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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禮:「美,真美!」

  宋延年看著這花開的一幕,附和道。

  「是啊,真美。」

  ……

  月華散去,荷花精收手,她側頭看了過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宋延年和周禮的目光,她微微愣了愣,隨即點了點頭。

  隨著她的一個甩袖,原先在河面上翩躚的身影陡然化作一道瑩光,倏忽的鑽進了她最早碰觸的那朵荷花。

  光亮幽幽寂滅,原先綻開的荷花叢緩緩的收攏了粉的白的花瓣,方才那美景就似曇花一現般的美麗。

  ……

  此時江面已經平靜,周禮回過神,搖頭喟嘆不已。

  「可惜可惜,天人有瑕。」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那一下荷花精身上的瑩光淡去,他便將荷花精的面容瞧了個真切。

  她的面容淡雅,唯一遺憾的是,在她白皙的臉龐上,靠近右邊的臉頰上有一塊小兒巴掌大的胎記。

  胎記緋紅,形似紅蓮含苞欲放。

  但再似花骨朵,這胎記也是丑的。

  周禮側頭,不解的問宋延年。

  「宋大人,你說,她都是妖精了,為什麼還會有那紅斑?」

  宋延年的目光看向這片荷花叢,再往外便是一覽無餘的江面。

  月輝撒在波浪壯闊的江面上,就似將那片月白的柔光揉碎,重新拼湊成一片歲月靜好的波光粼粼。

  宋延年沉吟:「有一種說法是這樣說的,這種印記,是往生枉死的人特意留下來的。」

  周禮詫異:「哦?」

  宋延年:「枉死的人走得痛苦,家裡人也是悲痛不已……眼淚屬陰,親人的眼淚滴落在她們的心頭,她們心中便有萬般牽絆。」

  「一些人心有留戀,再有來世的時候,就會特意留下一些印記,便是想著前世的親人能夠根據這些印記,將她重新認出。」

  他的聲音很低,說到這裡時側頭看向周禮的眼睛,輕聲道。

  「枉死之人前世的緣分斷得突然,興許今世還能有一絲的牽絆。」

  「這樣,人海茫茫中擦肩而過時,彼此間便心有所感。」

  真有那一刻,那人回頭,兩人對視相笑一眼,萬般的遺憾便沉澱在歲月的沙礫中,前世受苦受罪的那人也能開口說一句,她今生很好,珍重珍重。

  周禮聽罷,沉默不已。

  半晌,他心裡也下定了決心,這畫作上荷花精的面容,他要按著有紅斑的面容畫上去。

  他的目光也看向那一片靜謐的荷花叢,那兒已經不見荷花精,偶爾有幾聲蛙鳴響起。

  原來,這紅斑不是瑕疵啊。

  ……

  宋延年瞧了眼月色,往後退了半步,攏了攏袖袍,說道。

  「周大人,夜深了,我送你家去吧。」

  周禮也不推辭。

  此時他的眼神這麼靈光,夜色這般黑,要是瞧見什麼不該瞧的,他該承受不住了。

  ……

  宋延年手持宮燈,側頭招呼道。

  「周大人跟好了。」

  隨著他的話落,周禮只覺得自己如墜雲霧,辨不清東南西北以及今昔是何夕。

  周圍的景致在急速的後退,他感覺到他們好像走在江面上,耳畔里還留有幾聲蛙鳴,許是感知到這股風的異常,數隻綠皮白肚蛙「咕呱」一聲,爭先恐後跳的進水中。

  波紋漾得很大,盪得很遠。

  再往後便是風呼呼的聲音,風聲又急又快。

  周禮愣了一下,隨即便撫掌大笑。

  「好好好,今日我也算是長了見識了。」

  「宋大人,慢點慢點,我不急著家去,這好景需得慢慢瞧,慢慢看。」

  宋延年輕笑,從善如流的應下。

  「好。」

  ……

  隨著他的話落,兩人的速度慢了下來。

  周禮看著虛浮在腳下的江面,幽藍的天空將那璀璨的星河剪影投下,波光粼粼,水天相接。

  今夜飲的酒,此時才後知後覺的微醺上頭。

  周禮陶陶然。

  此情此景,當真是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

  到周宅時,夜已經深了,就連那守宅子的老黃狗都縮著腳,耷拉著耳朵閉眼了。

  宋延年告別:「周大人,夜深了,早點歇息。」

  臨行前,周禮又攔住了宋延年。

  「宋大人,留步。」

  他的臉上還掛著意猶未盡的歡喜,似頑童玩了一場有趣的遊戲,整個人都疏朗開闊了起來。

  宋延年回頭,以眼詢問周禮。

  周禮擺了擺手,朗笑道。

  「無事無事,我就是想問問宋大人,你還會在京師待幾日?」

  宋延年沉吟了片刻,回答道。

  「明日去魏太師府上拜訪,再買點京師的特產,約莫三五日後便動身了回東湖了。」

  周禮鬆了口氣,「那來得及,來得及。」

  他對上宋延年不解的眼神,解釋道。

  「明兒我休沐,正好將這月夜荷花圖畫完,我想將它送給你。」

  宋延年面上浮現意外的神色,「送給我?」

  「周大人客氣了。」

  他連忙出言推拒,都說文字如心,這畫也一樣,雖然這畫作還未完成,但他可以看出,周禮大人是極為喜愛他這副畫作的。

  周禮擺手,「嗐,跟我你還瞎客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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