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狠勸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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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蓄意毒害妃嬪,絕是不可姑息的大罪,鍾碎宮叫糕點毒死了個宮人,而且那糕點原是尚食局送與秦疏酒的糕點,此事重大璃清那兒甚是重怒,當下便嚴令徹查此事。因為當時那酥糕是鍾碎宮的宮人親取從尚食局帶回鍾碎宮,中間所經之人幾乎沒有,所以那制糕的宮人自然是首審的要犯。

  此事一命徹查那宮人便被押如掖庭局審問,小小的一個宮人怎麼想都沒那樣大的膽子,所以內侍省被命審出她背後的主使之人。只是那宮人也不知是為誰的賣命,輪番的審問之下竟是不肯如實招了,只說那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並無主使之人。

  這下子可叫秦疏酒為難了,若是宮人不開口,她的這一齣戲如何收尾。當聽了消息得知那宮人就是不肯明招時,秦疏酒便決定親上掖庭局瞧瞧。掖庭局乃是關押犯罪受刑的宮人,這樣一處地方自當不是什麼有趣的去處,可沒料到窈美人會親自降臨此地,在看到了親臨的秦疏酒後這掖庭局的內侍們自是惶恐。

  誰人不知現下掖庭局關押的犯人乃是蓄意下毒謀害窈美人的罪人,如今窈美人親至掖庭局,怕是因為他們久審不得特來看的。當下掖庭局的內侍們可是惶恐得很,好在秦疏酒本就不是來尋他們麻煩,不過是問了幾番話後便叫他們打開了審訊的牢房。

  牢房開了人也走了進去,將所有的內侍都留在外頭只帶了南枝一人入了內,秦疏酒便命南枝將門關上隨後一人瞧看著那受刑的宮人。掖庭局絕沒有人樂意進來,因為這兒的刑罰實在殘忍得很,瞧了一眼那捆吊在橫木之上全身上下被鞭打得無一完處的宮人後,連南枝都不自然的蹙緊了眉不大樂意細瞧。

  緊蹙的眉心是因為瞧不得這悽慘的一幕,倒是秦疏酒較為淡然,只是瞧看著卻也沒有露出多大的不適,一番打量之後秦疏酒這才走到那宮人跟前隨後說道:「這樣一通刑罰下來竟然還能忍得住,你這人倒也是個硬脾氣。」

  這開口的聲音不是那內侍官尖銳的審問聲,而是個女人輕柔之聲,因與這幾日耳邊迴蕩的聲音不同所以那宮人也就抬了頭,瞧見站在自己面前的秦疏酒,宮人卻也沒多大的反應只是笑了笑,隨後又是低下了自己的頭。低頭不過是讓秦疏酒瞧不見她的臉,不過這人可還醒著呢,畢竟是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人,既然碰了面秦疏酒理當得問問自己何處招惹了她。當下便是旋了身又渡了幾步,秦疏酒說道:「你可知我是誰?」

  「窈美人。」雖然人是被折磨得快要沒了氣,不過這人到還是清明的,也還能認出跟前的自己。滿意的點了頭秦疏酒笑道:「看來還沒被打傻還認得出我來,既然認得出那麼有一事我也就順道請你幫著解解惑了。」還能認得出自己便證明還說得清話,當下便笑著問道。

  「我想問問,可是開罪於你?」

  「沒有。」氣息已是有些弱了,所以宮人的回話力氣不是很足。這話回完後秦疏酒便又問道:「那我可是何處招惹叫你瞧了不順心?」那宮人回答:「沒有。」連番的沒有叫秦疏酒收了笑蹙了眉惑道:「既然都沒有你為何要下毒謀害我?那虞美人可是劇毒之物,若是無仇無怨的何故要取了我的性命。可是有人,指使你的?」

  最後一番話說得就有些沉了,像是質問又像是誘導,秦疏酒在誘導這宮人將實情說出,只是那刑罰之下都不肯老實交代的宮人又怎會因為秦疏酒的一番話而坦白全招,當下便是說道:「沒有人指使我,這一切都是我自己要做的,不用再審了,快下令殺了我,快下令啊。」

  這個詢問看來是觸了這宮人的底線,忽然暴躁起來的吼聲驚得秦疏酒連番退了幾步,也是南枝在後頭攙著才沒因這人的突然怒喊而摔倒。這樣一個下毒之人南枝早就瞧她不順眼,如今還敢驚了秦疏酒更是可惡,本是想要上去給她點顏色卻叫秦疏酒攔住。搖了頭示意她莫要衝動,整定之後的秦疏酒倒也沒因此發了火而是又上了前,看著那瞪眼失性的人說道。

