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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看來不大可能。」

  何家的住房環境實在擁擠,辦生日派對的話,鋪張不開。即便孩子不介意在裡頭吃一頓生日飯,

  生性好動的他們也無法在裡頭待上這麼長的時間。何況何亞男生日那天,她的父母沒有停止營業,仍在街邊擺著餛飩攤,

  壓根沒為女兒準備什麼活動。

  所以他們要查查那天這群孩子究竟去了哪裡,

  又做了什麼,這樣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等他們到警局的時候,

  迎來了一個壞消息。程斌告訴他們,

  一個小時前,

  王海利被推進了手術室,

  他最終沒能逃過截肢的命運。但他保住了大腿,

  只需對小腿動手術,

  且醫生告訴家人,兩周後如果他的預後情況較好,就可以開始打造假肢了。他很年輕,

  身體素質也好,

  依據以往病例,如果情況樂觀,一年以內他就能正常走路了。

  確定漲停被送走後,程斌小心翼翼地踏出辦公室,與他們一同出發。這次他們的目的地是從小學到拋屍地的所有路段。他們要仔細研究地形,看看孩子放學後能去哪裡,並詢問附近的居民與店主有關情況,希望他們還能記得前幾天發生的事情。

  一路上他們沒問到什麼,沒人注意過幾個孩子。但調查進展得十分順利,也可能因為對方是孩子的緣故,終究沒什麼城府,他們很快就在何亞男家的背後找到一塊水泥空地。那兒離他們家不到一百米的距離,是一塊廢棄的角落,常年無人問津。空地的四周堆滿了破銅爛鐵,好似是鄰居丟棄廢品的地方。但中心區域十分乾淨,沒一點兒垃圾,地面上用粉筆畫了幾塊格子,還有一兩副筆觸幼稚的漫畫。

  現在很少有孩子還玩跳格子這種遊戲了,或許只剩下了寂寞無處安放的他們。

  郝晉陽在角落裡找到兩塊石頭,上面滿是灰塵,但灰塵底下有褐色印記,就像干透了的血跡。小宓跟著翻到一隻帶著帶著紅黑色污漬的拖把,污漬在拖把柄上,嵌入了木縫之中。在俞任傑鑑定這可能真是血跡後,他又找到一把凳腳帶血的木板凳。同樣情況的還有一塊磚頭和一隻鐵鍋,最後在地上他們也發現了疑似血跡的斑點…在灰撲撲的角落裡,他們挖到了寶貝。

  做完保護工作,他們將這些證物運回警局。俞任傑在車上脫手套的時候,程斌瞥見了他手掌底下的擦傷。當郝晉陽笑著告訴他俞任傑是怎麼被大媽推到的時候,程斌不僅一點兒沒笑,還生起了悶氣。一整天他都耷拉著一張黑臉,郝晉陽以為他是被狗給嚇的。

  案件的進展十分順利,法醫那兒僅花了兩天時間就給出了鑑定結果。

  第一,他們找來的石頭、磚頭、拖把等物品上的污漬的確是血跡,而且就是倪凱的血,DNA吻合度達到99.99%。這些物品就是兇器。

  第二,倪凱指甲縫裡的物質與何亞男家冰櫃中的物質相符,既有同樣的豬肉成分,又有冰櫃裡的老霜成分。而在冰櫃中,也驗到了倪凱的體|液,他在裡頭排放過少量尿液。

  第三,在殺人兇器上能提取到一些指紋,這需要後續對嫌疑人進行指紋收集,才能進行後續的比對工作。

  何亞男的父母在8月26日與27日全天均在外頭擺攤,無法直接接觸到倪凱,加之他們的身高分別為168厘米與159厘米,比他們測定的身高超出太多,犯罪嫌疑人落在了他們的兒女身上。

  此案犯罪手法粗糙,不加掩飾,反偵察手段又僅僅使用冷凍屍體與遮蓋樹葉,單調而簡單,十分符合兒童犯罪的特徵——他們自以為天|衣無縫的作案手法,實際上漏洞百出。

  警方召喚涉案的幾名兒童與他們的父母來到警局,進行訪談。

  要讓孩子說真話,比讓大人坦白來得容易的多,孩子既害怕權威,又藏不住秘密。為了達到更好的效果,二隊外聘了一位青少年專長的心理專家,在單向玻璃門外全程觀察。一方面是觀察兒童的反應,給予意見;另一方面是起到監督作用,在發現警察給孩子的心理壓力太大時,及時干預。

  被問話的一共有六名兒童,何亞男、何亞鵬、秦乃川、李青、彭媛媛和曹磊,共四女二男,即一起過生日的幾人。他們當中有一半人的指紋被留在了犯案現場,而因表面不平的石頭與磚頭上無法印下指紋,還有一半人免於幸難。但他們前在之都給出了於8月26日共同行動的口供,所以沒人可以逃脫。

  曹磊是第一個開口坦白的,還沒等俞任傑開口,他就哭了:「是他們逼我的!我早就說了這樣不行,但他們都這麼做,我怕我不跟著做,他們會打死我的!」

  曹磊抽泣著說,8月26日那天他們去何亞男家裡為她慶生,都帶去了禮物,其中秦乃川和彭媛媛帶來一隻奶油蛋糕,他們決定一起分著吃。

  何亞男帶他們回到家裡,但家中太擠,她提議大家一起出門野餐。他們都很興奮,立馬贊同。於是幾人一起把何家的摺疊桌和摺疊椅搬了出去,搬到了她家後頭的那片空地。那兒沒有草地,但邊上有兩顆綠油油的大樹,大樹的中間,是紅彤彤的夕陽。女孩們開始想像一會兒會有篝火升起,那麼他們就會手拉手,圍著篝火跳舞。那片灰撲撲的空地顯然與野餐地或篝火沒任何關係,但在孩子的心裡,那就是讓他們快樂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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