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含象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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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蓬萊殿,許落心可就傲得有些過頭了,抬了頭揚了自己的下顎,尤其是從那秦疏酒身邊經過時,那傲慢的模樣險些叫南枝沒忍住偷摸著對她下手。冷冷哼了一聲而後用那眼角的餘光瞥著秦疏酒,許落心說道:「窈美人還真是擅那佛像經文,不管說什麼都是頭頭是道,聽得連我這不懂之人都懵懵懂懂了。我說窈美人,既然你如此精通之道若不然我直接稟了陛下,乾脆送你入罔極寺靜修吧,也免得誤了窈美人的禪道可就不好了。」

  這話一出就連她邊上伺候的宮人都竊了笑,許落心話中的諷刺之意仍是一如既往的明了,每每皆是如此,秦疏酒都已經習慣了。也沒打算在嘴上同許落心逞能,秦疏酒不過是笑了笑隨後說道:「佛法自在人心,即便不在那寺廟裡清修只要一個人心中有佛便是足矣,想來這一點陛下也是明的。」

  「哼,你便是嘴上逞能,等時候我到要瞧瞧,你能心中有佛到何時。」說完也不再多言而是橫了秦疏酒一眼隨後才離開。到了那許落心離開後,南枝這才湊上前說道:「姐姐,那許婕妤自從升了位份後真是越發的惹人厭了。」

  「她一直都是惹人厭又不是升了位份後才有的事。」面上的笑意到也沒因許落心方才的話而消減多少,瞧了秦疏酒此時面上的笑便知她此時心情不錯,好奇之下的南枝不禁問道:「姐姐,蓬萊殿裡頭可是發生了什麼?」

  這丫頭倒是越發的機敏了,由不得秦疏酒不輕嘆,因南枝的話瞧看了,細看之後秦疏酒說道:「你這丫頭的眼睛真是越發利了,這樣也能瞧得出來。」

  「當然,也不瞧瞧南枝跟在誰邊上。」不只是眼睛長利了,就連這嘴也是甜了不少,叫南枝這樣一說秦疏酒忍不住笑了,隨後嘆氣搖了頭便說道:「我倒也沒笑什麼,只是在想有個人實在是蠢得叫人憐憫,這叫人上了心還不知,還以為人家是歡喜著她巴巴的在那兒得意呢。如此蠢笨之人,可叫我越想越是堪憂了。」

  一開始並未明了,不過在瞧了秦疏酒那似笑非笑的竊喜後,南枝算是明了,當下便是喜露眉梢,南枝輕聲說道:「姐姐你說的可是……」

  「明了就好,可切莫說破。」笑了用手點著南枝的頭,秦疏酒這般說道,這一點連帶著南枝都笑了,不過笑過之後她還是問道:「姐姐,那我們現在要上哪兒?直接回鍾碎宮?」

  「當然不是。」抿了唇揚了嘴角微微笑著,秦疏酒說道:「上含象殿。」

  「含象殿?」略微一愣隨後南枝問道:「去淑妃娘娘那兒?」

  「嗯。」點頭應著秦疏酒說道:「方才說話的時候聽候賢妃提過,淑妃娘娘近日身子不適在那殿中歇息,既然知曉這娘娘身子不適,我們這些做嬪妃的當然得去瞧瞧,不是嗎?」

  後宮四妃之中若是說誰叫秦疏酒比較舒心的,便只有那林淑妃,四妃乃是繼皇后之後宮內位份最高的,不管如何總得同一人拉進近關係比較妥當。而這個人,秦疏酒一早便將注意打到了林淑妃身上。

  不慎明白不過秦疏酒說的那都不會有錯,所以南枝也是應了隨後便隨了南枝上了含象殿。

  含象殿乃是林淑妃的寢殿,報了門口的姑姑說明了自己此行的來意,待那姑姑進了寢內稟明之後秦疏酒這才入了含象殿。

  以為近日的氣候有些突變,前幾日貪了涼著少了再加之現在要同鄭貴妃處理後宮諸事,一時不慎倒是感了風寒,此時的林淑妃便是側臥在殿內靜養,當聽聞秦疏酒來叩安林淑妃還覺得有些怪了,不過倒也沒多想而是示意她入殿。

  由著宮人帶入了宮,入殿之後便給林淑妃叩了安,直到那林淑妃開口讓其起身秦疏酒這才站了起來,隨後關切說道:「聽聞娘娘近日感了風寒身子不適,臣妾特來給娘娘叩安,娘娘可是好些了?」關切的詢問,秦疏酒這關切的話到也不假,溫柔一笑看著秦疏酒,原本側臥著的秦淑妃此時便在那榻上坐了起來,隨身侍奉的淚聞忙著上前替她整理蠶被,坐於榻上看著秦疏酒,林淑妃笑道。

