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師師得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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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編制出草蚱蜢說難卻也不難,只要尋到那可用的材料便成,既然已經應了兩位皇子,那麼翁師師自當得盡力了。好在她近日時常編制這可人的玩意兒,所以宮裡頭何處生長了這等植物她還是曉得的,當下便帶著兩位皇子去尋那棕櫚葉。

  太明宮的御園裡,只要是你認真找尋,何等稀罕之物這兒都能找到更何況是這棕櫚葉。領著皇子們很快便尋到了草蚱蜢所需的制材,不算高的棕櫚之上枝葉翠綠繁茂,屏開的枝幹之上生出細長綠翠的長條葉,一根根一條條緊密的排在一起,風吹而過那枝幹輕搖,排列生長在御園內的長條葉也隨之輕輕擺動,像是那弧扇一般,有趣得很。

  這樣的樹長得並不出彩,所以平日在御園也沒幾個人會去留意它,現下叫翁師師領著特地尋過來倒是越瞧越覺得新奇,當下六皇子便問道:「那蚱蜢便是由這玩意兒編成的?」

  「回六皇子的話,正是。」

  「真是稀奇?」稀罕之下倒是想要瞧瞧如何而成,當下便命了內侍上前摘下那棕櫚的葉子,一條條整齊的擺放妥當後這才讓翁師師現編給他們看。

  翁師師的手生得修修長長,不若是刺繡還是在做什麼物件,那白嫩修長如蔥玉的手都會叫人不自覺的瞧著。直接席地便坐在樹下,翁師師一面編著手中的棕櫚葉一面笑著,甚是有耐性的跟兩位皇子講解。因為這翁師師的緣故兩位皇子也不在鬧了,卻也乖巧的坐在她邊上看著。

  不用為了這兩個孩子操心,魏氏姐妹自當是在不遠處的亭子裡坐等著,誰知這隻顧瞧看著自己的孩子,倒是都沒留意到璃清來了。既然應下陪兩個孩子在御園逛逛,那麼璃清便不會食言,從鍾碎宮出來後便直接上了這兒,遠遠便瞧見魏氏姐妹在亭中談笑著。沒讓宮人們出聲攪了而是自己上了前,當來到魏氏姐妹邊上後方才明了她們在瞧看著什麼。

  只見那棕櫚樹下,一位青衣女子坐於那兒,素顏的裝扮在那滿目的翠綠之中不免叫人眼過而難以忘懷,尤其是這青衣女子正細心的教授著兩位皇子編制手上的物件,那時而耐性時而輕笑倒是叫璃清落了視線便收不來眼。

  後宮妃嬪都是奢華艷麗,除了秦疏酒之外有多久沒瞧過這樣清素的人兒?當下璃清便問道:「那是何人?」魏充儀答道:「回陛下的話,那是翁寶林。」

  「翁寶林?」這名有些陌生,第一時沒記起是誰的璃清在尋思了半晌之後終歸還是記起了,瞭然的點了頭,璃清說道:「原是她。」輕輕一應頓了些許,隨後又問道:「她和皇兒們在做什麼?」

  「翁寶林正在用棕櫚葉給皇兒編蚱蜢呢。」

  「蚱蜢?」這下子就連璃清也是有些上心,便問道:「翁寶林曉得如何用棕櫚葉編蚱蜢?」

  「是呢,模樣瞧得精細又可人,實叫討人喜歡。」魏充儀笑著說道,這魏充儀都這樣說了璃清怎會沒有興致,當下便示意邊上的隨行內侍不得跟上,隨後一個人朝著那處走了過去。腳步刻意輕緩並未驚到那興致正起的三個人,璃清便那樣無聲息的出現在他們身後。站在三人的身後低著頭瞧看著,從璃清這個位置上倒是能清楚的看到翁師師的每一個動作。白細的手編制著綠色的棕櫚葉,那細長的棕櫚葉子在這細長的玉手中像是有了靈性般,折摺疊疊纏纏纏繞,一點一點的形了模樣來。

  編制的手,像是一曲曼妙的舞,叫璃清瞧得都有些恍了,恍若之上他總覺得有另外一隻手跟這一隻手重疊到了一塊。兩隻手同樣那般的秀長,那般叫人瞧了便忍不住想要將其捧入手中細細呵護。

  這一陣恍惚的時間有些長久,久到還是那六皇子察覺了自己並且三人起身叩拜,璃清這才回了神。可沒料想到璃清會在站在身後,六皇子跟寧平公主可是歡喜得緊,在一聲歡呼的「父皇」之後兩位皇子便上了前。抬了頭輕撫皇子的頭,笑著說了幾句後璃清這才看著翁師師隨後問道:「這地上的蚱蜢都是出自你手?」

