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沈一城看了她一眼,這一眼的含義特別複雜。
似不解,似同情,還有許多明晃晃的嘲諷。
沈一城,「時夏,你到現在還不承認你智商低嗎?」
時夏,「啊?」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怎麼又扯到智商上去了?
沈一城,「你昨天跟莫茉打電話時,就沒想到你今天中午可能不會回家吃飯嗎?」
時夏,「……」
沈一城招手,計程車停了下來,沈一城打開車門,看向站在路邊不動的人,皺眉,「發什麼呆,上車啊!」
時夏擰著眉頭走過去,彎腰坐進計程車里。
沈一城手臂撐在車頂,補了一句,「不用皺眉,智商這個東西是天生的,你就是再哀怨也得不到的。」
時夏忍無可忍,抬手打他,「走走走,走遠點兒,看見你就煩。」
車邊的人收回手後退一步,看著車子遠去,才輕輕呼了一口氣。
發熱的耳朵,帶著濕意的手心都在告訴他,剛才他緊張了。
時夏坐在計程車里,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路邊的那個眉目舒朗的少年越來越遠。
時夏忍不住張開雙手捂住了臉。
*
時夏在商場門口見到了莫茉。
兩人逛了商場,莫茉買了兩身衣服。
時夏已經很多年沒逛過街了,對逛街這件事兒既陌生也沒什麼欲望。
麵包都吃不上了,哪還有閒工夫打扮。
但是跟著莫茉逛了兩圈下來,又找到了女孩子對於衣服首飾的興趣。
時夏忍不住笑了一下。
這個笑她也不知道意味著什麼。
只知道,現在的她重活了一次,心也活了過來。
時夏看中了兩件衣服,打算試穿。
莫茉一臉的嫌棄,「時夏,你審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老土了,這衣服是二十七八歲的阿姨穿的好不好。」
時夏受到了來自心靈的直擊,默默的把那衣服又放了回去。
女人看女人,真准!
兩人逛完街,便去了肯德基,點了些漢堡薯條。
兩人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
莫茉今天似乎不餓,吃的很慢,若有所思仿佛有什麼心事兒一般。
分開時,莫茉終於忍不住,「時夏,我有件事兒想請你幫忙。」
「嗯?」時夏笑了,「什麼事兒說的這麼鄭重其事,還用『請』字?」
莫茉臉有些紅,猶猶豫豫的從背包里拿出一封粉紅色的信,「時夏,你能幫我把這封信交給沈一城嗎?」
*
時夏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走到小區門口的飯館那裡,時夏步子停了一下,接著拐進了飯館後的小巷子裡。
她需要抽根煙緩緩。
路燈一盞接一盞的亮了起來,昏暗的光芒只照亮了小巷子的五分之一,時夏的臉隱在黑暗中,看不分明。
吃了藥,打了針,嗓子還是火辣辣的,咽口唾沫都扯著耳後根疼。
時夏抽了兩根煙,煙霧繚繞間,時夏想到了沈一城媽媽去世的那一天。
她在太平間外的走廊拐角處見到了莫茉。
那時候,她以為莫茉是去找她的。
現在想來真是天真,她從來沒有對莫茉說過那天她在醫院裡。
只是那時候,沈一城剛剛親了她,還對她說了『再見』。
時夏整個人都是懵的,有些事情自然沒有心思去探究。
現在想來,為什麼從那天起,莫茉便決絕的與她斷了所有的聯繫。
原來一切的根源是在這裡。
時夏將菸蒂踩滅時,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沈一城太他媽招人了。
出了小巷子,來到林韻的超市,時夏才知道兩人在醫院分開後,沈一城也沒回家。
還給林韻打了電話說不回來吃晚飯了。
只有時夏與林韻一起吃飯,兩人都沒說話,屋裡很安靜。
時夏嘴裡嚼著飯,腦子裡卻不停的轉著。
終於,時夏打破了寂靜,「阿姨,我看你這兩天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是嗎?」林韻抬頭對著時夏身後牆上的鏡子看了兩眼,摸了摸臉,「可能最近太忙了,有些低血壓吧。」
時夏咬著筷子,試探的問道,「要不然去醫院查查吧,有些病可大可小,還是查查放心。」
聽時夏這麼關心她,林韻很開心,「不用去醫院,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裡有數,等過兩天閒下來就好了。」
第一回合,時夏敗北。
沈一城回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時夏在超市里做卷子,還沒回家。
沈一城早上穿了白襯衣出去的,回來時白襯衣成了灰色的。
也不知道出去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時夏站起來,收拾書包,走到沈一城身邊重重哼了一聲,然後離開超市回家了。
沈一城,「……」
藥吃多了,怕不是腦子真吃壞了吧?
時夏在超市里等了半個晚上,就是為了見到沈一城當著他的面『哼』一聲發泄自己的不滿。
莫茉說,「時夏,你能幫我把這封信交給沈一城嗎?」
時夏說,「不好意思,莫茉,這封信我不能幫你送。」
莫茉,「為什麼?」
時夏,「因為我也喜歡沈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