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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寧聽她挨個的給自己分析‘情敵’,哭笑不得,難不成,她還真以為自己有那雄心爭寧王妃的位置嗎?
即便她對齊琮真有心思,那宣德帝能讓自己兒子娶自己嗎?
幼寧白了齊嫻一眼,“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哎,我這正給你出主意呢,你走什麼?”
“你那些主意還是留給你自己吧,外面惦記你家聞錚哥哥的人也不少。”
齊嫻精神一抖,小跑著追上幼寧,叮囑道:“你回去可莫忘了同皇祖母說,你不喜歡聞錚哥哥啊。”
幼寧看著她道:“剛剛我跟你說的我喜歡琮表哥的事,你不能說出去,橫豎我也不可能嫁給琮表哥,讓人知道了笑話我異想天開,你要是把這事給我傳出去,我就抵死不認,為了掩人耳目,我就同皇祖母說我喜歡聞錚表哥,讓她幫我們訂親。”
“你敢。”
齊嫻一聽就急了。
“我有什麼不敢。”
兩人大眼瞪小眼,齊嫻扒著幼寧的胳膊求饒,“好阿寧,你放心吧,我保證守口如瓶,一個字都不會傳出去。”
幼寧摸摸她臉,“乖,你幫我把秘密守住,我保管不會打你的聞錚哥哥主意。”
齊嫻撇了撇嘴,“阿寧,你這人真壞。”
“剛剛是誰哭著說我這人怎麼這麼好來著?”
齊嫻拍著幼寧的胳膊說:“剛剛涼亭里發生的事咱們全都當做沒發生過。”
幼寧心想,要是真沒發生過就好了。
“哎。”
“郡主今兒是怎麼了,怎麼總是唉聲嘆氣的,姑娘家,總是嘆氣不好,容易生愁。”
良辰拿了個花繃子進來,攏著腿坐在燭光下繡花樣。
幼寧從回福安殿起就躺在床上唉聲嘆氣的翻來覆去,想到今兒自己放大話說要嫁給齊琮恰好被他聽見了,就一陣耳熱。
淡淡的月光從窗口泄到紫檀木竹節雕鳥紋多寶格上,泛著瑩白的光,幼寧掀開被子往臉上蓋,不想見人了。
雪蘭忙不迭的跑過來,把紅色的床幔往玉鉤上攬了攬,一手捏住被角說:“郡主這是怎麼了,仔細悶。”
幼寧讓傍晚的事弄的渾身發熱,才一把頭蓋上臉上就冒著細細的汗,又一把掀開被子,用腳把被子踹到牆角。
“我真愁。”
雪蘭笑著說:“郡主有什麼好愁的,是為了下午衛國公夫人同太后娘娘說的事嗎?”
衛國公夫人同太后說的是想為聞錚求娶幼寧。
這事好解決,身在這個時代,幼寧也不指望著自己能遇到個兩情相悅的人,只要日後成親了,夫君不要像宣德帝一樣,不給妻子活路就成,她的婚事肯定是太后做主的,她也沒想過未來夫君要如何,對聞錚更是一丁點心思都沒有,既然是齊嫻喜歡的,她肯定要和太后說清楚,不能與聞錚定親。
眼下她愁的,雖然不是下午的事,但歸根結底,還是由那事惹出來的。
“不是那事,你們別猜了。”
她從床上坐起來,伸長脖子見良辰繡了朵粉色的小花,手痒痒的說:“拿過來我繡幾針。”
良辰溫聲說:“這不成,晚上繡東西容易傷了眼睛,郡主還是歇著吧,若無聊,讓雪蘭陪您下棋。”
幼寧都夠頭疼的了,哪裡還想做那費腦子的遊戲。
“你知道容易傷眼睛,還繡她做什麼,放那裡明兒再繡吧。”
良辰笑著說:“就差這一個,繡完了明天就能送出去,拖了許久了。”
“你這送給誰的。”
“劉才人身邊的秀心,郡主應是不知道她,劉才人位分低,不知什麼原因開罪了她宮裡的主位娘娘,整日裡拘在自己殿內不大出來走動。”
幼寧想了想,確實沒聽說過宮裡還有這麼一號人。
“既然不出來走動,你怎麼還認識她身邊的宮人。”
“秀心和奴婢是一同進宮的,那會子在內務堂學規矩,屬她學的最快,白日裡嬤嬤們教了一遍,第二日便要抽查,記不住的就要挨藤條,那會子年紀小,一遍下來便能記住的很少,嬤嬤們又不願意多說,幸好有她在,晚上回了屋就給我們幾個同屋的小姐妹說白日裡學的規矩,可惜她運氣不好。”
宮裡頭低位妃嬪,無寵的,再攤上個不厚道的主位娘娘,自己日子都不好過,更不用提身邊伺候的宮人了,處處看人臉色,發了月例也要層層剝削,留到手裡的更沒有多少了。
良辰感慨道:“奴婢修了幾輩子的福,能在郡主跟前伺候。”
幼寧笑著說:“你可別這麼說,你是皇祖母親自指到我身邊的,若不是你自己做事穩妥,那一群人里,皇祖母能單指了你?”
良辰笑了笑,幼寧聽她說要送人東西,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還允了江蘊兩罐茶葉。
“你明兒把我之前說要送給江二小姐的茶葉拿去托寧王殿下——”她頓了一下,想到今兒才把齊琮給得罪了,以後怕是不好托他身邊的人辦事了,改口道:托福王殿下身邊的慶雲公公給帶出去,送到成國公府。”
良辰一聽這話便知道郡主從一回來便唉聲嘆氣的做什麼了,傍晚那會守在亭子外面便見寧王殿下走的時候臉色不太對勁,怕是郡主做了什麼事惹了寧王殿下不高興,這會連托人辦事都不叫福康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