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針鋒相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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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出之後在離她們五六步處停下,揚了下巴瞧了過來,許才人冷笑說道:「蘇才人還是如此直率,倒是不知這人情處事了,我說蘇才人,你這般的直率拗性難道就不怕哪一日開罪了陛下,叫陛下給嫌了?」

  一開口就是這等子話,蘇蝶聽了這心裡可不順暢,立即便回嘴說道:「我這般也總好過某人,天天拿著個琵琶故作清高。」

  「故作清高,我這還能故作清高,倒是蘇才人有什麼?莫非這樣一路的鬧下去,現在蘇才人還有性子鬧,等到再過上幾年,若是再鬧的話那會是個怎樣的光景。嘖嘖,想想到時那情形還真真是不敢多想了,不知陛下到時是否還樂著看才人這樣鬧啊。」許才人的話實在是不好聽,這字字都在諷蘇蝶無才無能空有武將俗氣。

  說蘇蝶什麼都是可以忍的,偏偏此番話她就有些忍不得了,再加之蘇蝶的性子一貫都是急躁的,三言之下到叫許才人說得有些動了怒。瞧了這蘇蝶三言不合便要作勢動怒,秦疏酒便在此時站了出來,也未特別表示而是無意般的說道。

  「蘇姐姐的性子是率真些,不過這份率真也是陛下所喜歡的,在這後宮裡頭賢良懂事的多了,難得尋到姐姐這般率性而為,想來同姐姐在一處時陛下也是舒心的,若不然前段時日陛下上鍾碎宮看望廖昭媛,也不會特地選在姐姐宮裡留宿呢。」

  話雖沒有多大的意思,卻好在都駁了許才人方才的話,要在這宮中博得大的恩寵,並不是你有多才多有德,而是陛下多恩寵你。若是陛下寵著你,便是將這太明宮倒著翻過來,想來在陛下的眼中那也是可愛的。可若是陛下不喜歡,在如何的婉和賢良也是無用。

  秦疏酒的話也算是在反駁之下也還擊了一二,畢竟現在的陛下召幸許才人已不若之前那般勤了。這來後宮除了偶爾上四妃以及皇后那兒坐坐,便是召了她們兩人去陪侍的次數比較多。本就不若之前那般的常見璃清,現在又叫秦疏酒直言鹹淡的說了出來,許才人這憋在心裡頭的怨憤怕是也得尋個出口了。

  倒也沒有馬上動氣而是冷冷一笑,數個月的後宮生涯也是叫這位恣意的許才人學得如何適當克制自己的脾性。冷冷一聲重哼隨後瞥看著秦疏酒,許才人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窈寶林啊。」

  這一句話音拉得就有些長了,略帶警告之意的話語可叫人聽得耳朵不舒服,不過秦疏酒卻像是聽不出許才人話中的不悅,反倒是笑著回道:「許才人可有何賜教?」

  「賜教,這話說得還真是好聽,窈寶林還需要有人賜教?」

  「姐姐這話說的,妹妹就有些聽不明白了。」仍是不咸不淡不動氣,秦疏酒繼續說著,而她的閒靜又是換來許才人的一番不滿,又是一聲冷哼,許才人說道:「不明白?窈寶林可是個聰明人,這些話怎會不明白?該不明白的人應當是我兩吧,我們就覺得奇了,那內侍省送冬衣的時候不慎將窈寶林宮內的冬衣沾了水,怎麼沒幾天的功夫倒是由了余公公親自過問了。余公公那可是伺候陛下的大忙人,這一點小事怎能勞煩余公公操心?」

