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新品酥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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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一旦過去天氣也就不再那樣微透著涼了,閒暇之餘秦疏酒還是比較喜愛一人在宮內,鋪上一張紙點畫上些許紫藤又或者是坐於簾窗之下手持一卷文書,實在不濟拿了針線縫繡也是極好的。閒時獨自一人雖有時也是靜的,不過這樣的靜卻也叫人舒心,今日一人閒時正在那宮內作著畫,當那畫將要成時簾兒倒是從寢外行了進來,手上正好端了一份糕點。

  將那糕點盛端放置秦疏酒的邊上,簾兒說道:「美人,這是尚食局剛剛送來的糕點,說是那尚食局新制的點酥,香脆可口,美人要不要嘗嘗?」

  簾兒雖不是秦疏酒一早便識之人,卻也是個貼心的丫頭,自從秦疏酒准了她逢初一十五可在宮內給自己的母親燒紙錢,簾兒便將秦疏酒視為一身必定侍奉之人。出行雖說都是南枝侍奉著,不過這宮裡上上下下到是這丫頭一人在打理,莫看這丫頭瞧著年歲不大,不過心思卻是細的,這寢宮的大小事務倒也是打理得井井有條叫人放心。

  將那尚食局剛送來的酥糕奉上後,簾兒便笑候在一旁,本是想那樣靜候等著,卻見秦疏酒半晌都沒有應話而南枝也是探了頭在邊上瞧看秦疏酒作畫,當下簾兒也是生了好奇之心偷摸著便是伸長了頭作勢想瞧瞧。這偷摸的勁兒倒也叫南枝察覺,也是覺得她這偷偷摸摸的勁兒累得慌,當下便回了頭說道。

  「既然想看便上來,美人又不會責你。」叫南枝這樣一說簾兒倒也是有些臊了,可終歸還是敵不過心裡頭的好奇,當下便上了前看著。這一看卻也是驚嘆,瞧了一眼隨後面露喜意,簾兒呼道:「美人這畫的可是……」

  話訴說一半後頭可就沒在道了,而那秦疏酒也未急著回答,蘸了些墨又給那畫上添了幾筆濃彩隨後才收了筆說道:「如何,畫得可像你這個丫頭。」

  秦疏酒此時畫的便是簾兒,雖還未徹底落成不過眉眼中已然有了幾分神韻,倒是叫簾兒驚然,已是收了筆南枝便從案上取下那一幅畫隨後對照起簾兒便是一番打量。

  自己竟然能入得了秦疏酒的畫,簾兒自是欣喜的,當下便隨了南枝一塊瞧了起來,這瞧看之時南枝倒是開了口說道:「姐姐的畫果然非凡,這還未落成便已瞧得出這丫頭的神韻。」

  這一番話可非恭維,而是由了心說的,而那簾兒也是頻點著頭一面贊著一面說道:「美人的話實在好看,只是美人好像把簾兒畫得太好了,簾兒哪有這畫中的人這樣好看。」

  明明是喜歡得緊,可是這嘴上的話到也是要說的,瞧了這人一面喜愛一面謙卑倒是叫南枝一番的癟嘴,當下便斜了眼看著她說道:「幫你畫得這樣的好還有這麼多話,要不我幫你在臉上再來幾筆?」這要是真叫南枝再來幾筆,這好好的一幅畫怕是真要毀了,當下簾兒也是急了起來便是忙了要護自己的畫像。

  兩個人在那兒一言一語的說著,可叫秦疏酒瞧著好笑,看著南枝那般欺負著簾兒,雖是瞧得怪有滋味的,不過她也不能儘是在一旁瞧樂子,眼看著簾兒那兒都有些急了,秦疏酒便做了和事老說道:「你們兩個莫要爭了,這要是在爭下去仔細我的畫。南枝你也別老是拿了簾兒逗趣,仔細我罰你讓她在你臉上也來幾筆。」

  這明了幫著簾兒可叫南枝不大樂意,不過秦疏酒的話她又不能多說什麼,當下只能叫那畫還了簾兒並且瞧看著那個丫頭一臉得意。收了畫在秦疏酒的示意之下又將畫平鋪在案台上,略微瞧看了一眼之後秦疏酒說道:「平日裡畫慣了花花草草,這難得畫起了人到有些不習慣了。」

  「美人畫得可好了。」一聽秦疏酒那麼說簾兒趕忙接口說道,到像是擔心秦疏酒因怕自己畫得不好途中棄了畫。簾兒那心裡在想什麼秦疏酒何是瞧不出,當下便笑著說道:「放心吧,既然已經開始了我便不會停下,這畫必然畫完再贈與你。」

