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姐妹談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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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秦疏酒這處吃了那樣一個大虧,許落心那邊自當是咽不下這口氣,雖然也沒什麼大的動作,不過那三天兩頭的麻煩卻也是少不得,倒是叫秦疏酒一陣心煩,就連蘇蝶都瞧不下去了,幾次沒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氣,險些跟許落心起了爭執。

  每每遇上這樣的事最後還不是秦疏酒拉著,若不然後果實在叫人不敢想像,看那許才人實在越瞧越不上眼,只要瞧上那麼一次蘇蝶心裡頭便得窩一次火。這不,人又在那兒嗆著火起,氣呼呼的坐著,幾杯茶下去也滅不了她的火。又是一杯茶下去,還是覺得窩了一肚子火的蘇蝶直接指著秦疏酒便說道。

  「你啊你,你這個脾氣我該說你什麼好?那樣的一個人就該給她點顏色瞧瞧,要不然還以為咱們好欺負。總是那般,這一次要不是你攔著我,我必定給她好看。」話說出後方才覺得心裡頭舒坦些,蘇蝶還是氣呼著說著。倒是秦疏酒叫她這樣一說非但不覺得有什麼,反而笑看著說道。

  「姐姐何必動這樣大的氣,反正我也沒受什麼委屈,莫將事情鬧大才好。」

  「這樣還沒受什麼委屈,你是打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算?」實在不知秦疏酒的脾性是如何長的,著實拿她無可奈何的蘇蝶也只能坐在那兒繼續悶著氣,這一悶氣倒也是不說話了。邊上沒個蘇蝶一個勁的說叨,秦疏酒反倒還覺得耳根子清靜,瞧著她無奈的笑了一下秦疏酒拿了針線便要將先前繡了一半的花樣補上。自己在這兒替她感到委屈,她倒好了,竟然還有閒情繡花,等下覺得又是一股子火氣燒起來的蘇蝶正打算再說什麼,外頭卻報了翁師師來訪,不一會兒翁師師便從殿外走了進來。

  進了殿內欠身行了禮,方看到蘇蝶那明顯窩了火的樣子,翁師師便問道:「蘇姐姐這是怎麼了?誰惹得蘇姐姐生氣了?」

  「還能是誰?」說完朝著秦疏酒那兒瞥了一眼,那一臉的不痛快更甚了,順了蘇蝶的那一撇瞧見這繡著花偷著笑的秦疏酒,翁師師當即便說道:「窈姐姐?這不大可能吧,窈姐姐這樣的性子怎會惹得蘇姐姐不開心?」話剛說完秦疏酒也放下了手中的針線隨後朝著翁師師招了招手說道。

  「咱莫要理她,來,上這兒坐。」說完挪了個位,示意翁師師過去,順了意走了過去,在秦疏酒的身邊坐下,翁師師瞧了蘇蝶還是一臉不快的樣子忍不住還是問道:「蘇姐姐這一次的火氣倒是有些大了,可是發生了什麼?」

  「發生什麼,你不會自己問邊上的那個?」話說完又細想秦疏酒可不是會說那些事的人,隨後改了口又說道:「算了,等她說還不如我來說呢,真是的,現在想起來我這火氣就更盛了,那許才人真是越瞧越叫人上火,總有一日我必得給她點顏色。」

  許才人的性子翁師師也是明白,所以在聽了蘇蝶將她做的那些事道出,到也覺得心裡頭有些火了。聽完便擔憂的看著秦疏酒,翁師師連番問道:「姐姐都受了這樣的委屈,怎還能說沒什麼大礙?那許才人也真是的,為何偏跟姐姐過不去。姐姐你也是,每每都是硬撐著,這樣下去實在不是個事,要不然跟陛下說說,或者是皇后娘娘?總該得叫人管管,若不然這委屈太受了。」

  那些事不大不小,卻也叫人委屈,連翁師師聽了都同蘇蝶一樣有些氣憤,倒是秦疏酒還是那一貫的無大礙,只要莫做什麼過分的事情,這樣的委屈忍忍也就過去了。也就是秦疏酒這樣的性子才叫忍不住想要替她操心,幾乎是用那無可奈何的聲音嘆了氣說著,蘇蝶跟翁師師都拿秦疏酒沒轍。不過她也真是沒將這些事放在心裡頭,由著她們說了幾句也就算了,待那蘇蝶跟翁師師抱怨過後秦疏酒這才問道。

