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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夏搖搖頭,「那你先去忙你的吧,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兩人在公園門口分開,時夏打車去了錦城最大的酒店。

  今天這裡有一場畫展。

  畫展的舉辦人是錦城小有名氣的畫家林儒秋,也是時夏畫畫的啟蒙老師。

  要說起時夏和林儒秋的緣分,還是時夏上小學的時候,時家歡第一次帶時夏去報才藝培訓班,時夏選了小提琴,路過美術班時,時夏被牆上的畫吸引了,駐足不前。

  「你在這畫裡看到了什麼?」一個很溫和的嗓音在時夏身邊響起。

  「看到了一個人喝醉了後,在老虎頭上拔鬚子,然後被老虎吃掉了的故事。」

  身後人哈哈大笑,「小姑娘你太可愛了。」

  時夏很小的時候就很有語言天賦,讀小學三年級時,在很多孩子還是看帶著拼音的童話故事,一千零一夜時,時夏已經開始看知音,故事會一類的雜書了。

  所以其實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武松打虎的畫,時夏卻能看圖說話,編出一個小故事來。

  於是時夏認識了林儒秋,林儒秋收了時夏做學生。

  並非時夏有多少畫畫的才能,只是因為時夏很有趣,林儒秋喜歡有趣的孩子。

  時夏跟著林儒秋學了兩年畫,初中時,林儒秋從錦城搬走了,時夏再也沒見過他,最近時夏才從小提琴老師的口中得知林儒秋已經回了錦城,並且這個周六在這裡開畫展。

  時夏買了一束鮮花進了酒店。

  林儒秋今天開的畫展只是小型畫展,來的人都是政商界有頭有臉的人,都是要有邀請函的。

  時夏本來沒想到會是如此,來後才知道原來自己根本進不去,也見不到老師。

  於是時夏便將鮮花給了站在門口的迎賓,也算是對老師盡了自己的心意,想著等學校里放了假,就讓時家歡帶著她親自去老師家裡看他。

  時夏送完花後,去了一趟洗手間。

  從洗手間裡出來,時夏正準備離開,卻發現一個很熟悉的人影從旋轉樓梯那裡走了上來。

  時夏面上一喜,想要張嘴喊他,卻想到這是酒店,大聲喧譁似是不好,於是快步跟了上去。

  時夏跟在他身後走了沒多久,又回到了展室外,還未等時夏有所疑惑,便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嗓音,「寶寶?你也來看外公的畫展呀?」

  沈一城無奈,「外公,你……」

  沈一城話還未說完,眼角便瞥見了站在不遠處的人,話語戛然而止,眸子也忍不住急劇的縮了一下。

  林儒秋也發現了時夏,只覺面上有些眼熟,卻又有些不太敢認,「…小姑娘,你也是來看畫展的?」

  時夏走上前,笑道,「老師,我是時夏。」

  林儒秋見到時夏很開心,拉著她說了幾句話,但是畫展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忙,於是便讓沈一城代為照顧。

  看著林儒秋走遠,時夏雙手背在身後,緩緩轉身看向沈一城。

  沈一城一張臉,又黑又臭,眼神還在不停地躲閃著時夏的視線。

  時夏就那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了沈一城半天,努力憋著笑,「寶寶?沈一城,你真的是寶寶?」

  沈一城背過身去,聲音平板,「我不是寶寶,你認錯人了。」

  時夏開心的蹭過去,「寶寶?寶寶?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夏夏啊!」

  沈一城甩開她的手,抬腳就走。

  「寶寶,你等等我啊,寶寶」

  第43章

  --

  夏夏與寶寶的故事是沈一城這輩子最大的陰影。

  沈一城與時夏第一次見面是小學五年級的暑假。

  男孩子發育本來就比女孩子晚, 五年級的時夏已經快要一米六了, 而沈一城比那個時候的時夏矮了小半頭。

  暑假放假兩個月, 頭一個月,沈一城被沈家老爺子扔進了武警隊摸爬滾打了一個月,曬得跟個小黑炭似的, 從武警隊回來接著生了水痘, 林儒秋是個文人, 討厭沈家老爺子那種打打殺殺的心理, 聽說後連夜去到沈家把沈一城接走了。

  在外公家,沈一城第一次見到了時夏。

  剛剛發育的小姑娘, 長得白白淨淨,臉上總是噙著一抹笑意, 亮閃閃的眼睛裡充滿了光芒,是個討喜的面相。

  高高瘦瘦的身材,一身雪白色的蓬鬆公主裙, 對著沈一城笑得眉眼彎彎,「你好,我叫時夏,時光的時,仲夏的夏。」

  時夏的名字很簡單,這兩個字,五年級的孩子都會寫, 那時候的沈一城聽到她的介紹後陷入了一個短暫的沉默。

  如果是他, 他想到的會是時間與夏天。

  所以, 那個時候時夏的開場白給沈一城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仲夏這個詞一直到了很久以後,沈一城還是會覺得這個世上沒有什麼詞是比這兩個字更美好的。

  沈一城生了水痘,不能出房門,而時夏是去林儒秋家學畫畫的,大部分時間也是待在屋內的,兩人就此熟悉了起來。

  沈一城的噩夢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文文靜靜說話細聲細氣的小姑娘,一說話就臉紅,害羞的不得了。

  這是所有人對時夏的評價。

  後來,沈一城回憶起那個時候,想到了一句話。

  知人知面不知心,畫骨畫皮難畫心。

  這說的就是時夏。

  小朋友總是很容易熟識的,沒幾天,時夏便與這個林儒秋口中的『寶寶』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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