  「不過是陛下那日上了鍾碎宮,湊巧看到罷了,也不過是湊巧的事。」

  「湊巧的事?」許才人的話中可是諸多不信,冷哼的輕夷可是沒少,許才人冷笑道:「那就有這麼湊巧的事情,貴妃娘娘可是說過了,廖昭媛雖然位於九嬪三位,可是陛下早就將其給忘了,一年到頭來可是記不起一次的,怎就突然起了興上鍾碎宮去坐坐?而且還偏生進了你那偏宮,瞧了那濕了的冬衣?此番的事情若說是湊巧,不覺得太奇了?」後頭的話頗有緊逼之勢,卻也不足叫秦疏酒亂了,仍舊是如常神態,秦疏酒說道。

  「許就是這麼巧了。」

  在旁人不痛快的時候這般的風清雨淡,不管對方如何的克制怕是也得叫這風輕雲淡弄得一身的怒意。早在秀期便瞧著秦疏酒不痛快,現在又是連番對上她這樣的性子,許才人這等自小父母溺愛到大的脾性也是忍到頭了。

  本是這新秀裡頭最得寵的,結果最近陛下召見的次數與日俱減,許才人自當是覺得秦疏酒使了什麼手腕藉機上了位奪了自己的恩寵。再加上她現下又是這樣一番的態度,幾乎可謂是氣壞了許才人,當下也是忍到了頭,直接狠了牙說道。

  「現在就暫由著你得意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幾時?」秦疏酒笑道:「我能怎麼得意,當然是陛下叫我得意到幾時我便得意到幾時了。」

  陛下的恩寵乃是她們得意的資本,這可是一等一的大實話,不過此等實話在此時說出卻有幾分挑釁的意思,可是叫許才人氣得有些喘不上氣,氣道:「當初剛入宮的時候我就應該看出你那無求無爭的模樣都是假的,只是萬萬沒想到你竟是個如此有心計之人。秦疏酒,敢搶我的恩寵,你倒是給我等著。」

  狠話也是放出來了,看來這許才人也不是個能忍得住的,幾番話就直接動了氣,倒是她邊上的倪寶林,剛剛可是一句未說,現在倒是好了,像是怕了許才人氣壞了身子似的,慌的上前勸著,一面勸著還不忘一面說道:「姐姐莫跟她置氣,若是為了這樣的人氣壞了身子可是不值得的。不過是那秦尚書家的棄女,巴巴的又回了京都撿了漏進了宮,陛下也就是圖一時的新鮮,她怎能和姐姐相比?姐姐的父親可是當朝許太尉,就衝著這一點恩寵也不是她這樣一個棄女想奪就能奪走的。」

  莫看倪寶林從方才到現在一個字都沒說,這會子出口的話還真是夠見血的,雖不至於叫秦疏酒氣著卻也叫許才人的怒意下去一些。微微的喘了幾口氣,許才人說道:「說得也是,論母家權勢,這宮內就算是夢才人也敵不過我父親在朝堂上的分量,我又何必因這一時半會兒的恩寵而同她們計較。反正也如你說的,興許陛下就只是圖一時的樂子,不過而已。」

  新人入宮,哪一個對於璃清而言不是新鮮的樂子,不過也就是許才人母家位高權重她方才能說出此番話來。話是叫人聽得不痛快,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可是聽著也叫人平白在那兒嘔了一肚子的氣。

  光是那許太尉在朝上的分量,對這許才人便不是想動粗便可動粗的,也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拉住蘇蝶免得她衝動行事,秦疏酒也不再出言。靜默之下到像是叫許才人說得無話可應了,瞧著秦疏酒閉口不言許才人這才覺得心情舒爽了不少,又是那傲慢的冷哼,之後在那倪寶林的勸說之下離這兒。

  只是在離開之時卻也是刻意的從秦疏酒身邊經過的,肩頭狠狠一撞叫人撞開,許才人這才領了自己的隨身宮人走了。

  傲慢宛如許才人,真真是叫人受了一肚子的罪,氣憤之下重捶了邊側的梅樹,蘇蝶說道:「你方才為何攔著我,這等人就該好好的打一頓方才知道什麼叫厲害。」

  「打一頓?」可是叫蘇蝶的豪言驚得都有些詫然,片刻之後秦疏酒才說道:「看來剛才我那樣拉著你是對的。」

  「對的,哪對了?要不是你剛才那樣攔著我肯定好一番的教訓。」看來許才人方才的傲氣又惹得這蘇霸王滿身的不悅,到現在火氣還消不下呢,倒是叫秦疏酒無奈了,直看著翁師師笑瞧著她不停的搖頭,任蘇蝶發了好大的一同怒火後秦疏酒這才說道。

