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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被說中心事,小姑娘眼睛忽又瞪圓,驚訝看向他。

  像某種呆萌的小動物。

  有時候嚴斯九不得不承認,小啞巴真挺會的。

  在拿捏他脾氣這一塊,沒人比她厲害。

  就簡單的「哥哥」兩個字,他竟然就吃。

  也是怪了。

  腦中一下子就彈出在雲城那次,他只是逗她叫哥,結果倒好,她張嘴就給他來了一句「哥哥」。

  又甜又嗲的樣子。

  他也不想這麼輕易消氣的,可她叫她哥哥哎……

  梗在胸口一晚上的鬱氣,一下子就疏解了。

  呂濡想起過來的正事,準備再次道歉,可剛打幾個字,就被嚴斯九壓住了手腕。

  嚴斯九抽走她的手機,淡淡道:「道歉呢,首先得有誠意對吧?」

  呂濡點頭。

  對。

  「我要求也不高。」嚴斯九指了指她剛才發的微信,說,「微信上你怎麼發的,當著我的面說一遍,可以吧?」

  呂濡眼睛瞪得更圓了點,歪頭看他。

  這要求還不高?太為難她了吧?

  嚴斯九補充:「沒聲音也行。」

  哦,這樣啊……那倒不難。

  呂濡抓了抓額角,覺得有點點尷尬。發文字和說出來,是完全兩種感覺啊……

  不過他叫她過來,只這樣就可以了嗎?是不是有點太輕鬆了?

  其實她有這個疑問很正常,因為嚴斯九的確沒打算在這件事上為難她。

  他想要的誠意,她已經給了。

  為什麼執意叫她過來,就是因為嚴斯九隱約覺得,今晚要是不見到她的人,這事大概率過不去。

  而事實證明的確是這樣,從她進門,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刻,她什麼都不用說,這事就已經過去了。

  逗逗她,只是附加選項。

  她要是拒絕,他也就算了。

  這些呂濡都不知道,她還在飛快回想剛才的微信是怎麼發的,醞釀了一下,張嘴無聲地重複了一遍。

  嚴斯九捏著手機在指尖來回翻轉,目光卻一直落在她開開合合的唇上。

  燈光暖白,在深夜裡似有瑩光,一個一個字從紅潤泛著水光的唇間吐出時,竟然有無聲勝有聲的美感。

  小啞巴真是有兩片天生紅唇。

  好看。

  男人有瞬間的走神。

  呂濡說完最後一個字,等了等,一直不見嚴斯九發話,緊張地舔了舔發乾的唇瓣。

  粉舌一閃而過,嚴斯九呼吸一緊,回神。

  他改了主意,她拒絕也不能算了。

  「還有呢?」

  啊……還有什麼?

  呂濡不解。

  嚴斯九下巴沖她手機一點:「自己看。」

  呂濡疑惑著打開微信,瀏覽一遍自己發的信息。

  沒有了啊,都說完了。

  嚴斯九探手過來,修長的指骨在她屏幕上敲了兩下。

  呂濡看清他敲的地方,耳根騰得發起熱來。

  不是吧……

  這、這也要說嗎?

  嚴斯九還是一副懶散的神色,漫不經心重複要求:「怎麼發的怎麼說,少一個字也不行。」

  呂濡勉力控制紊亂的心跳,儘量讓自己看似若無其事。

  說就說。

  又不是沒叫過。

  她暗暗呼吸,做好心理建設,飛快張了張口——

  哥哥。

  太快了,根本看不清口型,但嚴斯九還是從那扣在一起的手指,以及紅透了的耳珠處,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嗯。

  看小啞巴臉紅,實屬人生一大樂事。

  呂濡也沒想到她這麼輕易就叫出口了,耳根那把火沿著脖頸向下,一直燒到心口,呼吸都隱隱發燙。

  她怕被嚴斯九看出異樣,低下頭打字,把話題拉回正道:【你有沒有想要的禮物?】

  饜足後的男人比較好說話,懶洋洋輕笑出聲:「真以為我就為了你那點東西?」

  呂濡眨巴幾下眼睛,一臉茫然。

  不是嗎?

  嚴斯九用眼神在她茫然的臉上颳了一下,輕哼:「沒良心。」

  然後一揮手,讓她趕緊回去睡覺,省得又壞他心情。

  關上燈,嚴斯九腦袋挨上枕頭,困意很快來襲。不像之前,見鬼似的,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他差點都以為他得了那破賓館ptsd——離開乾澀發硬的床鋪,沒了隔壁的呼嚕聲、走廊里的腳步聲,他就睡不著覺了。

  現在好了,事實證明,他沒病,好得很!

  -

  江城的春天很美。

  南江穿城而過,沿江的垂柳給城市系上一條綠色絲絛。城南的南山嶺,滿山的梅花,從料峭春風起,可以一直開到陽春三月。四月就是梨花與海棠花的天下,城東的梨樹溝,城西的海棠谷,一白一紅,遙遙相對,風景如畫。

  「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這是南北朝陸凱的一首詩,講的是……」

  講台上的小老頭聲情並茂,向底下的莘莘學子傳授古詩詞的韻味。

  下課後,呂濡還意猶未盡,正想著要不要約舍友一起去山裡,踩一踩即將偷偷溜走的春天尾巴,可巧,陸衡在群里發了活動通知,艾特了她。

  這周六社團去梨樹溝踏青團建,可以帶朋友家屬一起。

  呂濡把消息發到舍友群里,問大家要不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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