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魏氏雙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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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含象殿出來後,秦疏酒的心便是怎都靜不下來,林淑妃最後的那一番言語著實叫她思不明白,原是想要再詢清楚,可是林淑妃卻說覺著倦了,因是身子本就不適,此語一出淚聞便是請了她們拜退。淑妃娘娘既然已覺身子不適,當是不得在多留叨擾,縱然心中因那一番話總感不安,秦疏酒卻也只能叩拜退下。

  越是思不明的言語越是叫人記於心中,怎都擱放不下,連帶這伺候於身後的簾兒與南枝也是默了聲。簾兒默聲因只是單純覺得奇了,不解林淑妃那語何意,南枝這一次倒是與秦疏酒擔心到了一塊。

  收著聲蹙緊眉,著實思不明白何意的南枝最終只能出聲詢道:「姐姐,您說淑妃娘娘最後那一番話究竟何意?」便是問後秦疏酒搖了頭,隨即說道:「我也猜不出,淑妃娘娘瞧著雖然無爭得緊,卻也是個極其有手腕之人,她的這一番話到也叫我猜不透了。」

  因了心中不安,連著話語也是帶了幾分嘆息擔憂之意,到也叫南枝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她們是恐了林淑妃最後那一番言語中藏了其他的意思,倒是簾兒一心著思著林淑妃此次相幫,便是沉於自己的思緒中當時一番細思之後簾兒說道。

  「婕妤,我們素來與含象殿無過多交集,同淑妃娘娘也算不是深交,娘娘這一次怎會特地來助我們?這一事實在叫人著思不明?」忽然的這一番話叫秦疏酒收了那意亂的心思而後看了過去,面是露了笑隨後說道:「你可是想到了什麼?」便是問後簾兒回道:「簾兒以前是寒親王府內的婢子,當時伺候在親王身邊倒是偶然聽聞親王笑談過,說淑妃娘娘雖然性子平穩不喜宮中爭寵相爭,不過老尚書也算是陛下與親王的啟蒙恩師。淑妃娘娘同陛下也算是自幼相識的,這宮中若是說幾人最明陛下的心思,恐怕這淑妃娘娘也算其一了。」

  這些都是以前侍奉在璃寒身側偶然聽到的,因是聽聞過這一些,如今同這一事牽連到了一處到也叫簾兒忍不住思了什麼。便是叫簾兒這樣一說秦疏酒的心中當是閃了一個念頭,而後卻是笑了。

  忽然溢上眼眸的笑叫南枝覺得奇了。方是詢道:「姐姐可是也想到了什麼?」話詢之後秦疏酒頷首言道;「原是沒有想到,不過叫簾兒這樣一說到也是心明了,在這宮中淑妃娘娘也算是那極數明得陛下心思之人,今日這一相幫。呵……」

  話至此也算是明了,雖是末尾輕微「呵」了一笑,不過南枝還是頓明,心明之後眼微一睜,而後忽是壓了聲音。南枝應道:「姐姐的意思可是陛下……」

  「誰的意思咱這做嬪妃的如何猜得出,便是安著心順了旁人的安排吧。」未等南枝說完便是出聲將其語打斷,長嘆一聲道了那樣的言語而後秦疏酒嘆道:「既是何寶林這一事已明了同我們無干,那麼這一件事到此也算落罷,以後莫要在提這一事。」

  秦疏酒既已發話,南枝與簾兒當是聽的,當下便是應後隨後不在多語,三人徑直朝了鍾碎宮行去。

  何寶林的容貌已經毀了,縱然璃清已命太醫院全力診治,奈何當初因了面部極其瘙癢何寶林忍耐不住抬手抓撓。那嬌嫩的面容已是叫豆蔻般的指甲撓出一道道血印子,這些血痕結疤之後更是難消,何寶林那一張絕艷容顏也是毀了。

  容顏於女子而言便是根本與一切,這容顏若是遭毀,於任何女子而言皆是不可承受的。便是聽聞太醫院的上稟,曉得何寶林的容貌已無回天乏術,憫了她的璃清特地命了宮人將芳帒宮內一切鏡面之物全數撤下,便是憂了何寶林見了如今毀後的容顏會承受不住此等打擊。

  璃清之命當是立即遵行,芳帒宮內到也是瞧不見任何一面銅鏡,只是這百密之中終也有一疏。芳帒宮內侍奉的宮婢未留意這水也是可倒影容貌之物,因是侍奉何寶林更衣梳洗時不慎叫何寶林瞧了如今的容顏。