  有了秦疏酒的這一番保證簾兒那兒可是安心了,趕忙便謝了秦疏酒,秦疏酒也只是一笑,不過這一笑倒是瞧見了案台上那放於青瓷盤內的糕點,當下便問道。

  「這是?」

  秦疏酒這一問簾兒才記起方才的事來,忙上了前說道:「這是內侍們剛送來的,說是尚食局用鮮花新制的酥糕,據說可口極了,美人要不嘗嘗?」

  畫了好一會兒的畫,現在倒也是有些餓了,簾兒那麼一說秦疏酒也是起了品嘗之意當下便笑道:「這酥糕瞧著確實不錯,紅嫩的色澤倒也可人,既然簾兒都說了是尚食局的新花樣,那麼我便嘗嘗。」說完便取了一塊酥糕正欲放入口中,正要咬下去也不知怎麼的,秦疏酒卻頓下。

  將那酥糕拿於手中反覆端詳,蹙了眉的秦疏酒叫兩人很是迷惑,相互瞧了對方一眼隨後又看向秦疏酒,南枝問道:「姐姐怎麼不吃?」簾兒也是問道:「美人怎了?不合心意?」

  「不是。」應了一聲又是一番細看,隨後將那酥糕放入鼻下嗅聞,聞過之後的秦疏酒眉心皺得更緊了。將那酥糕直接放回盤內秦疏酒說道:「南枝,銀釵。」說著這話伸出了手,示意南枝將發上的銀釵取下,突然的這一番話叫南枝有些不解卻也是聽了話將自己發上的釵子取下隨後交到秦疏酒手中。

  手持那把銀釵扎入那酥糕里,略微攪動了幾下然後再拔出,這一拔可是看出問題。本該銀光泛著白的銀釵此時末端竟鍍了黑,成了黑色的銀釵末端叫人看得心裡頭不舒服。瞧了那鍍了黑的銀釵,很快的便明了這是何意的南枝當即便呼道:「有毒。」

  那盤酥糕裡頭竟然有毒,端了酥糕進來的簾兒也是萬沒料到,驚得面都沒了血色。銀釵不過一插便是染了黑,足以證明這毒的烈性,當即南枝可是惱了。而那驚嚇到的簾兒直接跪了下去,直喊自己不知。

  簾兒待自己也是盡心的,對於這宮人秦疏酒自然是信的,當下便讓南枝扶起她說道:「我知曉不是你,莫哭了。」

  「美人。」這一份信任可算叫簾兒安心了,也是待秦疏酒更加忠誠,簾兒是個可信的宮人,這一點南枝到也這般覺得,只是這酥糕裡頭的毒也是明擺在那兒,在扶起簾兒後南枝說道:「究竟是何人竟然這般歹毒,要下毒害了姐姐。」

  何人要下毒,這宮裡頭自然是多了懷揣毒心的,在南枝那一番怒詢後秦疏酒說道:「何人下的毒?自然是那巴不得我去死的人了。」輕幽幽的說著,聽秦疏酒這說話的語調到不像是險些遭了害的。秦疏酒此時倒是悠淡了,不過遇上這等事的南枝卻是怒了火氣,看著那酥糕宛如這樣能將那下毒之人揪出,上了前取了酥糕也是一番細聞,南枝說道。

  「那人的心思實在惡毒,將那有毒之物摻入酥糕之中,若不是姐姐多了個心思怕是要著了道了。」說完再用銀釵一試,看著那黑了末端的釵子,南枝說道:「好霸道的毒,混入酥糕之中無色無味,姐姐怎知這酥糕裡頭叫人摻了毒物?」

  「因為味道。」

  「味道?」迷惑的問了一句,南枝看著秦疏酒,而秦疏酒也點著頭說道:「便是味道,你可記得先前在御園裡遇上了夢婕妤,夢婕妤說過有種花雖然好看然而卻有劇毒?」這般一提醒南枝可是記起了,當下便說道:「虞美人。」而秦疏酒也是點了頭應道:「就是虞美人。」

  伸了手接過南枝手上的酥糕,秦疏酒說道:「虞美人雖然生得艷麗,不過花從蕊到莖葉都有劇毒,尤其是那果子的毒性更強。雖然虞美人沒有極濃的香味,不過本身卻又一種獨特的味道。」

  方才將食時秦疏酒便聞到一絲,雖然她也不能確定,不過在後宮裡頭任何的小心都不為過,也就順帶用銀釵試了,沒想到竟查出了問題。好在是秦疏酒謹慎,若不然性命怕是憂了。以這樣的法子害人,那下毒之人的心思必定是極狠,實在叫人恨得牙都發了癢,南枝恨道:「究竟何人,竟然下了這樣的毒手。」

  「何人,這不明擺著。」從聞出這酥糕裡頭摻有那虞美人的味,秦疏酒心裡頭便琢磨了一人,此時這樣一說可叫南枝頓了,微微一愣隨即惑道:「姐姐說的可是夢婕妤?」

  「並非她。」

  「為何?」繼續問道。

  「且不說夢婕妤不是那樣的人,即便是她做的,想來她也不會在酥糕裡頭摻入虞美人。」

  虞美人有毒,這宮內可不多人曉得,她還是因陳書儀的叮嚀才知曉的,倘若自己真因虞美人之毒殃及性命,想來陳書儀那兒也是脫不了嫌疑。再說了,自己與陳書儀並無過節,即便有了過節她真要害自己,又怎會選這特地叮嚀了自己的花用於下毒?