  「要是真順了你的脾氣將那許才人打了,那許太尉呢?許太尉你可如何?」

  「我打的是許才人,與那許太尉有何干係?」看來這腦子是沒轉過來,倒是叫秦疏酒無奈笑道:「許才人可是許太尉的千金,你說有什麼干係?你若是真對許才人下了手,你覺得許太尉能善罷甘休?那許太尉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可是朝中盡知的,到時候鬧了起來,蘇姐姐覺得陛下能不頭疼?」

  「這……」倒是靜頓了一下,隨即才說道:「那又如何,你又不是沒瞧見許才人剛才那氣焰,著實叫人窩火,不打一頓我豈能消火。再說了許太尉怎麼了?論官職鎮國府是敵不過他,可論軍功十個他也敵不過我鎮國府,難道我還怕了他不成?」

  這牛脾氣真是說不清了,悶得秦疏酒都不禁唉聲嘆起了氣無奈說道:「軍功許太尉自是敵不過你鎮國府,只不過這朝堂可不是個論軍功的地方。再說了,要是你真動了手到時候許太尉鬧起來了,難道要鎮國將軍上太尉府也將許太尉一番狠揍?」

  如此的事情想想都覺得好笑,叫秦疏酒這麼一說蘇蝶那兒都不禁笑了出來,只是笑歸笑,蘇蝶這心裡頭還是怪不痛快的,當即便扭過頭看著翁師師說道:「這事你怎麼看,是不是也咽不下這一口氣?」

  「姐姐問我?」愣了一下回著,細想過後翁師師方才說道:「許才人的話,妹妹我到不似姐姐那般的不痛快,畢竟許才人的確是不管家世還是容貌皆是上乘,性子會是這般也是常事。若是要問我覺得誰比較過了,到是那倪寶林叫妹妹覺得更是過分。」

  「倪寶林?」那倪寶林不過是個狐假虎威的主,能有什麼可恨的,翁師師這一番話蘇蝶倒是有些不明了,反倒是秦疏酒很快便明了,略有深意的看著翁師師,而翁師師則是繼續說道。

  「不若是位份還是家世,倪寶林同秦姐姐都是一樣的,可是她在秦姐姐跟前的態度卻叫人不敢恭維。若換成是我,我父親不過是衡州刺史,她在我面前自視高了一等也無可厚非,可是秦姐姐同她卻是一樣的,同是六部官員,她對秦姐姐的態度更是叫我覺得可氣。」

  叫翁師師這樣一說蘇蝶也覺得倪寶林更加可惡了,兩位都是陛下欽封的寶林,宮內位份一樣,而兩人的父親一位是刑部尚書另一位則是工部尚書,這二人朝堂上的官職也是一樣,倪寶林在秦疏酒面前雖然不用退居卻也不該此番。

  「這般想來,倒是那倪寶林更加可惡了,真是的,這兩人越想越叫人覺得火大,尤其是那倪寶林。入宮的時候攀附這許才人也就算了,現在又天天陪著許才人往鄭貴妃那兒串,狐假虎威下一次若是叫我在瞧見了,必定給她好看。」

  許才人母家的確是個麻煩事,對她動手是要思量三分,不過那倪寶林,便不用那麼多思量了。

  蘇蝶的性子可是叫人無奈得緊,謹防她真的做下什麼過事的秦疏酒便只能日後多替她留著心了。

  畢竟這蘇蝶於她而言,脾性到是個極好的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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