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步入初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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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後匯了蘇蝶還有翁師師,當瞧了秦疏酒這一身狼狽時蘇蝶是感到詫異的,不過很快的她便猜出這一切源於誰,當即便起身就要去找那兩人算帳。好在叫秦疏酒及時給攔了下來,若不是事也就大了。

  急忙拉著她坐回原處,秦疏酒勸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何必如此動氣。」

  「這還沒什麼大事?」幾乎是吊高了嗓音在說道,蘇蝶說道:「這要是平時那樣叫她們說幾句,反正也沒傷到哪兒不在意也就算了,可是她們現可是連手都敢動了。這要是下去,誰知道下一次又該是什麼情況。」越說越是覺得窩了火,蘇蝶說道:「既然要動手找你個沒半點脾性的人有何用,倒還不如來尋我,保准同她們打個痛快。」

  此番抱怨的話一出,直接叫那兩人笑出了聲,以袖掩住輕笑,秦疏酒說道:「若是真同你這霸王打個痛快,到時怕不只是後宮曉得,就連那前朝的大臣們也都知了。」秦疏酒的話剛說完翁師師也接了附道:「正是正是,姐姐你可是個厲害之人,即便許才人在如何的驕橫想來也不可能跟你硬碰的。」

  這兩人一言我語倒是叫蘇蝶的面上有些掛不住了,想起了璃清曾私下說過,她這人什麼都要就是脾氣上躁了一些,臉上便越發的紅了。有些不自在的動了身子,蘇蝶懊惱道:「我可是在替你鳴不平啊,那個沒心肝的壞丫頭,倒是調侃起我來了。」

  叫蘇蝶懊惱的,秦疏酒當即便賠了不是隨後忍了笑說道:「是是是,是妹妹不是,不識好人心不承姐姐的好意,只是她們也的確未對我做什麼,不過是走到一塊不慎遇上撞到罷了。」

  「湊巧就撞上了,她們可真湊巧,這後宮裡頭妃嬪那樣的多怎麼和誰不湊巧偏生就跟你趕巧了,這樣的話,誰信啊。」湊巧自是可能的,只不過秦疏酒這一事的湊巧蘇蝶可是不信,瞧了蘇蝶那份子不痛快,想來要讓其消了火氣也不是什麼輕易的事,秦疏酒便也只是淡然的隨了幾句,勸其莫要惹事方才是要緊之事。

  一番勸說之下好不容易壓下了蘇蝶的衝動,突記起一事的秦疏酒開口問道:「對了姐姐,你素日坐不住喜歡在這後宮裡頭走動,姐姐你可知皇后娘娘的清寧宮往西偏行走,過去最西側可是個怎樣的地方。」

  「那處?」

  突然叫秦疏酒這樣詢問,蘇蝶到有些迷惑了,微微的蹙了眉細細回想著,半刻之後應道:「那處,那處好像是掖庭宮。」

  「掖庭宮?」還是頭一次聽到這處地方,翁師師顯然有些迷惑,開了口問道,蘇蝶回道:「便是那太倉以及內侍省所在之處。」翁師師點頭應道:「竟是那兒,想來也是個不錯的地方。」輕笑說著,翁師師話剛落下卻見蘇蝶面色有些不對,當下又問道:「姐姐可是怎了。」

  「哦,沒什麼,只是……」

  「只是什麼?」

  略微思量之後蘇蝶方才說道:「只是剛聽你說那是個不錯的地方,我倒是想到了那裡的一處極其可怕之所。」

  「可怕之所?」有些不解的看著,翁師師問道:「掖庭宮也有可怕之處?」蘇蝶應道:「是啊,便是那掖庭獄。」

  掖庭獄乃是這後宮內院的天牢,凡是犯了事或者被株連罰處的官員女眷,皆被收押在那兒,如果說天牢是處活人不願進的地方,那麼掖庭獄便是這後宮之內所有人所驚恐之處。

  畢竟凡是進了那處之人,必是沒有重見天日的可能。

  叫蘇蝶這樣一說,翁師師那兒都覺得有些害怕了,身子微顫直呼可怕。翁師師對這掖庭獄是感到恐懼的,可秦疏酒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賴昭儀往著那個方向前去,去的地方可會是掖庭獄?