  「本宮這身子並不打緊,不過是感了風寒過幾日便好了。」這話才剛說完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起了身又叫寒氣給襲了,林淑妃倒是又咳了起來,這幾聲咳嗽可叫淚聞憂心著,當下便急了上前說道:「娘娘還是躺下吧,這難得的熱氣又散了,這要是再叫寒氣給侵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貼身的宮人憂心的主子那是自然,只是這林淑妃倒也是個能叫人憂心的主,淚聞這一番擔心她本人倒是不甚在意,反而笑著說道:「不過咳了兩聲,你這丫頭倒是急了,太醫都說了不打緊只要再喝幾帖藥便好了,瞧瞧你,倒是急成什麼樣了。」淚聞的憂心卻叫她這樣一笑而過,倒是叫這個宮人急了,也是瞧著淚聞憂心著,秦疏酒便也跟著勸了一句說道。

  「娘娘,您還是躺著吧,這風寒最忌諱的便是病好之前又受了涼,這若是疊疊層層的加上去,身子可是好不利索了。」

  「就是就是。」這秦疏酒的話剛說完淚聞便跟著連點了幾下頭,倒是叫林淑妃不好在說什麼,只能由著淚聞又給自己加了一層薄被。那被子蓋上之後身子可算是徹底的暖了,示意宮人給秦疏酒看座看茶,待那秦疏酒落座之後林淑妃這才開口說道:「對了,窈美人這是剛上了哪兒?」

  突然的詢問可叫秦疏酒有些愣了,接過的茶都沒來得及吃上一口僵持著那撥茶的姿勢看著林淑妃,這楞過之後秦疏酒才問道:「娘娘此話何意?」

  「我只是感了風寒嗓子發啞咳了幾聲罷了,不過其他還是無礙的,窈美人身上那沾帶的香氣可是水沉香。」

  這話一出實實是叫秦疏酒驚嘆,當下便放下手中的茶杯隨後面向林淑妃坐於那處微欠行了禮,秦疏酒回道:「娘娘果如天人,這不需問便是能猜出臣妾方才見過水沉香,實在叫臣妾敬佩。」

  「水沉香的味道沾了身便不易散去,尤其是這一類的水沉香更是如此,沾衣之後雖然淡了,不過那似果似蔬的香氣極好分辨,本宮也是有幸曾經見過方才知曉,倒也不是什麼天人。」揮了手示意秦疏酒莫要拘束行禮,林淑妃如是說道,林淑妃雖然說得簡單,不過僅是見過便能記下,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叫秦疏酒驚嘆。林淑妃是個明事之人,在她的面前可不能胡說什麼,當下秦疏酒便說道。

  「方從貴妃娘娘的蓬萊殿出來,萬幸能在貴妃娘娘那兒瞧到水沉香。」

  「鄭貴妃那兒?」略微一愣隨後一番的沉思,微微想過些許之後林淑妃這才說道:「她竟尋到了水沉香?如此的香味久而不淡翩眇輕散,看來絕非尋常之物,怕是廢了她不少的心思呢。母后的壽辰眼看著便要到了,看來她的這一份孝心又要叫母后歡心了。」

  「貴妃娘娘是個極有孝心之人,想來年年太后的壽辰都是用了心的。」接了林淑妃的話,秦疏酒這般輕言道,她的話倒也叫林淑妃認可,點了頭林淑妃說道:「她一直都是個有心之人,從來都是如此。」

  這一番話說得倒也如常,也沒聽出有什麼話內的深意,就在秦疏酒暗自琢磨著此番話時林淑妃突然問道。

  「對了,這太后的壽辰窈美人可是備下何等壽禮?」

  「回娘娘的話,臣妾還未想好,當下也不知該備何物方才能叫太后舒心。」這太后什麼稀罕的寶物沒有見過,若是想在寶物上下手,絕不能蓋過宮內其他的妃嬪。所以這珍稀物件之上秦疏酒是沒有動過心思,只是除卻這稀罕之物外,到也只有一樣是能得太后歡心了。

  那唯一能想到的一樣,卻又極難拿捏,所以秦疏酒也就沒有開口,倒是她這一番暫無想妥到叫林淑妃開了口。又是輕咳了幾聲,林淑妃說道:「既然想不到什麼好的,那便替母后抄寫佛經吧,上一次本宮上仙居殿給母后叩安,猶記得母后曾經說過最是喜愛那大般若經。母后可不是個喜奢好華之人,平日裡簡素慣了,佛經甚好。」