  她善舞,同時也長了一張絕艷的容貌,便是因了這二處方才得了璃清的恩賞。如今那絕艷容顏已是毀了,變得如此殘敗不堪,何寶林如何受得了這般打擊,當下便是瘋了。

  這毀容且瘋了的妃嬪,在這宮中如何還能再得陛下濃寵?便是那宮裡頭的內侍以及宮婢也是瞧了她就覺噁心晦氣。加之她得寵之時過於盛氣凌人,對外於妃嬪無一敬重之意。對內也是對宮內內侍宮婢隨意責打,現如今落到了這番地步當是莫指望宮婢們能待她好了。

  雖人未被打入掖庭獄,不過她在宮內的日子怕也不比掖庭獄的罪人好上多少,倒也是悽苦得緊。

  芳帒宮裡的那些事便是無人刻意去詢,後宮之中也總能傳些入了耳,既然無人願意替何寶林出頭,那麼這樣的事也就充當未曾聽見,便也是她自作的孽。

  何寶林瘋後這宮中到又恢復了以往,秦疏酒的恩寵也是回來了,原些內侍省那些不長眼的東西現如今又巴巴的湊了上來,到也是快得緊。當時秦疏酒恩寵暫消時這內侍省可是事事都不上心得緊,現在瞧了她又復當然恩寵之盛便是一個個皆眼巴巴的湊上,可叫南枝瞧得心中不快得緊,倒也趁機一番刁難。

  南枝這脾性有時也是容易置氣,倒也叫秦疏酒惑了入宮這幾年她是如何活下的,便是無奈的看著她而後問道:「好端端的為何總是為難他們?」便是話落南枝回道:「怎麼?難不成姐姐還覺得我為難錯了?先前姐姐盛寵之時一個個諂媚得緊,可那何寶林入了宮陛下不過少來了幾次鍾碎宮,內侍省的那些人眼睛當即都偏了。這些個逢高踩低的主,我為難的便是他們這些眼珠子長頭頂的小人。」

  顯然是何寶林得寵之時受了幾分委屈,如今也是尋了機會全數返了,南枝這偶然起的小氣心思倒也叫秦疏酒無奈的緊,便是說道:「那逢高踩低也就是少數幾人,何必這般計較。」

  話後南枝回道:「所以南枝為難的便只是那幾個小人,那等小人若是不順勢給點罪受,誰知以後眼珠子是不是還得往頭頂上挪了。」

  如今恩寵回來了。南枝這脾性到也跟了回來,當下一語可叫秦疏酒更是無奈,便是嘆了氣而後說道:「那和善之人無需細心待著,不過那心小之人卻是斷然開罪不得。心小便是記仇,仔細以後栽在這些人手上。」

  一番叮囑南枝不慎認因,便是回道:「不過是些宮裡頭的內侍,還能翻出怎樣的天地不成?」這話可叫秦疏酒不喜了,當是連著眸色都變了。沉了面色秦疏酒說道。

  「不與君子斗名,不與小人斗利,不與天地鬥巧,這話莫不是已忘至腦後。這些內侍雖然人小言微,可你切莫忘了他們也是這宮中之人,今日你得了勢不若如何懲戒他們皆是笑面受著。可倘若有一****不慎失了勢,這些人必然可要了你的性命。別為了這一時半會兒的氣給自己尋麻煩,仔細以後反遭了小人算計。」

  宮內內侍宮人瞧看著好似一群無權無勢的主,可若是得罪了這群無勢之人,有的時候那隱含的麻煩也是能要了人的性命。也是明了秦疏酒這話語中的深意。當是點了頭應了,南枝明表以斷不會如此。

  可算是說清了,便是欲開口再說什麼,誰知這言語未道寢殿的門叫人推來,而後蘇蝶自宮外行入。在這後宮之中進自己這寢殿從不命人傳報的便只有蘇蝶一人,也是因了蘇蝶的忽至叫秦疏酒收了話,當是收語看了過去而後笑道。

  「蘇姐姐這是怎的,瞧著這般急了?」便是笑詢之語剛落蘇蝶已是行到她跟前,便是移身落了座而後說道:「你可聽說了。」一開口便是這樣沉的聲語,可叫秦疏酒的心也跟了一沉。便是惑睜了眼看著蘇蝶,而後問道。

  「可是知了什麼?」

  這幾日天越發寒了,除了璃卿傳奉之外秦疏酒甚少踏出宮門,便是連御園也是少去了。反較蘇蝶。因是曉得她素來最是畏寒,還未入冬璃卿便已命了尚衣局為她趕製了一件火裘襖,便是取了那天山之上火狐的皮毛縫製而成,穿於身上可抵嚴風,因為是有了這一份恩賞她反倒是在那宮中呆靜不得,倒也長往著外頭跑。如今也不知又在宮中聽了什麼。倒是急巴巴的就上自己這來通會。

