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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想,一直聚集在心頭的憋悶陡然消散,藍采和隱約感覺自己的心境發生了改變,具體又說不上來。

  「小心!」敏銳的直覺感受到一抹異樣,藍采和反手朝一將領身後砍去。

  「鐺——」兵刃相撞,銀光流轉。

  一隻箭頭泛著幽藍色澤的箭矢跌落墜地,卻驚起一陣低低的後怕聲。

  眾人循著箭矢飛來的方向看去,一隊身披虎皮背負長弓的漢子不知何時隱匿在樹林中,裸露在外的小麥色肌膚反射出金色陽光,異色眼瞳流轉著別樣的光澤。

  藍采和朝他們抱拳道:「請問,諸位是——」

  「我等乃鎮守此地的護衛,各位來這裡不會想放了他們吧?」

  「此陣法精妙絕倫,豈容我們幾個想放便放?」

  只見那似乎是頭領的男子哈哈大笑兩聲道:「不過是小小把戲!」

  藍采和這邊的人霎時黑了臉色,這人是在嘲笑他們中原人愚蠢。對方的挑釁並沒有讓藍采和動怒,她只是溫和地笑笑。

  那男子見激將法沒有成功,眼底微惱,又道:「來者是客,不如到我們營地做客?」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心中揣著疑惑,她略一思索點頭答應了。

  於是在發射一枚代表等待信息的信號彈後,一行人騎馬來到了一處營寨。

  這個寨子建的隱蔽,而且有陣法加持,更加不容易引人注意。想必早在大部隊趕來此處時,營寨里的人就注意到了。

  射箭的男子叫阿爾泰,是這個營寨的二把手。在阿爾泰的引導下,一行人穿過營寨的小道拐來拐去,終於在半刻鐘後抵達了會客大堂。

  期間,阿爾泰打趣說:「在這裡每個人都不能亂走 ,否則永遠也別想走出營寨。」

  他英俊的臉上帶著恐嚇的表情,像極了一隻在自家雞圈耀武揚威的公雞,但這話沒人敢說,畢竟還在人家的地盤。

  一路過來倒是平靜,不過藍采和卻發現了營寨中的異常,這宅子裡的女人小孩甚至一些男子看起來有些瘦弱。

  黑眸中幽光一轉,在阿爾泰看不見的地方,藍采和隱晦地勾了勾唇角。瞧瞧,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的一群大傢伙。

  會客的堂屋裡,坐著一個高鼻深目的漢子,他的長相和阿爾泰相似但比後者更加粗獷一些,想必兩個人之間有著血緣關係。

  這就是營寨的一把手巴圖爾,巴圖爾看著粗獷但為人處世十分細膩圓滑,無論是打招呼客套還是招待客人都分外心細,使人感到親切。

  藍采和看著巴圖爾笑呵呵的臉龐,瞬間提高了警惕。

  互相寒暄了一番後,幾人又磨蹭了半個時辰才終於談起正事。巴圖爾表情很是驚訝,問:「你想要我們放出那些敵軍?萬一你們聯合起來打寨子怎麼辦?」

  藍采和肯定地保證道:「他們在你們手裡吃夠了苦頭,必不會再犯蠢,何況藍某這次來帶著誠意救人而非引戰。」

  巴圖爾呵呵一笑,拒絕道:「我還是覺得不救更妥當。」

  「胡族大汗必定為擁有您這樣忠心的追隨者,而高興地不能自已。既然如此,我預備感謝您救人的糧食也可省下了。年年不易,戰年更甚。」藍采和端著粗糙的茶碗,嘆氣。

  巴圖爾鷹目閃過一絲陰霾,語氣壓迫:「你是什麼意思?」

  她抬眸輕輕掃了巴圖爾一眼:「方才來的路上,瞧見貴寨的子民食不果腹,心有所感罷了。」

  這般悠閒的姿態讓巴圖爾忿忿不平,他冷喝一聲,威脅道:「我把你們抓起來,看陳朝國君答不答應用糧食換你們!」

  他話一出,不止藍采和,餘下的幾個將領也統統笑了,不過這份笑意里夾帶著一絲難以察覺到苦澀。

  「我們來了,就抱著回不去的可能。你以為,陳朝國君現在自顧不暇還能救他人於水火,就算能,他也不會出手。」藍采和身旁的一位年輕的將領忍不住道,放在雙腿上的拳頭握的死緊,青色筋脈鼓漲。

  巴圖爾朝後一仰,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你們想如何?」

  二十萬大軍餓得皮包骨,像一群難民緊緊追隨在軍隊尾後。

  當巴圖爾破壞陣法後,藍采和領著一支小隊去找大伯父的身影,最終只尋到一座土丘。勁風獵獵,衣袂翩翩,她騎在馬上,靜默地望著那座忠心屬下給他立起的墓碑。

  位置選的很巧,坐落在一處高地,周圍樹蔭庇人,墓地正面朝向東方,不知是思念故土還是遙想當年未完成的鴻願。

  藍采和取了大伯父生前的遺物,一枚刻著雋字的玉佩。

  回行的路上,她從一些將士口中得知,被困陣法期間,二十萬張嘴都是依靠藍將軍,他帶著大家尋水尋吃的艱難地支持下去。

  藍采和忽然記起,小時候大伯父為逗她玩,總會拿著他手工製作的陣法沙盤模型找她切磋。但那些圈圈繞繞看的人頭痛,於是她總是一拳錘碎沙盤模型,然後引的滿堂鬨笑。

  在離逍遙城約莫五十里時,突然數支騎兵現身切斷了回城的路。胡族的兵馬不知何時又竄了回來。

  藍采和沉靜地望著前路烏壓壓的一片,轉頭對副將說道:「準備,打——」

  尾音還在口中醞釀,卻見攔在前方的胡族軍隊突然潰散,於是兩方夾擊,打贏了一場痛快的戰爭。

  但見紅纓盔甲俊俏郎兒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的大馬,緩緩向她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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