  地上已經整齊排列了幾隻編好的草蚱蜢,每一隻都是靈活靈現仿若下一秒上前便可能驚擾到它們。瞧看著蚱蜢璃清詢問著翁師師,而翁師師也是趕緊欠身回道:「回陛下,是嬪妾編的。」

  輕嗯了一聲並未回話,而是上前撿起一隻拿在手中,托於掌內細細的查看之後璃清這才說道:「倒是沒想到你的手還挺巧的,編得這般細緻。」

  「不過是一些尋常的玩意兒,倒是叫充儀充容兩位姐姐笑話了。」

  「哪能呢,這般精細的物件我們喜歡來還不急,又怎會笑話。」瞧著璃清此時這樣便知他對這草蚱蜢有了喜愛之意,就算不甚喜歡這樣的東西在璃清的跟前也是要裝若鍾意,當下魏充容便如是回道。魏充容的話剛剛落完璃清便掃看了一眼地上還未編制的棕櫚葉,而那隨侍的余善則明了聖意上前撿了幾條棕櫚葉奉了過來。

  接過余善手中的棕櫚葉遞到了翁師師跟前,璃清說道:「給朕編一隻如何。」

  這陛下親自開的口那可是天大的恩賜,又豈是不願意,當下翁師師便接過那棕櫚葉隨後細心的編制起來。那白嫩的手實在像極了在棕櫚葉中起舞,白白嫩嫩的,好看極了。不若多時一隻精細的螞蚱便在那如蓮的手中誕生,雖然因為璃清在場翁師師有些緊張這蚱蜢不如之前的精細,不過瞧著還是可人的。接過了那蚱蜢,璃清說道。

  「看樣子是經常做了,手法才這樣的嫻熟。」一番話後復又看了翁師師,隨後說道:「這天還涼著呢,怎就穿得這樣單薄,小心受了風寒。」說完便將那一隻蚱蜢交給了余善,隨後褪下自己的外袍給翁師師披上。

  如此細微的動作可叫翁師師喜慌,當下便謝了恩,謝過之後讓璃清示意起身,隨後璃清又同兩個孩子以及魏氏姐妹說了幾句話,方才轉身起駕回了延英殿。

  他還有一些摺子未批,現在也是時候回去看奏摺了,璃清這一旋身余善便高喚道:「聖上起駕。」隨後才隨著璃清離開,不過在離開之前他才是上前來到了翁師師跟前,笑著作揖道了句「恭喜」方才離開。

  這余公公的話叫人聽得有些迷惑,直到璃清離開後翁師師這還惑迷不已,倒是那魏氏姐妹上了前賀道:「恭喜翁寶林了。」

  「兩位姐姐這喜從何來?嬪妾怎就聽不大明白?」

  「不明白不打緊,反正你就坐等自己的好消息吧。」

  「好消息?」

  「是啊,最遲不過明晚,你就靜候吧。」

  靜候自己的喜嗎?翁師師想來也是明白這話里的意思,這喜來得也是有些意料之外的,雖是提前做了諸多的準備不過當余公公的那一番賀喜之語道出時翁師師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陛下方才的意思?莫非真是?

  現在的她有些回不來神了,怕是得先回了自己的宮先叫自己靜靜。

  余善一旦道了喜,那麼便真是有喜降臨了,當天晚上璃清便召了翁師師侍寢,隔天便將她的位份晉升為才人,雖然只是晉了一品,不過能得了陛下的恩寵才是最要緊的。這翁才人承蒙恩寵之事第二日也算是後宮皆知,鍾碎宮這兒自然也是曉得,當聽了這一事時蘇蝶那兒還有些詫然,在同秦疏酒聊天之際說到翁師師大是有迷嘆之意。

  手上的茶舉了又放下,來來回回數次之後終歸還是沒有飲,蘇蝶說道:「疏酒你說,這陛下怎就突然寵幸了師師?陛下不是從來都不曾提及過師師嗎?」

  一貫都叫璃清給忘了的人,突然就得了陛下的恩寵,而且時常叫陛下召請過去,這蘇蝶真是怎麼想怎麼覺得不明白。倒是那叫她詢問的秦疏酒,瞧上去可是自然得很,反而還因她這一番話露出不解的神情,看著蘇蝶那舉舉放放便是不飲的茶,秦疏酒說道。

  「這師師本就是陛下的妃子,這哪一日陛下想起來了突然要施與恩寵也是理所應當的,有何好奇怪的,倒是你。」又是看著那再一次被放下的茶,秦疏酒說道:「你這茶到底是喝還是不喝,這樣舉舉停停的簾兒可是瞧了許久。」

