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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起來那麼輕鬆、自如,明明白白地用自己的態度告訴時夫人,他根本不在意有沒有被時夫人看到。

  不管父母是如何態度,他都要他的師兄。

  時夫人的眼神也有變化。她問:「你和硯雪……多久了?」

  時淮說:「娘記不記得,前兩年,師兄去了一回藪澤?」

  時夫人手指蜷起些,「那個時候,你們就?」

  時淮卻搖頭。

  「非也。那會兒,我說思慕師兄,師兄卻當我是小孩玩鬧。」嘆口氣,「往後,娘也知道了。」

  時夫人安靜下來。她想,自己的確知道。接下來,就是硯雪的身份被人頂替。只有小淮一人,察覺他師兄身上變故。

  此前以為是師兄弟情深。如今再想,的確如此,不過是另一種情深義重。

  時夫人心煩意亂,「小淮,你——」

  時淮握住她的手,「如今,我和師兄一起被神仙救下,這可是神仙都覺得好的姻緣。」

  時夫人聽了,笑一下,又嘆氣。

  如果是從前,她聞說此事,恐怕要有很多煩憂。可在兒子死而復生之後,時夫人又覺得,硯雪幾乎算是兒子的半條命了。自己再說反對,豈不是平白讓小淮難過。

  可她還是忍不住抱怨:「我怎麼沒把你生成一個女娃娃。」

  要是這樣,今日還有什麼苦惱?

  時淮沉思,喃喃說:「假若我真是女郎,應該從小就和師兄定親了吧?」唔,好像也不錯。

  時夫人聽了,好氣又好笑。原先的煩悶心思,在兒子幾句話里淡去。

  但她還是多一重考慮,說:「你爹那裡,你要如何說?」

  時淮眼珠轉了一圈,說:「我爹嘛——」

  時夫人看他這樣,覺得自己腦仁兒都開始疼。她上手給了時淮一個腦瓜崩,又在時淮誇張地捂著額頭「哎喲哎喲」時,瞥一眼門口,說:「行啦,既然擔心,就進來吧。」

  謝硯雪原先就守在外面。聽了時夫人的話,他果然進門。

  時淮尚要講話,卻見謝硯雪撩起衣擺跪下,認真說:「師娘,我待小淮,皆是真心實意。」

  時夫人先是一怔,而後忙道:「這是做什麼!快起身!」

  接著,又嘆:「說來,今年還沒給硯雪串錢。」

  時淮聽完師兄的話,正是動容。輪到阿娘開口,他聽了,開始忍不住笑。

  時少俠乾脆和師兄跪到一處去,再笑眯眯抬頭,說:「娘,恭賀新禧!好了,這下該給串錢了。」

  時夫人笑著搖頭。時莊主恰好在這會兒走進船艙,被眼前場面駭了一跳,「這是做什麼?!」

  謝硯雪正要開口,卻見時夫人給自己一個眼色。他一頓,閉嘴,聽師娘說:「這是朝我討壓歲錢呢。」

  時莊主聽了,鬆一口氣:「我還當……」

  時夫人:「嗯?」

  時莊主大手一揮:「行,是該給補上!」

  陰差陽錯,一家子錯過的年節,在當下補全。

  艙內一片和樂融融。一直到兩個年輕人走了,時莊主終於壓低嗓音,低聲對妻子說:「剛剛那眼,我還當是他們兩個要結契兄弟,正求你應許。」

  時夫人:「……」

  時莊主嘆道:「原先想著,這就說得通了,無怪只有小淮看出他師兄不對!沒成想,哈哈,只是拜年。」

  時夫人眼角抽了抽,疑心自己剛剛是否不該多事。

  另一邊,謝

  硯雪與時淮來到船邊。

  時淮掂一掂手裡的錢。不多,兩個人加起來,也就十來兩銀子。

  放在尋常人家,夠兩三年吃食。可對習武之人而言,這些錢,尚不夠打一把劍。

  可時淮還是高興。趁著夕陽,他側著頭,笑眯眯和謝硯雪講話。

  時淮:「師兄,你剛才聽到否?若我是女郎,咱們是不是已經成親了?」

  謝硯雪又有些好笑又無奈,說:「講什麼呢。」

  時淮一本正經:「啊呀,我認真的。」

  謝硯雪笑著搖頭。也是這會兒,見晚霞如錦,火燒似的披在天上,又被映在江中。

  天水相映,他們所在的這艘船駛在其上,恰似落入一條瑰麗錦河。

  他眸色漸深,與心愛的小師弟十指相扣。

  時淮安靜下來,嘆道:「真美啊……」

  謝硯雪說:「是。」

  時淮:「師兄,你爹是皇帝,你娘就是皇后……」

  謝硯雪:「嗯……」

  時淮苦惱:「他們不喜歡我的話怎麼辦?」

  他家阿娘能接受兒子找回一個兒婿,是因為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也是因為此前經歷過失去兒子的苦痛,再不願有什麼挫折。

  但師兄的父母,卻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一對夫妻。時淮想到這裡,不免憂心忡忡。

  謝硯雪微微笑一下,說:「小淮,你忘了?」

  時淮:「嗯?」

  謝硯雪:「不是說好,解決了這樁事,就和我私奔?」

  時淮眼前一亮,「嗯嗯!」

  謝硯雪嘆道:「再說了,你剛剛也說,咱們是神仙都看好的姻緣。」

  時淮:「嗯嗯嗯!」

  謝硯雪忍俊不禁,側頭,輕輕碰上師弟的唇。

  這是兩人之間第不知多少個親吻。

  時淮拉住師兄的衣襟,謝硯雪將師弟扣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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