  「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下的?沒有旁人指使?我們無冤無仇的你卻要做下這樣的事?如此實在叫我難以理解。不過你既然都這樣說了,那麼我也就妄自猜猜。你說你這樣處心的想要毒害我究竟為何?莫非是因為,何人吧。」最後的三個字拖得就有點長了,這話明擺著就是讓宮人聽的。秦疏酒的話落了,那個宮人的情緒明顯又激動了。那雙充了血的眼睛瞪得更加陰戾,宮人說道。

  「這事跟其他人沒有關係,一切都是我做的,都是我一人做的,無關他人,無關他人。」嘶吼著聲音,這般過激的反應說同其他人無關,秦疏酒可不會相信。宮人嘶吼著,不過秦疏酒可是半分都沒有聽進去,只是站遠了些免得叫這個宮人的血水噴濺一身,秦疏酒說道。

  「那我來猜猜這人是誰吧,你說會不會是這個人呢?」面上又是掛起了那輕輕溫溫的笑,秦疏酒伸了手在南枝跟前攤開,而南枝則從自己的袖裡掏出一樣東西隨後放到了秦疏酒手中。將那東西拿在手中而後在那手裡頭掂了幾下,秦疏酒將那一物遞送到宮人跟前笑道:「你一直說這件事同旁人無關,可是我卻總覺得事情不會這般的簡單,你說這一件事可同這玉佩的主人有干係?」

  玉佩是何物,旁人或許瞧不出來,不過宮人卻是一眼就明了,全然沒有想到秦疏酒會知曉這一件事的宮人此時整個人都僵楞了,瞪圓著眼睛死死盯著那一塊玉佩,宮人已經說不出話來。

  她能不能說出話並不打緊,反正秦疏酒可以替她說,笑著將那塊玉佩重新收回放入掌中,秦疏酒喃聲說道:「蔡振,禁軍護衛,守護這太明宮的禁衛軍。你說這宮人同禁軍私通,若是傳了出去會如何?」

  後宮最忌諱的便是私通,如此惑亂後宮之事若是稟了上報,蔡振的命也是別想保了。她什麼都不肯說便是因為蔡振,現在蔡振的玉佩落到了秦疏酒的手中,她必然是知了他兩的事。自己的命保不住也就算了,可是她怎麼也不能叫蔡振同自己一塊丟了性命,當下再也硬不下了,宮人忙著討饒說道:「美人,美人這一件事真的同他沒有干係,美人你信我,一切一切都是我做下的,真的同他沒有干係。」

  「同他有沒有干係豈是你說了算的,這惑亂後宮可是大罪,更何況還是禁軍與宮人私通,此事若是報與了陛下知曉想來這蔡振的命是保不住了。你說這樣一件事若是由著咱們的陛下來定奪,是杖斃呢?還是斬首呢?」略思的在她邊上說著,秦疏酒狀似尋思的說道:「不過這人同你有私情,你藏有禍心欲害於我,也不知這人同這一件事有沒有干係。你說萬一要是有干係的話,那只是斬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你說我要不要稟了陛下重塑後宮來個嚴判,換個腰斬或者是凌遲?」

  最後的那兩個刑罰可不是嚇唬這宮人,秦疏酒可是真有那樣的打算。自己受罪不打緊,可要是因此牽連到蔡振,那是宮人所不能接受的。鍾意之人的命現在可在秦疏酒手上拽著,要不要取這個人的性命全在秦疏酒一念之間。

  說得倒是清淡的,可是每一個字卻像是重錘一般重重的擊打著宮人的心口,她快要叫秦疏酒給逼瘋了。不住的重複著「這事與他無干」,這樣的重複了數聲之後宮人突然說道:「她明明答應過的,明明答應過會幫我保住振哥,為什麼,為什麼?」

  「她?」敏銳的捕捉到這一句話,秦疏酒的眸色忽然一暗隨後說道:「她是誰?」

  「我不能說,不能說,如果說了振哥一定會沒命的。」不停的搖著頭,宮人便是咬死了不肯說,這到了緊要關頭還是執迷不悟的女人實在叫人不快,當下秦疏酒便在他耳邊說道:「不說?你以為不說便能保全蔡振?我告訴你,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既然我已經查到了他便不可能讓他活著,如果你咬死不說的話我必定送他下黃泉去陪你。那人說要幫你護他,可是呢?你看看,我還不是照樣查得清清楚楚,你們的命她根本不會放在心上,蔡振的生死對她而言就是草芥,她不可能護他,能救蔡振命的只有我。」

  幾乎是每一個字都是穿了宮人的耳鑽入她的腦中,秦疏酒沒誇大,現在能救蔡振的的確只有她。明理之中的事她已經說得很清了,最後到底要怎麼決定便是這宮人自己的事。說完了那話站直了自己的身子,秦疏酒微微理著有些亂了的衣裙隨後輕聲說道:「這說,便是一條命。不說,便是兩條命。究竟如何抉擇,想來你也是個聰明人,應該懂的。」