  「對了師師,怎麼這段時間都沒瞧見你?」翁師師也是有一段時間沒上鍾碎宮了,她們還真奇了她在做什麼,叫秦疏酒這樣一問蘇蝶也才想起這一件事,當下便跟了問道:「對了,這段時日你都在忙什麼?整日整日的瞧不見人?莫不是在做什麼吧。」

  「蘇姐姐說什麼呢。」無奈笑著,翁師師輕聲回道:「只不過是前幾日偶感風寒,所以才在宮裡頭歇息方才沒能來姐姐這兒。」

  「風寒,怎這般的不小心。」聽她居然感了風寒,兩人便是一番的關問,得確人已無大礙後方才舒了口氣,拉了翁師師的手秦疏酒說道:「你可得擔心點,這女兒家的身子嬌貴,切記要小心,哪一次出門的時候可記得多加一件衣裳千萬別再受了涼了。」

  「承蒙姐姐關心,師師會注意的。」

  「不關心你關心誰呢,咱們可是這宮裡的姐妹,彼此就應當照扶。」說著這話手上也不禁輕拍了幾下,這輕輕的一拍一拉倒是叫秦疏酒覺得不對了。這女人的手都是細細滑滑宛如蠶絲,游滑而又細膩,不過翁師師的手卻有些不對。摸上去又幾處是粗粗的,倒像是叫什麼東西割傷之後剛結了的疤還未完全好妥當。

  這奇怪的觸覺叫秦疏酒的心微微一觸,隨後看著翁師師,秦疏酒翻了她的手細細的瞧看之後隨即問道:「你這手是怎麼了?」

  手上留下了幾道已經快要癒合的細口子,因為還沒好全所以還能瞧見一點印子,細口子瞧著應當是在做什麼時不慎割劃下的,雖然不慎明顯不過也叫人心惑,當下秦疏酒就問了。而她的詢問也叫蘇蝶上來查看,看了她手上那細碎的幾道血口子後蘇蝶問道:「好端端的這手怎麼就傷了,莫非是誰也給了你委屈受?」

  「姐姐說什麼呢,哪就有那麼多委屈了。」急忙握了拳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翁師師說道:「只不過是這幾日感了風寒在那宮裡頭又悶得慌,便扯了些絲線,不小心就給劃傷了。」

  「竟是這般,你也太不小心了,這樣也能傷了。」只要不是受了委屈落下的,其他倒也好說,當聽了翁師師的話得知傷口是這樣來的,蘇蝶不禁鬆了口氣。蘇蝶是直腸子,人家說了什麼她便信了什麼,不過秦疏酒可不是。掃了那握成了拳的手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思量,不過她也沒說什麼而是悄悄在心中尋思著,嘴上卻也還是那樣說道。

  「下次謹慎點,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別做那些事了。」

  「就是就是,你這樣把自己給傷了,心疼的可會是咱們陛下呢。」

  「姐姐真是說笑了。」微沉下的聲音倒也聽不出有什麼,不過這沉下之後的苦澀卻也只有翁師師一人知曉。陛下心疼?陛下怎會心疼?對於一個從未被召幸過的妃嬪,陛下指不定早就忘了還有她的存在,又怎麼可能會心疼。蘇蝶的那一番話雖然沒什麼惡意,卻也叫翁師師心裡不慎滋味。

  突然降下去的聲音叫秦疏酒察覺到一些,也明了翁師師心中的苦悶,只是這樣的苦悶卻也沒法子相助。也只能是看了一眼還什麼都不知的蘇蝶,秦疏酒在心中暗嘆了氣隨後佯裝沒有看透。

  姐妹之間也是許久沒有聚在一塊好好的聊聊,難得今日翁師師也來了,倒也是說了許久的話,三個人正說在興頭時外頭的宮人卻在這時進宮稟報,說是余公公傳了旨,宣蘇蝶上紫宸殿用膳。

  這進來宣旨傳話的宮人可是攪了她們聊天的興致,略微惋惜的嘆著氣,蘇蝶說道:「難得師師過來,沒想到陛下竟然宣我一同去用膳。哎,這一次又不能聊盡興了。」

  「姐姐瞧你這話說的,這天什麼時候不是聊啊,以後可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仔細叫人聽了去。」