  今日這宮裡頭的茶都是簾兒看的,因為是剛剛接手這一份差事所以簾兒異常的憂心,現在見蘇蝶舉舉放放的便是沒個意思,她那心裡頭也是揪了。叫秦疏酒這樣一說蘇蝶這才吃了口茶,不過也就是一口隨後便將茶放下,蘇蝶說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師師的這一份恩寵來得實在奇怪,到叫我這心裡頭總覺得不是很踏實。」那可是個近一年都不曾叫璃清記起的人,卻突然隆恩浩蕩了,恐怕這宮裡頭誰都會覺得奇怪。蘇蝶的話,也是情理之中,只是秦疏酒那兒顯然還是不怎麼將這一番話放在心上,坐在那兒分挑著籃子裡頭剛剛摘下的桃花,秦疏酒說道:「姐姐何時這樣多心了?以前可不是如此?那直性子的霸王也開始思量周圍人的變故?」

  她可是很認真的同秦疏酒說這事,這人倒是好,沒個心思倒叫蘇蝶感了鬱悶,當下便是伸了手搶了她的籃子隨後說道:「我是跟你說正經的,你怎就這般的不上心,我可是聽說了師師突然受寵的那一日可是同那魏充儀魏充容在一塊,難道你就不覺得有何不對?」

  「能有什麼不對。」幾次欲要將自己的籃子拿回,不過秦疏酒哪能搶得過那練家子的蘇蝶,幾次之後發現奪不回來的她最後只能放棄,一陣輕嘆之後秦疏酒說道:「不就是在園子裡頭碰上了,那是六皇子跟寧平公主最是喜歡在御園裡玩,就算真的遇上了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能有什麼好想的。」

  「這樣說來倒也是呢。」她也時常在那御園裡頭遇上魏氏姐妹,所以翁師師在突然受了恩寵的同時魏氏姐妹也正巧在邊上這細細一想倒也不是什麼奇怪之事。事情如果這樣一想的確也沒什麼,只是這宮裡頭實在不缺那閒言閒語的風話,這嚼舌根的話聽多了,免不得人也會多想。

  秦疏酒的話蘇蝶也是明白,只是這眉心還是忍不住緊蹙,在這宮裡頭唯一能說的上話的便也只有蘇蝶跟翁師師了,秦疏酒可不希望因為那風言風語的話而叫蘇蝶記在心上以至於以後表露得叫翁師師知道,當下便說道。

  「這外頭的話姐姐聽聽也就算了,怎麼還記心上,你這樣一記若是叫有心之人瞧去了,萬一叫人傳成見不得師師好那豈不是成了見不得姐妹好的惡人。再說了,這師師如何得了陛下的恩寵這些真是要緊?在這宮裡頭誰不是看著這一份恩寵過日子,若是沒有恩寵委屈可是接踵而來。只要師師顧著咱們姐妹,就算為了恩寵用了些手腕又如何,宮裡頭誰不是這樣的。」

  秦疏酒說的那都是實在,蘇蝶也是聽下去了,不再說話而是長嘆了一口氣,最後這一聲長嘆之後蘇蝶才說道:「你說得也是,這宮裡頭的恩寵實在太重要了,沒了恩寵誰都敢跟你委屈呢。」

  「何止是沒有恩寵,就算有了恩寵那委屈也是沒斷過。」笑看著蘇蝶,秦疏酒說道,而這話裡頭指的是誰蘇蝶也是明白。當下便將那花籃又重新放到了桌面上,看著秦疏酒,蘇蝶說道:「放心吧,那許婕妤猖狂不了許久。」

  「猖狂不猖狂又如何?我啊,只希望能安安穩穩的在這宮裡頭度過一生,陛下能偶爾記著,又有姐姐這樣一個知心之人能陪著說話,只要如此對於我而言便是夠了。」

  「你這性子實在是。」也就感性了那一時半刻,當瞧見秦疏酒這樣一說蘇蝶當即又是急了,好一番的恨鐵不成鋼後蘇蝶說道:「這樣的脾性也難怪許婕妤總是欺你,看來以後這宮裡頭啊,我是得多替你費費心了。」

  宮裡頭能得這樣一個直性子的姐妹,到也是這宮中的福幸,在聽了蘇蝶的這一番話後秦疏酒面上的笑是由衷,拉了蘇蝶的手正欲說些什麼,誰知還沒開口卻有人入了宮。

  鄭貴妃身邊的黃福明親自來請,說那鄭貴妃請秦疏酒上蓬萊殿一敘。

  鄭貴妃的這一邀請可叫秦疏酒覺得疑了,雖然當下應了不過她心中還是起了幾分迷茫,倒是那蘇蝶聽了之後便問道。

  「這鄭貴妃召你去蓬萊殿為何?」

  「我也不知,不過貴妃娘娘的召見總得去的,等到了也就清楚了。」說完笑著拍了拍蘇蝶的手,隨後起身回內寢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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