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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一陣陣劇烈的暈眩中貪心地想。

  第十五章

  嚴斯九又引導呂濡嘗試開口說話, 可呂濡醉的厲害,並不能很好的配合,折騰了半天也沒能成功。

  最後她暈得快睜不開眼了, 嚴斯九隻好放她去睡覺。

  關門退到客廳,他立刻找出周子安的電話撥過去, 也不管對方有沒有時差。

  度假中的周子安被吵醒,想殺人, 咬牙道:「嚴狗, 你最好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找我!」

  嚴斯九打斷他:「呂濡可以發出聲音了。」

  周子安一愣, 立刻翻身下床去開電腦, 說:「詳細情況告訴我。」

  他是呂濡的心理諮詢師。

  呂濡自車禍失聲後, 去醫院做過聲帶和腦部檢查,診斷結果都沒問題, 排除生理因素,最終醫生只能將她這種情況歸為由車禍誘發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嚴家將她接回江城後也帶她去各大醫院做了全面的檢查, 診斷結果也是如此。

  周子安是嚴斯九的大學同學,畢業後出國深造, 目前在大洋彼岸開心理診所, 混的風生水起。兩年前呂濡在江城一直找不到適合的心理諮詢師,嚴斯九就用重金把周子安揪回國,給呂濡做心理治療。

  兩個月前, 經過評估, 周子安認為呂濡的心理狀態不再需要定期做諮詢了。至於為什麼還不能開口說話, 他認為大概率是因為呂濡並沒有非常強烈的說話意願。

  如果哪天她內心有很強烈的說話需求,開口發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急是急不得的。

  今天呂濡在醉酒中無意的發聲,側面也驗證了周子安的這個推論。

  這讓周子安與嚴斯九都有點激動。

  聽嚴斯九說完整個過程, 周子安冷靜了些,提醒道:「人在醉酒狀態下防備意識是最薄弱的,呂濡喝醉後能發出聲音,不代表在清醒狀態下同樣能發出聲音。」

  嚴斯九敏銳的抓住其中一個關鍵信息:「防備意識薄弱?什麼意思?是說她平時會防備自己開口說話嗎?」

  周子安謹慎道:「可能會。」

  嚴斯九不能理解:「為什麼?」

  呂濡難道不願意開口說話嗎?

  周子安沒有回答。

  不是沒有答案,答案他也曾告訴過呂濡。

  呂濡的潛意識裡是抗拒自己開口說話的。

  最初是因為車禍後的應激創傷,為了保護自己,大腦關閉了她的語言功能。隨著時間推移,創傷被漸漸淡化,她也在一點點重新構建自己的生活,從而形成現在這樣一種相對安全和穩定的狀態。

  但這個穩定性是建立在她不能開口說話的基礎上,一旦她可以說話了,這個穩定性也許就會受到影響,甚至可能分崩離析。

  所以在她的潛意識裡,她在努力維持這種穩定性。

  這是她大腦的另一種自我保護。

  想要突破這道防線,可能還需要一些契機,比如像今天的醉酒,又或者她的內心已經足夠安全和穩定,可以抵禦住重重變數。

  這個推論,周子安不能告訴嚴斯九。

  他與嚴斯九所有的溝通內容都需要徵得呂濡的同意。

  至於呂濡為什麼不想讓嚴斯九知道,她不說周子安也能猜出來——大概嚴斯九就是影響呂濡穩定性的那個最大變數。

  嚴斯九從他的沉默中猜到了答案,也猜到了呂濡的態度。

  掛完電話,嚴斯九去臥房看了眼呂濡。

  小姑娘側身蜷縮,擁著被子沉沉睡著。據說這是嬰兒在子宮裡的姿勢,是缺乏安全感的體現。

  嚴斯九在門口站了半分鐘,走過去給她整理好被子,又將空調溫度調低兩度才關門離去。

  -

  呂濡醒來時天色已晚,拉著窗簾的房間裡暗沉而空寂,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那種茫然與孤寂感從心底升起。

  她擁著被子在床頭坐了好一會兒才翻身下床,拉開窗簾,窗外一株白玉蘭正值花期,潔白大朵的花瓣掛在樹梢,天邊即將消失的一抹橘紅給它添了幾分艷麗。

  她感覺這株玉蘭樹與她房間窗外的那株有點像。

  呂濡不知道這是哪裡,也想不起她怎麼會睡在這裡。

  額頭與太陽穴的脹痛提醒了她,記憶里最後的片段是她在吧檯與人喝酒。之後呢?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呂濡揉著額頭,突然瞪大眼睛。

  她……喝、喝酒了!

  還是和不認識的男人一起喝的!

  要死了……

  呂濡懊悔的用力敲自己的腦袋,一些零散的畫面斷斷續續跳出來,比如:她喝酒喝的正開心時,好像看到了嚴斯九的臉……

  嚴斯九的各種臉。

  冷淡的,生氣的,兇巴巴的,還有眼睛彎彎笑起來很好看的……

  呂濡忙用力搖搖頭,安慰自己,假的,是幻覺,她一定是醉了!

  嗚……她以後一定不要喝酒了。

  等呂濡開門出來時,謝苒離差點喜極而泣:「濡濡姐你終於醒啦!」

  呂濡沒想到她在外面等,十分不好意思。

  謝苒離火急火燎拉著她往外走:「快快,咱們要來不及了!」

  穿過花園進了會所的側門,謝苒離刷手環進了一間休息室,遞給呂濡一個紙袋。

  呂濡疑惑著打開,發現裡面有一件浴衣,一套泳衣還有一個面具。

  她這才想起今天她們來這裡的目的,十分愧疚,都是因為她喝醉了導致謝苒離到現在還沒泡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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