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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都是蓮里的,熟識也不奇怪。

  盛明豐被簇擁在家長方陣的最前邊,旁邊還站著盧囿澤的爸爸,年級主任和王濰。

  六班人都好奇地看著這一幕。

  盛夏腳步遲疑,最終還是慢慢走過去,盛明豐今天顯而易見的高興,雙眼竟也有些濕潤,已經等不及一般,向前幾步擁抱了盛夏,拍拍她的肩膀,「好孩子,長大了,爸爸為你驕傲。」

  盛夏接過他的花。

  邊上,盧囿澤和他的父親擁抱。

  然後有人叫道:「盛書記,盧總,拍張照片留念吧!」

  「好啊!好!榮幸之至!」

  盧總喜不自勝,拉著盧囿澤就過來了,盛明豐也興高采烈,摟著盛夏的胳膊,朝向機位。

  兩位大人站在中間,各自摟著自家孩子。

  「咔嚓」一聲,畫面定格在相機里,也定格在不遠處,少年的深色瞳眸里。

  一條紅毯像是無法忽視的分割線,隔絕著兩個世界。

  似乎在詮釋門當戶對這個亘古不變的道理。

  散場了。

  儀式結束,高三的日常還在運轉,晚上有晚自習,家長和學生還是各走各的。

  大夥基本都是先回教室,盛夏收拾好東西,想想還是先和幾個同學告個別。

  畢竟離開挺長時間的。

  辛筱禾這個姑娘素來誇張又戲精,抱著盛夏就嗚嗚哭訴:「怎麼請假這麼久啊嗚嗚,我會想你的,你一定要想我才行!」

  盛夏看著在自己胸前瘋狂扭動的頭腦:……她確定她不是借著告別吃豆腐嗎?

  「我會的,我會想你的。」盛夏從善如流。

  她的目光穿過大半個教室,落在走廊外那個漂亮的後腦勺上。

  張澍正和韓笑他們一群人,在外邊聊著什麼。

  要和他,告別嗎?

  可是,到此為止的關係,真的不需要告別。

  算了吧。

  盛夏背起沉重的書包,盧囿澤給她提了一提,「這麼沉,你還帶高考的書回去啊?」

  盛夏肩上一輕,因為這個動作心底猛然襲上一絲希冀,隨即聽到聲音,又迅速跌落谷底。

  不是他。

  寒假前補課那會兒,她需要趕稿子,就每天背著筆記本電腦,中午在午托宿舍碼字,書包總是很沉。

  張澍提著她的書包,調侃:「你背黃金上學嗎,這麼沉?」

  從教學樓往北門的路上人來人往,她羞赧,轉身想扭開他的手,他就拽得更緊,順著她扭動的方向仍舊給她提著。

  她繼續轉身,他也跟著提溜轉,她往前走,他也跟著往前走。

  他就這麼跟在她身後給她提著書包……

  有一次,盛夏實在受不了周圍的視線,有點急了,往前快速跑開,張澍一時沒注意,手裡書包肩帶被她扯走,轉眼她已經小跑上了二樓。

  身後傳來他的笑聲:「跑什麼,小心點,兔子一樣!」

  盛夏回神,轉身扭開了盧囿澤的手,說:「嗯,要拿的。」

  盧囿澤說:「我幫你背著吧?」

  盛夏:「不用了,背著不沉。」

  盧囿澤:「那走吧。」

  盛夏:「嗯。」

  盛明豐忙,已經先離開了,盧囿澤的爸爸說要順便送盛夏回家。

  盛夏婉拒了,說自己還需要把車騎回去。

  於是作罷。

  盧囿澤也想起來自己的電車,也說要騎車回去,他爸爸才交代說,要他送盛夏安全到家,再回家。

  如此,就一道回去。

  他們是從教室後門走的,走廊桌子旁或坐或立的幾個人目光追著他們的背影。

  只有張澍,瞭望著遠處的連廊,不知道在想什麼。

  「阿澍……」這種時候就只有吳鵬程愛說話,「打牌去吧?」

  張澍視線挪過來,說:「去看看夕陽吧?」

  「啊?」四臉懵逼。

  「春光無限好,走。」張澍說著,已經走在前面。

  幾人面面相覷:阿澍被打擊傻了吧?

  他們從二樓樓梯翻欄杆上了連廊頂部。

  連廊頂上綠草青蔥,張澍往邊上一坐,腿自然地垂下。

  侯駿岐韓笑幾人也有樣學樣,少年並排坐在連廊邊,晃著腿,各自班服五顏六色,好不耀眼。

  動作看著又爽又危險。

  這裡平時不讓上來,這會兒教學樓走廊外,有不少人都好奇地趴在那看著他們。

  羨慕又欽佩:真是膽大的。

  「還真的要在這看夕陽?」

  「別吧,這才五點,要等多久?曬死了。」

  「阿澍哪來的閒情逸緻啊?」

  說著說著,大家都閉嘴了。

  因為視線里出現了兩個人:盛夏和盧囿澤。

  這方位,眼前就是筆直的香樟大道,不遠處的車棚里冒出兩輛小電車,一黑一白,完全一樣。

  女孩和男孩說了幾句話,各自上車,白色車子騎在前,黑色車子緊緊跟隨,到了寬敞路段,並排而行。

  就這麼踩著耀眼的陽光,漸行漸遠,最後變成兩個小點。

  這……

  是要幹什麼?

  爬上來就是要看這?

  阿澍是在自我折磨嗎?

  誰也沒說話。

  張澍忽然開口了,問韓笑:「有煙嗎?」

  幾人都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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