  落到這般為的便是保全蔡振,可是那個人給的承諾已經不能兌現,犯下了那樣的事自己已是絕無活命的可能,既然自己必然是要死的,怎麼也得保全情郎周全。

  一個女人若是全心全意的愛上一個男人,即便為了他萬劫不復也是心甘的,秦疏酒的話宮人已是全數聽了進去,也是做了決策。無力的低垂著頭,整個人仿若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氣只能藉由那繩索吊掛在刑木上,宮人說道:「美人想要知道何人指使我下的毒嗎?我那便告訴美人,是……」

  「不用跟我說,這些話該招的人也不是我。」未叫那宮人將指使之人道出,秦疏酒打斷了她的話,只是留下了這樣一句隨後便離了這掖庭局。

  從那刑房裡頭走出來,侯在外頭等了多時的內侍們可是急壞了。這窈美人在那刑房裡頭,這要是哪兒傷了碰了豈是他們能承擔的,好在秦疏酒算是在他們的盼中出來了。從那刑房裡頭出來後掖庭獄的內侍便迎了上去隨後說道:「美人您可算是出來了。」

  「勞煩洪公公掛心了。」因自己的緣故可叫這掖庭局的內侍們驚了一身的汗,出來後秦疏酒當然得致歉的。這致歉洪公公可不敢當,當下便揖禮說道:「美人這是哪的話,真真是折煞雜家了。只是這掖庭局可是個不乾淨的地方,美人好端端的怎麼就來了,還進了那審訊房內,您也不怕煞了自己。」

  讓後宮嬪妃入了掖庭局的審訊室,這要是讓上頭的人曉得了,他們可是逃不過這一責罰。洪公公話里的意思秦疏酒當然明白,當下便說道:「是我太由著性子倒是叫公公們為難了,只是這裡頭關押的是那欲下毒害我之人,我自視宮內行事小心不曾開罪過誰,更是從未責罰過宮人。那宮人竟是要下毒害我的性命,實在是尋思無果便只能來這兒問個究竟了。」

  「美人為人謙和那是宮裡頭都知曉的事,想來那宮人也是受了他人的指使。美人放心,陛下可是下了旨徹查的,雜家等人必定叫她開口說了實話。」

  「有公公在自當是不會費心的,只是公公方才也說了,那宮人是受了他人指使,想來下毒害我的也不是她的心思,公公若是審訊時還是莫要用那些個重邢,她一女人家,身子骨經不起。」可能是瞧了宮人那一身殘傷有些揪心吧,秦疏酒倒是為了那宮人求了請,反倒是叫洪公公有些聽下去了,當下便說道。

  「美人您不知,這心毒之人個個身子骨都硬著呢,不用點重邢她們是不會招的。」嘴硬的宮人他們是見多了,不過這秦疏酒都已經求了情,到也不能不應,當下洪公公只能點頭說道:「既然是美人求的情,那麼雜家也就遵從了。哎,美人你便是心善,這要是換個宮裡的沒讓往死里打就不錯了,怎還會親上這兒來給那罪人求情。」不住嘆搖著頭,倒是沒瞧見秦疏酒這樣的人,而秦疏酒也只是笑著說道。

  「得饒人處且饒人,勞煩公公了。」說完便是謝過了洪公公秦疏酒這才離了掖庭局,等到從掖庭局走出後,南枝這才問道:「姐姐,你說那宮人會招嗎?」

  「會。」笑著應道,不過這應卻是堅定的,如此堅定叫南枝感到有些詫異,又問道:「姐姐如何這般的肯定?」秦疏酒復道:「因為她愛著那蔡振。」笑看著南枝,看過一眼之後便又回了頭,秦疏酒說道。

  「一個女人只要愛上了一個男人,便是整顆心都掏給了他,即便是保不住自己的性命也定會保住那個男人。蔡振,哼,你就等著吧,她不會讓這個男人出事的。」微楞一笑,哼過之後隨即又復了常色說道。

  「原是這樣。」瞭然的點了頭南枝算是明了,她明了當然是好的,不過有一件事秦疏酒可得在確認一下,問道:「對了,那件要緊的事你確定辦妥了?」這一問南枝立即回道:「當然是辦妥了,早在幾日前便已給宮外傳了話,大小姐手上有關許太尉的所有罪證,就連姐姐特定叮囑的那貪污的帳目,全都送到了秦尚書那兒。姐姐你就放心吧,那些貪污的銀子足夠叫陛下龍顏大怒,許太尉他,死定了。」

  「既然如此,那便好了,咱們也能專心的回謝許婕妤了。」

  說著話,慢行著,秦疏酒已經開始期待戲碼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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