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鳳陽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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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蓬萊殿出來,蘇蝶與秦疏酒行於回宮的路上,這路上蘇蝶便開口說道:「方才候賢妃那話,聽著到像是在針對你了。【】」

  候賢妃的話聽著好聽,不過言語中的針對到也是明上的,當著後宮妃嬪的面說秦疏酒可以時常上延英殿侍奉陛下,還說秦疏酒的恩寵乃是後宮妃嬪中的佼佼者。那延英殿是何等地方?那可是陛下聽政議政的地方,殿院外頭可是中書省與殿中內省,就算是皇后都不見得可隨意進出,候賢妃竟說秦疏酒可以時常出入,這不是給那有心之人以記恨之心?秦疏酒雖是忙著巧化了,不過候賢妃的這一番話怕也是叫人記了進去。

  候賢妃對這秦疏酒不慎喜愛,今日這樣一見到也是司馬之心,路人皆知了。連蘇蝶這樣的直性子都聽了明白更何況是秦疏酒,她那心裡頭自當是清明的,只是與那蘇蝶的焦慮不同,即便是清明了秦疏酒那面上也是淡然得很,倒也沒有焦慮模樣反倒是笑著說道。

  「姐姐怕是想多了,能有何針對之意?」這話一出立即叫蘇蝶急道:「你這平日裡可是機慧得很,平時提點我的時候也是樣樣都看透的,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卻是沒瞧清。候賢妃今日那一番話絕對沒有善意,你自己怕是得小心了。」

  也是因為真心的關切所以蘇蝶才會替秦疏酒憂心,這一番憂心倒是叫秦疏酒欣慰,當下便是笑道:「姐姐之言疏酒謹記,必是不會叫那賢妃娘娘多思。」這話說完蘇蝶看著她,咂著唇略皺眉說道。

  「我不是讓你不叫那賢妃多思,而是要你自己多思些,雖然我也不希這宮裡頭有太多那些可怕之事,不過許氏之後總覺得還是謹慎些較為妥當。」

  看來許氏那一事倒是叫蘇蝶微微瞧清了,雖然她那心思還是較一般人厚純了不少,到也是有了長進。也是蘇蝶的一片好心,秦疏酒當然是要應的,當下也就應了她的話明了自己記下。

  能記下便是好的,正嘆著氣還欲說什麼,卻聽秦疏酒說臨時記起有些事。既然秦疏酒有事那麼蘇蝶也就不在多言,只是讓她快些回宮便一人先回了鍾碎宮,等著蘇蝶行遠之後南枝方才問道。

  「姐姐,我們現下是要上哪兒?」

  「去一趟鳳陽閣。」

  說完之後看著南枝便是一笑,隨後秦疏酒便朝著鳳陽閣行去。

  鳳陽閣,那本是公主未出嫁時所住的閨閣,現璃清當政按理來說這鳳陽閣該是寧平公主跟樂平公主的寢宮。只是兩位公主尚且年幼離不得生母在加之同陽長公主仍在宮內,這鳳陽閣便仍是同陽長公主的寢宮。

  上了鳳陽閣讓宮內的宮人們稟了報,秦疏酒一開始還擔心著同陽不肯見她,倒是沒想到同陽竟是宣了她進去。此時來尋她當然有意圖,得了同陽的命後那宮人便領著秦疏酒入了鳳陽閣。

  不若何時見到同陽,她皆是那一派奢華模樣,今日一身海棠紅的曳地長裙,肘腕處隨披了一條淺艷紅的披帛,許是因為這天氣日發的熱了,同陽公主在這寢內倒也是未披任何一件紗衣,倒是將自己那如雪的肌膚暴露外頭。見了秦疏酒入寢之後欠了禮,同陽公主這才說道:「這是何風將窈美人吹來了?今日竟然會上我這鳳陽閣來,還真是稀罕。」

  略有些陰陽怪氣的話倒也因了兩人素未結怨所以聽上去也不是那樣的刺耳,當下秦疏酒便是笑道:「疏酒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若是無事的話自然也不敢貿然上同陽長公主這兒打攪了。」