  「窈姐姐說得是,蘇姐姐的福分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姐姐你還是快去更衣吧,免得叫陛下等了。」翁師師也跟了說道,叫她兩人這樣一說蘇蝶這才起了身,隨後又說了幾句方才出宮回自己的寢宮更衣。

  蘇蝶離去之後翁師師這才收回了視線,隨後笑著說道:「蘇姐姐真是好福氣,陛下總是記掛著她。」

  「這後宮的女人陛下都是記掛的。」翁師師那一番感嘆的話剛說完,秦疏酒便笑著接了這樣一句,話叫秦疏酒途中打斷,翁師師先是一愣隨後立即回了神說道:「是啊,陛下待這後宮的女人都是好的。對了,姐姐今日跟我們也是聊了許久的話,想來也是累了吧,要不然妹妹我先拜退了。」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有些倦了。」說完用袖口遮掩,秦疏酒略微打了個呵欠,見秦疏酒有了困意翁師師更是不會再呆,起了身行了禮隨後走了出去。

  出了秦疏酒的寢宮,翁師師頓了一下隨後回頭瞧了宮內一眼,她身邊的宮人寶奩急忙上來攙扶著,扶了翁師師走著,寶奩偏側了頭問道:「寶林,您說方才窈寶林的那一番話是何用意?」

  突然說了句陛下待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樣的,這樣的話可叫她有些不明了,畢竟宮裡頭的人這心裡都是清楚的,陛下待不同的女人,那可都是不同的。寶奩不慎明白,不過翁師師卻是聽清了,抿了唇低頭行著,翁師師說道。

  「姐姐那是在提醒我呢。」

  「提醒寶林什麼?」

  「那樣的話以後莫要在外頭說了。」

  陛下對自己的女人是一樣的,必定都是一樣的,若是不一樣的話,那麼那位不一樣的女人。

  可就別想安生了。

  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鍾碎宮這才恢復一往的安靜,剛剛還未繡完的花樣現在的秦疏酒又開始著手,取了針線繡了幾下後秦疏酒突然說道:「南枝,你覺得這繡線能傷人嗎?」此問一出南枝答道:「這世上不管是什麼,皆是能傷人的。」聽聞後並未急著回答,而是點了頭蹙著眉像是在想著什麼。

  看著秦疏酒這失了神的思量,邊側有些明了的南枝不禁湊了上去在秦疏酒耳邊問道:「姐姐可是在想翁寶林手上的傷?」此話一出叫秦疏酒笑了,收了神瞥了她一眼,秦疏酒說道:「倒是不錯,這眼神越發犀利了,下一次若是有機會真得跟無煙姐說說,讓她莫要在替你操心。」

  「姐姐真是說笑了,在你邊上呆了這樣的久若是還瞧不出些什麼,我到是該好好的反思自己了。」

  「說得也是。」點了頭應著,略微在一想後秦疏酒復又問道:「對了,依你看師師手上的那些傷,是何物造成的?」

  「傷口已好得差不多了,還真很難辨認,不過看那傷倒也不是什麼利器傷的,總該也就是一些小玩意兒,自己不慎劃到的。」

  「小玩意兒?你倒是說說看都會有些怎樣的小玩意兒?」

  「繡線雖然也有可能,不過依照南枝看來,總覺得藤蔓或者是竹藤之類瞧著更像些。」

  「藤蔓竹條嗎?」敏銳的抓到了關鍵點,秦疏酒微吸了一口涼氣隨後輕聲嘟囔著。這一倒吸以及嘟囔叫南枝留了心,當下便問道:「姐姐可是發現了什麼?」

  「發現倒也沒有,只是覺得有些怪罷了。」

  莫名的覺得有些怪,卻又說不上來,秦疏酒那尋思的模樣叫南枝會了心思,當下說道:「要不要南枝去探探?」

  「倒也不用探探,師師應當是做不出什麼來,許也是因宮內生活太過煩悶所以做些事打發時間吧。」

  這宮裡頭的日子的確煩悶,若是璃清不曾掛在心上那更是沒了生趣,沒有生趣的女人,總該尋思點事情來打發那無趣的日子。

  這般一想倒是嘆了氣,隨後也不再尋思而是繼續繡起手中的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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