  畢竟這賴昭儀上那兒,秦疏酒總覺得還是有幾分可能。

  近段數日,這天是越發的冷了,倒也是應了那一場秋雨一場涼的古話。明明頭幾日還挺清涼的,誰知這接連的下了幾場雨,天說涼下便涼下。清晨開了窗一陣寒風便順著門戶涌了進來,凍得南枝打了個冷戰。

  方起了床便瞧見站在窗處的南枝,秦疏酒問道:「怎麼處在那兒?」南枝回身答道:「回姐姐,也無他事,只是想這天越發的冷了,怕是真的要入冬了。」秦疏酒笑道:「日子一天天過去,入冬也是難免的事。」便是回了這樣一句,隨後便也往窗口走去。

  瞧著秦疏酒只是穿了一件單衣,南枝立即回了裡屋去了一件披衫來,披在秦疏酒身上說道:「姐姐可要小心自己的身子,莫要著涼了。」緊了緊身上的披衫秦疏酒笑道:「放心吧,只是這般寒意還不足以讓我著了涼,只不過……」

  探出了手在那窗外輕晃著,像是這般可以在空氣中抓到什麼似的,秦疏酒說道:「只是在這樣下去,這天怕是得越來越冷了。」南枝回道:「是啊,這宮內的冬衣尚服局近日也在趕製,想來這幾日內侍省的應當就將冬衣送來吧。」話正說著,外頭到真傳來了些聲音,聽著外頭傳入的聲音,秦疏酒笑道。

  「倒是你嘴靈,這一說便來了。」笑過之後由著南枝伺候更了衣,方才出了寢宮進了殿堂。聽聞那聲音想來應是內侍省送了過冬用的物件,如此的事應當是件好事,可當秦疏酒進了外殿時卻瞧見氣氛有些不對。

  兩名送冬衣的內侍處在那兒,而自家宮內的小宮人簾兒卻是一副委屈的模樣,竟連那淚珠子都滴落了。瞧著簾兒那委屈的模樣,秦疏酒都覺得怪了,當即便上了前說道。

  「這好端端的,簾兒這是怎麼了?」一番詢問之後復又面向兩位內侍,隨後輕言:「兩位公公安好。」

  「雜叩見窈寶林。」

  叩見的話這也是常聽到的,只是今兒這兩位內侍的聲音聽上去,可有些不大對頭。迷惑的瞧著掛了淚的簾兒,又看了看那神色明顯不對的內侍,視線最終落到了內侍手上木托裡頭所奉的絮衣,秦疏酒當即便明了。

  今日是內侍省分配妃嬪們秋冬的衣裳,這兩位內侍便是領了差事將她們所需的衣裳送來,只是這送來的衣裳卻有些不對。

  新制的衣裳自當是乾爽舒淨的,穿在身上暖和而又舒心,可是那木托上的衣裳瞧著竟是濕漉的。幾套放在那兒,那木托上還能瞧見滲流出的水跡,內侍省送來的冬衣竟然是濕的。

  此事先是秦疏酒發覺,眸色不禁暗下,隨後南枝也瞧出不對,當即臉色也變了,隨後上前一步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叫南枝突然這麼一問,那兩位內侍也是微楞的,托著那冬衣,兩位內侍半晌沒有出聲。年紀並不算大,想來也是剛到宮裡當差,遇上這樣的事不免也是惶恐的。只是他們的惶恐也不能抵消這所送冬衣全濕,見半晌那兩名內侍就是不說聲,南枝再度重了音問道。