  這話倒是叫同陽感到奇了,見秦疏酒這般一說同陽收了神看著她隨後說道:「呦,這窈美人正得盛寵還有什麼是需要上我這兒來打攪的,倒是說來聽聽。」

  秦疏酒可是時常能面見聖顏,這有什麼事還需要上鳳陽閣來打攪的,此話可是叫同陽覺得奇了。倒是那秦疏酒在同陽面前也未賣關子,見同陽如此一問秦疏酒先是笑著點了頭隨後轉過身看了身後的南枝示意其將手上的食盒奉上。見秦疏酒示意之後南枝便上了前,隨後跪著將食盒放到同陽跟前,打開了食盒將裡頭之物取出,秦疏酒說道。

  「這雪狸子乃是今年方入的貢,因為內侍省上奉之時我正在陛下邊上侍奉著,陛下便順帶的賞了這一份。雪狸子性寒雖是那極其難尋的寶貝,可是我這身子實在是不敢碰的,尋思著長公主應當會喜歡,便給長公主送來了,還望長公主莫要嫌棄。」

  將那雪狸子端放於案台之上,秦疏酒便輕言說道,而那同陽在瞧見雪狸子後已是失了言語,伸了手輕輕的觸著,同陽的眼神好似有些恍惚。

  那盤中的果子色澤雪白,粒粒宛如那臘寒之下的冰粒子,顆顆晶瑩叫人瞧了都生喜。同陽顯然對這果子有著異樣的情愫,在看到這果子時整個人都靜了,不再是平日的長公主,倒是莫名的透著一份感傷。輕輕的觸碰著,每一下都是那樣的輕,像是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將那盤中的晶瑩毀了。這樣輕輕的觸碰了許久,半晌之後同陽才說道。

  「皇兄果然甚是寵愛你,這雪狸子一年不過才上貢那些,你這兒到是也有了。」

  同陽的話音剛落秦疏酒立即回道:「臣妾也是偶得的福氣,正巧遇上了內侍省奉了貢品上延英殿,陛下也就順道的賞了這些。不過這雪狸子雖然是稀罕的,可是這年年都是公主這兒頭一份,倒是足見陛下待長公主同旁人皆是不同的。」

  「是啊,不管這雪狸子年年入貢多少,皇兄總是忘不了我這一份,即便其餘的人都沒有也不能少了我的。不管是他,還是他,都是記得的。」突然低沉下去的話語,倒是叫人聽了心裡頭都有些沉了。

  「陛下以及崇王這心裡頭最記掛的便是長公主,長公主的喜好自當也是牢記。」此話方完同陽便將視線從那雪狸子上挪開,看著秦疏酒說道:「你倒是心細,連著一件事也曉得?」秦疏酒笑道:「到也不是心細,而是那崇王邊上有名副將同家父是舊友,時常書信來往,那信中也是時常提及崇王為了能為長公主尋得這雪狸子,年年都是親力親為,重情重義叫將士們皆是欽佩。」

  這一聽秦尚書有舊友竟是崇王副將同陽當即便是直了身隨即急道:「你說秦尚書有舊友在崇王麾下?」秦疏酒回道:「是的。」同陽問道:「何人?」秦疏酒忙答道:「便是石將軍。」

  聽完之後瞭然的應了,同陽說道:「我倒是聽五哥提及過此人,也是一名悍將,對了,你方才說這石將軍倒是時常同秦尚書書信來往,這信裡頭可是提及了什麼?」

  詢問旁人的私信本是不當,只是這同陽心系崇王便是不禁的問了,而秦疏酒也是說道:「那書信裡頭究竟提及了什麼,畢竟是家父與石將軍的來信我也是不便不問的,不過倒是知曉一些事。」

  「何事?」忙著問了,秦疏酒答道:「皆是一些有關崇王的事,說是那崇王心裡甚是記掛長公主,因陛下之令不得回京都便是親歷忙尋長公主最是鍾愛的雪狸子,聽聞前年尋時上崖不慎踩空了一腳,倒是傷了些許。當時可是叫軍中將士們驚了,好在崇王武功底子厚方才無事。」

  聽人說著好像就那兩三句的事,可是同陽聽了心裡頭卻是驚的,崇王前年的確是受了傷,當時她也是書信詢問過卻始終不得緣由,如今倒是從秦疏酒這兒知了,當下那心裡頭自當是疼得掛心,不禁問道:「那傷勢如何?可是好利索了。」秦疏酒回道:「崇王豈是常人,那傷必然是好了,不過……」

  話前頭說著還叫人舒心,不過後頭那一句還是讓同陽的心提了起來,當即便說道:「不過什麼?」這般一問叫秦疏酒略微一想,隨後說道:「雖是傷得不重,不過這傷過畢竟也是會留下後症,常年在那巴異之處想來也是要吃苦的。」

