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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前一後兩聲悶哼響起。

  ……

  隨著宋延年手中一個收勁,青瓷杯完整無缺的飛回,重新往桌上一擱,就連裡頭的酒都沒有灑出。

  這一切如電光火石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瞬間便發生了。

  周禮目瞪口呆,還保持著指手喊人的動作。

  須臾,他回過神來,沖宋延年豎了個大拇指,讚嘆道。

  「宋大人這招厲害!」

  宋延年拱手:「過獎過獎。」

  下頭,麻袋裡的人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當下便動得更厲害了。

  ……

  宋延年和周禮出了酒樓,來到江邊的這條小路上。

  周禮一把將腿腳發麻的漢子踢開,轉頭便看見宋延年已經將麻袋解開了。

  令人詫異的是,從麻袋裡鑽出來的人,既不是他們方才所想的小孩,亦不是姑娘家。

  而是一個身材頎長的青年。

  ……

  第209章

  月明星稀,草叢中傳來蛐蛐熱鬧的叫聲,河堤旁,偶爾幾聲哇鳴響起。

  「咕呱,咕呱。」

  蛙鳴聲襯得麻袋裡出來的人,愈發的悽慘悲涼。

  他的發冠早已經丟失,一頭青發繚亂的披散著,白皙的麵皮因為驚嚇而有些發青,上頭還有些許擦傷的痕跡。

  宋延年多看了兩眼。

  大部分擦傷的傷口比較淺,看過去倒是沒什麼大礙。

  也許再過半天,這傷口就該結痂了,連包紮的功夫都省了。

  ……

  宋延年低下頭,將他被縛在身後的粗麻繩解下,安撫道。

  「好了,沒事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坦?」

  他問這話的時候,目光掃向摔倒在地的漢子。

  那漢子對上宋延年的目光,心裡一窒,隨即大力的擺著頭。

  他艱難的挪著那發麻的腿腳,討饒道。

  「別殺我別殺我。」

  「我也只是收人錢財,替人做事的。」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找那人去啊。」

  宋延年:「聒噪!」

  話才落,那漢子就像是被掐住脖頸的鴨子,瞬間沒了聲音。

  另一邊,雙手得到自由,青年立馬將自己口中的白布條摘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宋延年鼻子尖,他多瞧了一眼這白布條,上頭有股臭腳丫的味道。

  他寬袖中的手訣掐了掐,平地陡然起了一陣風,風卷著白布條將其吹遠。

  周禮走了過來,拍了拍青年的背脊,安慰道。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他轉頭又瞪了一眼那綁人的漢子,怒叱道。

  「當真是無法無天,天子腳下也敢做出這般事情!」

  壯漢攤在地上,眼睛驚恐的在宋延年和周禮之間看來看去,他將自己的手掐著脖頸,試著張了張嘴,卻沒有一絲聲音發出。

  周禮也不要他的回話,轉過頭又去看披頭散髮,狼狽模樣的青年。

  因為湊得近,他多瞧了幾眼這青年,倏忽的皺眉,狀若苦苦思索的回想。

  「咦?」

  宋延年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免意外。

  「怎麼了?」

  「可是有什麼不妥?」

  周禮皺眉,「那倒是沒有,就是覺得有幾分面熟。」

  在哪裡見過呢?

  ……

  那廂,青年緩過神了,他微微整了整儀容,發現怎麼弄都不整齊,索性便不再管它了。

  他朝宋延年和周禮拱了拱手,感激道。

  「在下吳家逸,多謝兩位恩公的救命之恩。」

  宋延年還未說話,周禮重複了下,「吳家逸?吳……」

  「哦!是你啊。」

  「難怪我瞧著面熟!」

  周禮瞧著青年,一臉恍然的模樣。

  宋延年側頭看去,意外道。

  「周大人,你們倆相識?」

  吳家逸也是詫異的看著周禮,他臉上的神情發懵,倒是不像知道周禮是誰的模樣。

  周禮點頭又搖頭,「他說起名字,我這才想起來了。」

  「我和他爹是同年,他嘛,倒是有過幾面之緣,不熟不熟。」

  吳家逸連忙做了個揖,「原來是世叔。」

  周禮:……

  他捻了捻鬍子,沒有應下。

  吳家逸有些訕訕的將手放下,臉上還掛著幾分笑容。

  宋延年低頭,恰好見到他垂在旁邊的手悄悄緊了緊,顯然,對於周禮的冷淡,他的內心並不如瞧過去的那般平靜。

  周禮沒有在意。

  當然,以他和吳家逸的地位差別,他也沒有必要在意。

  ……

  周禮側頭看向宋延年,一副真是巧合的模樣,開口道。

  「怎麼?你們沒見過面嗎?也是,東湖畢竟挺大的。」

  「這是善昌縣前一任縣令吳福榮,吳大人家的小子。」

  這話一出,宋延年立馬側頭看向這吳家公子。

  他上下打量了幾眼。

  原來,這人便是石姑娘口中念叨的,吳嬸家的少爺啊。

  宋延年的目光落在吳家逸的膝蓋處,凝神一看,裡頭果然有兩條模樣奇特的長蟲。

  他腿骨的筋脈本來已經斷裂缺失,按理是絕無站起的可能。

  但這長蟲前後各生一張嘴,大嘴緊緊的咬住兩頭的筋脈,就似河岸邊的一條拱橋,以自身的身軀為媒介,連接了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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