  抄寫佛經為太后賀壽,秦疏酒也是這個心思,只是因不知太后的喜好而煩了心,現在林淑妃的這一番說辭卻是解了秦疏酒的惑點,當下秦疏酒便起了身隨後叩謝說道:「多謝娘娘提點。」

  「也算不得提點,便是你自己要用心盡孝了。」

  「臣妾明白。」

  正說時卻見那宮人端著湯藥進了殿內,溫熱的藥湯散發出一股苦澀的味道,叫人瞧了眉心都不禁蹙起。宮人端了藥進來後淚聞便上了前,接過那湯藥後隨後行至林淑妃身邊說道:「娘娘,您該服藥了。」

  瞧了那端至跟前的藥,林淑妃的眉明顯微蹙了,不慎喜愛卻又不得不接了過來,將那藥端入手中,一面輕用玉勺旋攪一面看著飄散出苦味的藥湯,林淑妃說道:「這藥真真是極苦,叫人都快咽不下了。」

  此話倒是透著幾分的無奈,卻又無可奈何,林淑妃這瞧著到像是不樂服藥,只是人的身子要是不爽快這藥可是不能忌諱的,當即秦疏酒便說道:「娘娘,這良藥苦口方才利於病,雖藥是苦的,不過對娘娘的身子卻是好的。娘娘便是趁熱服了吧,若不然在等藥涼了藥效也就散了。」

  「是啊,越是有用的藥喝起來越是苦澀,叫人就算咽下去心裡頭也是澀澀的。」一聲不知何緣的輕嘆,這嘆聲之後林淑妃便將藥服下。一碗的湯藥倒也無用玉勺而是直接服下後林淑妃這才蹙了眉將那藥碗遞給了宮人。藥方飲下淚聞便端出一盤子糕點來,那糕點四四方方顏色紅艷瞧著便是可口。

  將那一盤子紅色的糕點端到林淑妃跟前,隨即林淑妃便取了一塊,那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後這眉心放微微鬆開。輕聲一嘆隨後瞧看著秦疏酒說道:「藥極苦,若是食甜之物免不得口中膩得緊,倒是這酸酸甜甜的才叫爽口,窈美人可試試?」

  這話音方落淚聞便將那糕點端到秦疏酒跟前,而秦疏酒也是嘗了一塊,酸中帶了微微絲甜。的確是樣爽口之物,當即秦疏酒便出了聲贊道。倒是那林淑妃聽了她的贊不禁微微一笑,隨後說道:「這山楂糕是本宮親制,最是開胃,母后近日身體也不大爽快,沒了胃口吃藥又總是覺得口中苦澀吃食無味。本宮原是想著要親手制上一些給母后送去,不曾想自己倒是先病倒了,也是有了心而無了力呢。」

  一片小小的山楂糕,一句看上去感嘆的話語,可是秦疏酒卻明了林淑妃的意思,當下便恭笑的應道:「娘娘心系太后,這一份孝心實是臣妾應學,臣妾願為娘娘費心,為太后盡孝。」

  「也說不上是為了本宮費心,本宮最近身子不爽快母后是知曉的,這山楂糕怕也是制不好了。既然窈美人有這一份心,那便辛苦了,正好母后最近實在乏倦得緊,窈美人若是上仙居殿叩安還能與母后聊聊禪道說說佛,倒也叫母后的心寬靜。」

  「臣妾謹遵娘娘教誨。」

  一番深叩謝了林淑妃的提點之恩,她也是打攪了許久,琢磨著林淑妃服完藥怕是人也倦了,秦疏酒在叩謝之後便退身離去。從那含象殿出來後秦疏酒便匆匆的往自己的宮裡頭行去,因為走得急倒是叫南枝惑問了,開口說道:「姐姐何事這般著急?」

  「何事?你方才未聽淑妃娘娘提點了?」

  「提點?姐姐說的,莫非是……」這下可算是明了的南枝眼下當即一亮,不過亮過之後她到還是存了幾分的迷惑,便問道:「姐姐,你說那林淑妃為何要幫您?」

  祈福祭天之後因那許落心的刻意,太后對於秦疏酒倒是好感少了許多,林淑妃這一次卻是明著提點了秦疏酒,欲幫她化了太后心中的那一份芥蒂。林淑妃這般好心的提點,倒是叫南枝怎麼想都理不明白,總覺得心中有了幾份不安,倒是秦疏酒顯然並不疑心林淑妃,反倒是應道:「究竟為何要幫?這是要緊嗎?」

  反正這宮裡頭便是這樣,不是害一個人來保全自己便是幫一個人來鞏固自己,人人都是如此,那心裡頭都是有著自己的盤算。

  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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