  也是瞧了蘇蝶此時那凝重的面色秦疏酒這才起心的問了一句,誰知這一問卻也驚了,便是見秦疏酒詢後蘇蝶當是說道。

  「魏充儀與魏充容,歿了。」話語剛落秦疏酒的心當是驚的,便是如此一驚而後頓思,隨後才開了口問道:「何時的事?」

  「說是今日卯時,今早方才稟了皇后,如今皇后正辦處著,整個風裕宮可是亂得緊。」提及這魏氏姐妹倒也叫人心覺憐憫,因是六皇子年少不懂事驚了王婕妤以至於滑了胎,璃清遷怒於這魏氏姐妹兩說是二人教導不方以至於六皇子犯下如此過錯。因是覺了魏氏姐妹教不好皇子以及公主以至於誤害了皇子,璃清便下了旨禁了足,六皇子送於國子監教學,至於公主則暫由乳娘照料。

  六皇子與寧平公主自幼便是養於魏氏姐妹身側,現如今卻是叫陛下一道旨命便是分開且是一餘年不曾見上一面,也是因了思兒心切,禁足於宮中的魏氏姐妹越發鬱鬱寡歡,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入秋之時便是聽聞魏氏姐妹接連害了病,雖是太醫院遣了太醫日、日照料,可是身子卻終是不見好。

  雖是明知這魏氏姐妹是因過于思兒生了鬱結方是害了這病,可是那病房之內總是纏了病氣,六皇子與寧平公主年幼更恐是沾上病氣,故而鄭皇后也未應了魏氏姐妹所求讓她們與皇子公主見上一面。原是說好的,要等著二人的身子好些才傳懿旨召六皇子入宮,誰曾想那沾了病的身子是每日況下,非但未見好轉反而日、日病重下去,竟是熬不過今年這季冬。

  魏氏姐妹那身子宮裡頭也都是清的,故而在聽到魏氏姐妹雙歿也只是感了惋惜卻也未覺詫異,便是聽聞了這一事的蘇蝶忍不住上了鍾碎宮告知秦疏酒,事道之後忍不住出聲嘆道:「這魏充儀與魏充容也是可憐,皇后娘娘都已經應承了她們所求,說是近來身子好上些許便許了六皇子入宮,倒是叫寧平公主一塊上風裕宮與她們團聚。怎就是沒撐過這一場病,倒是最後連這一面都為見上。」

  這已算是人世間一大叫人惋惜之事,也是因了心中真覺了惋惜蘇蝶才會那那般連嘆了數口氣,倒是瞧了她這般連嘆後秦疏酒不禁寬慰道:「這人各安天命,莫是瞧著平日身子如何健碩,可要是一旦染了病氣也是孱弱得緊。尤其是在這後宮裡頭,一旦出了些事若是命不好了,只怕也就再難好了。」

  秦疏酒這話聽著倒是還有了旁的什麼意思,當下蘇蝶便是看了她隨後正色問道:「疏酒,你可是疑了這魏氏姐妹的死,有古怪?」後宮處了這樣長的時間,早就已經習慣了旁人話中藏了旁的意思,便是因秦疏酒的這一番話實在有些古怪,蘇蝶不禁多思順勢詢了一句。倒是秦疏酒那兒可是未認了自己話中還藏為了意思,瞧了蘇蝶那正色而詢,秦疏酒當是笑道。

  「姐姐說甚呢?我那話不過是順勢的一番感慨罷了,能疑了旁的什麼?再說了這魏充儀與魏充容的死能有何古怪的。且不說她們已是禁足一餘年與這宮中也算是沒了多少牽連,便是她們這一身子的病也是落下了許久,這心病咱們心中也是知曉的,最是難病,反反覆覆的病症說實的今日忽聞她們歿了,我這心裡頭也未覺得詫異。」

  話音剛落也覺有理的蘇蝶忍不住點頭應著,而後說道:「這樣說來倒也是,這魏氏姐妹又非突然病歿,她們那一身子病也是拖了許久,如今這病倒如山來,因是沒有撐住便是歿了也沒什麼好古怪的。」

  越思越覺得自己剛才是多想了,蘇蝶到也是忍不住嘆了自己在這後宮之中真是處久了,竟是連著最尋常的一番感嘆也會憂了有旁的意思,言語之中倒有幾分惋嘆之意。便是瞧了蘇蝶嘆了自己也是那多心之人,秦疏酒不禁笑了,宛然一笑卻未多語,便只是坐於那兒聽著蘇蝶的諷嘆。(未完待續。)h:1268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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