  巴異之處的苦,崇王所吃的苦同陽豈會不知,便是因為知曉所以在聽秦疏酒這一番話後心裡頭才會覺得痛,倒也是忍不住開口說道:「若是皇兄能讓五哥回京,那該多好。」

  若是,便是不可能,同陽心裡頭也清自己的這一份期盼有多渺茫,見著同陽已是露了傷感之意秦疏酒便說道:「巴異乃是那偏遠極寒之地,這一年到頭也不見得暖上幾日,崇王駐軍那兒的確是辛苦了。這堂堂的崇王,陛下怎會叫他駐守於那樣苦寒之處?倒是叫人這心裡頭不免揪著。哎,也不知陛下何時才能召回崇王,也免得崇王終年呆在那樣一處地方,若是尋常人倒也算了,崇王為了江山社稷立下汗馬功勞受過重傷,那樣一處苦寒之地受的苦怕是較常人更要勝些許了。」

  巴異是個怎樣的地方,誰心裡頭不是清楚的,崇王叫璃清派守駐軍在那處,緣由同陽心裡頭也是清明。那樣的事本來是堆在心裡頭,若是沒有人提及倒也罷了,可如今秦疏酒這般一說倒是戳中了同陽心裡的那一根痛,當下看著那雪狸子的眼中已然從那感傷轉到了記恨。

  「皇兄為何叫五哥駐守巴異,哼。」一句輕輕的哼,倒是叫這鳳陽閣都寒了,同陽長公主顯然是記起了此時該好好答謝誰,只要她記起來,那麼秦疏酒今日也就沒白上鳳陽閣。當下便是微低了頭略點了一下,秦疏酒隨後說道:「這雪狸子雖可儲存許久,可畢竟極難取得,想來這上貢入宮的雪狸子大多都是崇王親取的,這崇王費了心思便只為了長公主的喜好,長公主可莫要因見其可思崇王反倒是叫這樣的罕物生生壞了。」

  一番叮囑之後秦疏酒便抬了頭看了外頭的天色,隨後說道:「這來送個雪狸子,沒想到卻是聊了許久,宮裡頭還有些事便不打攪長公主了,先告退了。」說完頷了首和了一聲,秦疏酒便起了身離了鳳陽閣。同陽長公主身子嬌貴自然是不可能出行送秦疏酒的,便是秦疏酒自己退出了鳳陽閣,不過長公主的怠慢倒也沒叫秦疏酒上了心,反正長公主這脾性慣是如此,在加之現下那心裡頭可是因雪狸子之事記起了往事,人可正處在憤怨之際。

  從那鳳陽閣離開後,秦疏酒顯然心情不錯,甚至於連那眸中都多了幾分笑意,跟在身後的南枝自然也是瞧在眼裡便是說道:「姐姐看來大悅,可是成了什麼好事?」

  「這心情大悅自當是成了好事,若不然何悅之有。」一面行著一面說道,秦疏酒微側了臉用餘光掃了一眼身後的南枝,而隨在身後的南枝卻說道:「恕南枝愚鈍,今日實在未看出有何好事。倒是瞧了姐姐大氣,直接將陛下賞的雪狸子全都贈與長公主了,那雪狸子可是稀罕之物,年年也就那一些,姐姐倒是大氣得很。」這話聽著倒是心疼了那些雪狸子,如此可叫秦疏酒笑了,當下便應道。

  「有所取並有所舍,用那區區身外之物便可獲得更好的利處,我還覺得自己賺呢。」

  「利處?姐姐,可是藏了什麼利處?」忙著緊了問道,秦疏酒卻是不答反而看著她笑道:「你可是崇王為何會在那巴異之處振軍駐守?」搖了頭南枝回道:「不知。」秦疏酒略微一橫復道:「不只是你不知,怕是這宮裡頭也沒幾個人曉得。」

  繼行著,仰抬了頭面上的笑漸漸消散,秦疏酒說道:「崇王乃是先王五子,雖說也得先王喜愛卻也不至於叫咱們陛下視為眼中之釘定要遣到巴異那樣苦寒之處去受罪。此決策說實的,倒也算不上是陛下的本意,要怪便怪那崇王走了背運,攤上了禍事。」

  「姐姐此話怎說?」秦疏酒這話可叫南枝聽得有些惑了,不禁加了一句問道,而這一問卻又叫秦疏酒的面上多了笑,不過這一分笑倒是有些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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