  「問你們話呢,沒聽見?好端端的這衣裳怎麼成了這幅模樣,你們是不肯回嗎?沒事,若是不肯咱們就上那內侍省找總管太監說說去。」

  好好的冬衣成了這幅模樣,也難怪南枝會動了怒,她這話可是叫小內侍們嚇壞了,當即便顫巍的低了頭,回道。

  「窈寶林,這事,這事可不干我兩啊。」幾乎是捧了那木托顫巍巍的跪下,兩位小內侍顫了聲回道。看著兩位秦疏酒無奈嘆氣,隨後讓其二人起了身方才問道:「我知曉不會是你們做的,先起來。」示意這兩人起身後,秦疏酒再道:「這冬衣都是內侍省分下的差事,莫非這是內侍省的意思?」詢問之下叫兩位內侍更加惶恐了,趕忙搖了頭,回道。

  「回窈寶林,這可不是太監公公的意思,我們取了衣服出來時這衣服可是乾爽完好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又是一番的躊躇,最後在秦疏酒的詢問之下方才照實說道:「只是我兩在送冬衣過來時遇上了許才人跟倪寶林,兩位小主子問了這冬衣的去向後,便,便……」

  後頭的話已是無聲了,視線不住游離著便是不敢出聲。話也不用他們明說了,到了這處秦疏酒也是明了何人所為,倒是沒想到這兩人越發過了火,倒是叫人有些忍不下。

  多少吐出些悶氣後,秦疏酒問道:「可是那許才人不慎撞落的?」內侍回道:「倒也不是那許才人,而是倪寶林不慎碰落的,偏巧當時我們正好在那水窪邊上,這衣便成這幅模樣。當時我等是琢思著要回內侍省給窈寶林換幾身新的,只是那倪寶林卻說……」

  話又頓住,便是秦疏酒的一番詢問之下才再開口回道:「只是那倪寶林卻說今天冬衣趕得緊,怕是沒有多少新衣裳給那不得寵的妃嬪,還說了要是這事叫太監公公知道了,必定是打斷我兩的腿,所以,所以……」

  看來這兩位小內侍可是叫倪寶林的話給嚇壞了,方才將這透濕的冬衣送來過來。本就跟他們無關,倒也沒必要將這些事怪於他們身上,便是收下了這幾身濕了的冬衣隨後打發他兩退下。

  等那兩位小內侍退下後,簾兒那兒也是管不住了,倍感委屈的說道:「這許才人跟倪寶林竟然越發過分了,以前也就算了,這冬衣豈是能開玩笑的,如此的衣裳,這要是天再涼些寶林可如何穿。」簾兒話落南枝接口道:「這過分的怕不只是許才人倪寶林吧,就連那內侍省也是過分的。」簾兒問道:「南枝姐姐此話何意?」

  思了片刻之後,南枝說道:「若不是內侍省輕了我們,怎會派這兩個才剛進宮什麼都不懂的小內侍上我們這兒送冬衣呢?」

  若不是遣來的是這不經事的小內侍,倒也不會受了這樣的委屈,越是想著南枝這心裡頭越心疼秦疏酒。倒是這秦疏酒,可沒覺得有些不好,反倒說道:「可要不是遣派的是這不經事的小內侍,咱們哪會知道這份禮是誰送的?」

  上了前用手撥了撥那濕漉的冬衣,秦疏酒笑著說了這樣一句。若是遣來的是上了年紀的,恐怕這事得叫他們藏了掖了,哪像那些不經事的,隨隨便便一嚇一問便將所有的事都交代了,連那說的話都是一字不差的道出。

  秦疏酒話說那樣說沒錯,如此也是又給那許才人記下一筆,只不過這幾身冬衣?

  瞧著就叫南枝覺得頭疼,看著冬衣南枝說道:「這幾日外頭又動不動下著雨,這衣裳就算是塞在外頭怕也是幹不了的,若是不洗不曬,只恐過不了幾天就該發臭了?難不成去那內侍省再取幾件?」

  聽著南枝的話,手捏住衣角隨後提了提,秦疏酒說道:「各宮的分配都是有定數的,就算你去怕是人家也不給,這些衣裳便再洗一下吧,就在咱這屋內支個架子,東房的那一扇窗跟這門都開著,多上時日也就幹了。」

  「這般吹著,過堂的風可是冽著呢,姐姐你的身子可撐得起?」

  「放心。」笑著,回道:「我這身子,可沒你想的那樣金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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