後便叫秦疏酒強壓而下,低了眸看著碗中盛放的燉膳,便是靜而不語了半刻,秦疏酒才輕了聲說道。

  「長姐之事確是叫人痛惋,父親母親近來怕是難受這一份打擊,這府中諸事當是要辛勞了王大總管。不若是府內的。還是府外的,樣樣皆是得上心留意,切莫因了神傷而辦壞了事,到時可就不妥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便是這近二十年的相陪也足以叫王涵對秦靜若生了疼戀之意,王涵在為秦靜若的離世感到痛惜,秦疏酒不是不明這一份痛。只是他的手上還有更加要緊的事得去辦,便是為了這一件事也不能叫他因了情感誤了。便是因了這般,秦疏酒出聲話含旁意的提了醒,秦疏酒的提醒王涵怎能不知。當即收頓了面上露出疼惋之色,王涵作揖恭稟說道。

  「娘娘放心,我這一條命早在很早以前便不是我的了,便是為了主子我也是個可豁出性命的人。娘娘既然將府中上下之事皆交予我,我自當不會辱了娘娘信任,不論是府內的事,還是府外的事,必然辦得妥妥噹噹,斷然不會叫娘娘以及太尉大人操心。」

  有了王涵的這一番話,便是足夠了,當下秦疏酒也是應點了頭算是認了她這一番話。便是兩人談語剛落候於一旁的南枝也在這個時候出聲說道:「娘娘,時候不早了,你也該歇息了。」

  雖說汪涵乃是秦府的大總管,可他畢竟只是秦府的一個下人,秦疏酒如今貴於窈妃,叫一個男子長時間留於屋內乃是不當,縱是外頭內侍也是一直聞著房內有談語之聲,終是不可久留。便是南枝這一番話後汪涵當下拜了禮,而後在秦疏酒的示意之下汪涵這才退出內屋。

  便是等著汪涵退出內屋後,南枝這才上了前攙扶著秦疏酒起身,也是近了身後南枝這才輕了聲說道:「姐姐,您說王大總管那兒?」

  對於王涵,南枝終歸不算了解故而聞了方才的話心裡頭也是起了幾分憂心,只是這一份憂心於秦疏酒而言卻是自我的多思,便是由著南枝攙扶回至了床榻處,秦疏酒開口回道:「放心吧,王叔那兒不會叫我們失望的,這些年來長姐處送來的證據,可都虧了王叔。王叔他心裡頭清明得緊,知道他的那一條命是誰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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