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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到李京州,自然就報復了王之娚。

  而假如沒追到,她也可以自我欺騙說她從沒動過心,一切都是為了報復王之娚而已。

  在追逐李京州的過程中,秦枝一直都很矛盾。

  她和大多數敏感而膽怯的女孩子一樣,當喜歡上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人時,會因為怕受傷,而保留一部分真心,打算等對方也喜歡上自己之後,再付出感情。

  於是一開始,她對他就是算計著來的。

  可沒想到,最後卻把自己搭了進去。

  既然如此,她就不能再起什麼一舉兩得的念頭。

  從付出真心的那一刻起,她想和李京州好,就是單純為了她自己。

  而不是因為任何人。

  -

  秦枝走到演播廳的樓梯口,撞見了李京州。

  她走過去,他把外套脫掉披在她身上,淡淡說:「記得第一次見你,你就在扇人巴掌。」

  秦枝微愣,然後低下了頭:「你都看到了?」

  「你剛才動靜不小,如果不是我在門口守著,估計出去看熱鬧的不少。」

  「那我還得謝謝你?」

  「你謝我的可不止這一件。」

  靜了幾秒,秦枝斂了斂眸:「我打她,你不心疼啊。」

  「她輪不到我心疼。」李京州沒有感情。

  秦枝努努嘴,很想問:「你和她,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媽是我媽的閨蜜。」

  「僅此而已?」

  「不然你還想讓我和她有什麼?」

  「……」

  秦枝抿抿唇,小聲嘟囔:「那你還總讓她跟著你。」

  李京州一怔,臉色一沉。

  「啊!」

  秦枝又土撥鼠叫了。

  因為她突然被李京州這個混蛋薅著領子提溜起來。

  李京州用那種教訓人的語氣說:「幾年前就拒絕過了,後來就一直拿她當空氣,可腿長她身上我能有什麼辦法?」

  秦枝被他吼的顫了顫,小聲問:「你這是在跟我解釋嗎?」

  李京州有些愣神,反應了一秒,把她丟開了。

  秦枝理了理衣服,想了想,說:「一會一起回家吧?」

  李京州從兜里摸了根煙,夾在手上,但沒點燃,懶懶瞥她一眼,沒好氣說:「那你還不快去換衣服。」

  ……

  秦枝把他的外套脫下來給他,小跑回後台。

  李京州拿著煙走到大廳外面。

  王之娚以一個落寞的姿態在門口任人觀覽。

  她還穿著表演時的舞服,臉被凍的慘白,李京州走過去,看也沒有看她。

  王之娚叫了聲:「哥哥。」

  李京州停下:「我說過了,你別這樣叫我。」

  王之娚眼淚刷一下傾瀉而下。

  剛才被秦枝那麼羞辱她都沒哭,可現在她哭了。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李京州:「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李京州把煙點上火,沒抽,眉眼清冷:「討厭。」

  王之娚只覺心口悶悶被堵住了,她攥緊拳頭,指甲全都嵌進掌心,可她感覺不到疼,身體和心都被凍麻了。

  這兩個字讓她想起了很多很多事,也是一個冬天,十二月末,他把她叫到走廊外,對她說「我什麼都看到了」。

  看到什麼了?

  不過就是班裡那些同學欺負一個大家都討厭的人。

  可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是唯一一個沒有動手的,她已經夠仁慈了,但僅僅因為她站在邊上,他就覺得她無惡不赦嗎。

  可他說,打人的一定是施暴者,可施暴者不一定動手打人。

  她是主導者,在背後拱火的那個人,雖然沒動手,但性質更惡劣,那個女生以後最恨的絕對是她。

  如果恨那就恨啊,她不在乎。

  可是他為什麼要因此討厭她?

  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從這次談話之後開始發生巨變的。

  談話之後沒幾天,他媽媽就跳樓自殺了。

  他忽然就變了個人。

  無暇顧及自己,自然也無暇注意她。

  他們青梅竹馬長大,他雖然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但是不至於冷眼相待。可是後來,他開始拒絕她的接近,對她大吼大叫,她厚著臉皮黏上去,他乾脆把她當空氣。

  如果不是因為媽媽和阿姨是朋友,她連給他通個電話的機會都沒有。

  一切都是因為那次可笑的欺凌事件。

  可是至於嗎?

  「李京州,多少年了。」王之娚不明白,「現在我們都長大了,都過去了。」

  李京州一直在抽菸。

  聽到王之娚顫著音說完最後一句話,他知道這樣的對話以後都不必再有了。

  當年的事,只是一個矛盾累積之後的爆發點而已。

  他已經不止一次得知,她在背地裡會欺負一些喜歡他的女生。

  彼時他們兩家交好,他還是那個站在光明里的李京州,看到有人犯錯,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懲罰,而是幫助。

  他私下安慰過被她傷害的女孩們,還把事情告訴過她媽媽,希望家人能給她一定的幫助,自己也和她談過,甚至給她介紹過心理醫生,希望能讓她改正。

  但她毫不悔改,習慣把錯誤推到別人身上,對自己做過的惡事,永遠有一套漂亮的說辭,並且固執的把對別人的傷害當做鬧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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