  夢婕妤必是不可能了,而這宮裡頭能有誰揣了這樣惡毒的心思只為要了自己的性命,想來也只有那人。

  這下子南枝也是明了,那心裡頭的怒意更深,當即便要拿了那一盤酥糕上聖上那兒評理去,不過卻叫秦疏酒給攔了。攔下她將那酥糕拿了回來,秦疏酒說道:「你這是要上哪?」南枝憤道:「當然是去尋陛下,這樣大的事情姐姐必然得告知陛下,若不然不是叫那許婕妤害了。」

  「告知陛下?」笑了重複著,秦疏酒倒也沒再說什麼而是看著簾兒隨後問道:「簾兒,這酥糕可是何人送來的?」

  「是內侍省的小江子。」

  「小江子?我若是沒記錯那就是個尋常的小內侍,平日裡也就是替各宮送送東西跑跑腿的。」尋思了一下秦疏酒說道,而簾兒也忙了應道:「是的,便是他了。」

  「若是他的話南枝你就更加不用去尋人評這個理了。」

  「為何?」這可是下毒的大事,怎能不讓人知曉,若是一聲不吭的話這萬一叫人趁勢再來那可怎生了得。秦疏酒的話這一回南枝可就尋思不明了,當即便是急問著,而秦疏酒仍是有條不紊的說道。

  「你要找陛下無外乎就是要尋出那下毒之人,可是你可想過,你要查未必有人肯讓你查。再說了,這一份酥糕從尚食局出來在送到我們這兒,期間經過多少人之人,你如何能查?即便是查出了點眉目,又怎能叫人承認?謀害妃嬪這可是大罪,人家可是傻子會叫你查出?沒有確鑿的證據會認了。」

  「可是……」秦疏酒說得在理,只是這樣一件事南枝終歸還是心裡頭驚得慌,若不將那人拔除,她心裡難安。也是叫秦疏酒的話說得無話可回,在那兒悶了半晌後南枝才說道:「可也不能就這樣什麼都不做,這要是以後三天兩頭的再來幾次,多少心思也不夠啊。這萬一姐姐傷了,你讓南枝如何……」

  後頭還有什麼話,只不過因簾兒在場叫秦疏酒及時止住,瞥了一眼讓南枝及時收了話頭,秦疏酒說道:「放心吧,不用等什麼三天兩頭,那人可不是個有耐性之人,我敢擔保這一次沒有成功下一次必定不遠了。」略微壓下了聲調的奇怪話語叫南枝察覺了些許,當下問道。

  「姐姐可是有了法子?」

  「這一次我若沒吃也沒發現什麼,依照那人的性子怕是還會再來一次,到時候在來個證據確鑿不過成了。」此話說著倒是可行,只是其中卻也有很多叫人難解之處,尋思之後覺得有些不妥的南枝說道:「姐姐說的法子雖然可行,可是這酥糕都送來了,若是什麼都沒發覺好端端的如何就沒動了口?這不是叫人覺得奇怪嗎?」

  「奇怪?會嗎?」看著南枝瞧得認真,秦疏酒說道:「這酥糕不是叫你這丫頭給翻了,這翻了的酥糕可如何還能入了口,哎,真真是可惜了,難得瞧了這酥糕可口本是想試試的,這下子倒是吃不成了。」

  話中帶了的惋惜之意可叫人瞧了都快覺得是真的,突聽秦疏酒這樣一番感嘆隨後便明了嘆下的意思,南枝笑道:「不愧是姐姐,心思便是巧了。」這話一完只聽那「啪」的一聲,那一盤子的酥糕就這樣砸落到了地上,酥糕散落一地南枝這才蹲了身將其撿起,隨後說道:「實在不小心,瞧瞧這好好的酥糕都叫南枝給毀了,難得姐姐這般喜愛。簾兒,一會兒得了空去一趟尚食局,便說今日尚食局送來的新糕點窈美人喜愛得緊,只可惜叫咱們這些不懂事的宮俾碰了,倒是一整盤的砸落了地,讓她們改明兒再送一份過來。」

  南枝的話說完簾兒也是明白了,趕忙應後隨即欠了身便退出寢內打算上尚食局傳話,等著那簾兒出了內寢,秦疏酒這才是說道:「看來人家是坐不住了,咱們要是在這樣慢條斯理,指不定真得沒了性命。」說著這一番話秦疏酒的面上倒也淡然,淡然訴著隨後問道:「對了,外頭可如何了?」

  「外頭進展得差不多了,就等著咱宮裡頭傳話出去。」

  「嗯。」點著頭應著秦疏酒說道:「差不多便成了,南枝,尋個時間傳個話出去,便是通告我那位父親,說許太尉的事可以辦了。」說完之後又是想了一番,隨後又接了一句說道:「長姐那兒也傳份同樣的話,順道的在同長姐說,許太尉的事咱們可得好生幫著秦尚書,最好是往那根子裡頭挖。」

  「姐姐放心吧,許太尉這一件事大小姐跟師傅都是用了心查的,保准連那爛了的跟都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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