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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老太太不禁猜測,莫非,錦兒受傷與傅筠山有關?

  她尋思一番,最終還是將消息告訴了孫子。魏錦余聞訊,當時從病榻上起身,激動的看著祖母,「真的嗎?」

  老太太越發奇怪,「是啊,錦兒,你身子不便,我看還是回絕了吧。」

  「不,我要去。」說話,他已蹣跚下地,「唐振!快給我更衣。」

  魏錦余身上的傷其實早就好了,一直未愈多半是因為心病。他明明知道那不是什麼廠公夫人,她就是郭寶寶,他也明明知道郭寶寶不是自願跟著傅筠山的,不然也不會那天半夜來看他。可是,因為郭寶寶身負欺君的罪責,他偏偏不能做任何事,這才嘔著這口氣,無法宣洩以致久病不愈。

  這次他聽聞傅筠山相邀,這多半與郭寶寶有關,自己就算身體再怎麼虛弱,也要去看看。

  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出自己的病態,尤其是傅筠山和他所謂的「夫人」,所以刻意梳洗挑選了最顯精神的穿戴來裝扮,然後驅車來到傅府。

  府內小宦將魏錦余領入花廳,這裡並沒設宴,魏錦余更加確定心中所想,傅筠山叫他來一定和郭寶寶有關。

  魏錦余稍坐片刻,傅筠山出現了,他揣著雙手步入廳中。

  魏錦余立刻起身,「廠公邀魏某前來,可是為了郭寶寶?」

  傅筠山冷笑,「魏僉事還真是兒女情長啊,難道咱家邀你來,就沒有別的事了嗎?」

  「我與廠公還有別的事可談嗎?」

  「當然了,你我同朝為官,多的事可說呢。昨日聖母皇太后還提起過,問魏僉事傷勢如何,都半年了,為何還不復職?」

  「傅廠公邀我來就為了問這個?」魏錦余顯然不信。

  傅筠山往魏錦余對面一坐,翹了二郎腿。

  「直接說了吧,咱家已經對她厭棄了,魏僉事若仍對她念念不忘,咱家考慮要不要做個人情,把她送給僉事。」

  聞言,魏錦余瞪大了眼睛,「那日坐在馬車上的就是……」

  傅筠山淡淡一笑,「魏僉事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問呢?」

  魏錦余不禁向前一步,「那她人呢?她現在如何?」

  「僉事放心,身為咱家的夫人,她如今好好的在後院呆著呢。只不過,曾經的她,能言善道,機靈乖巧,是那麼招人待見。可如今,卻整日愁眉苦臉,看了就讓人不悅。咱家本想打發她給人牙子發賣了,但是想起魏僉事,似乎一直想要她,就邀僉事過來問問,若不嫌棄,咱家就做個順水人情,將她送給僉事吧。」

  魏錦余越聽越氣,「她好端端一女子,你當初以她身份要挾,強搶她回府,如今卻拿他當做人情隨隨便便送人?」

  傅筠山冷笑,「這麼說,魏錦余是嫌棄不要了?」

  「我當然要!……」

  魏錦余脫口而出,傅筠山眼角不覺抽動,屈了眼神試探道:「魏僉事這個要字,說得好輕鬆啊,咱家的對食就算送人,可也不允許她給人做外室,偷偷摸摸的。」

  「這個自然,我魏錦余此生只娶她一人,她當然要名正言順的進我魏家門。」

  聞言,傅筠山忽的站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你要娶她為正妻?」

  魏錦余點頭,「當年若不是我,她或許早已遠走高飛,根本不會有後面那麼多的劫難。更不會被人要挾做這籠中之鳥。我欠她的,要用餘生來還。」

  「你這是因為愧疚才娶她?」傅筠山不甘道。

  「不是。」

  「你又如何篤定。」

  「因為,我曾經以為,自己有斷袖之癖。」

  魏錦余越是如此堅決,傅筠山的臉色就越難看,他下意識朝廳內屏風後掃了眼,然後繼續問,「魏僉事說的好聽啊,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以魏家門第,縱是你願意,你家人會答應一個棄婦進你家門嗎?尤其是你祖母,咱家聽說過,她可是很在意門第的。」

  「若廠公真能成全,望能保全她名譽,就算不能,我也在所不惜。若祖母父親反對,我就削髮為僧,此生不娶。」

  傅筠山聞言眉頭漸漸蹙起,最後竟仰天大笑,笑聲中頗有些悲傷。

  「好一對痴男女啊。咱家不及你,捨不得這一身官衣呀。罷了……」

  說罷,他閉上了雙眼。

  屏風後人影晃動,郭寶寶從後走了出來,喜悅和欣慰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再見心愛之人,魏錦余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生氣。他幾步走上前,將郭寶寶擁入懷中……

  * * *

  數月後,聖母皇太后代擬旨賜婚她的外甥女郭氏與魏錦余。

  成婚當日,傅筠山親自替郭寶寶梳頭,口中念著,「一梳梳到底,二梳白髮齊眉,三梳……」

  郭寶寶聽出他語氣中的哀傷,她回頭仰視,「廠公,謝謝你替我安排的這些。」

  傅筠山將她身體掰正,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眼中的憂傷。他繼續梳理她的長髮,黯然道:「咱家做這些,也是怕你萬一受氣了,又回來找咱家哭。」

  郭寶寶抿著紅唇,對著鏡子笑。

  傅筠山看著鏡子裡她的笑容,下意識的道:「以後若真有委屈了,就回來吧。」

  聽到這句,郭寶寶鼻子不覺發酸,剛想說些什麼,傅筠山又道:「到時若哄的咱家開心,咱家或許能給你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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