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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禮服?」

  「就是,校運會她穿的那套。」

  「啊?為什麼放你們宿舍?」

  「不知道……」

  陳夢瑤腦子轉了轉:「不是,她校運會的禮服,是自己的?」

  周萱萱猶猶豫豫,點頭:「嗯,她家裡買的。」

  陳夢瑤皺眉:「她家幹嘛的?」

  周萱萱老實答:「不知道,聽說蠻厲害的,有說是當官的,也有說做生意的,不確切。」

  陳夢瑤呆了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萱萱摸不准夢瑤是什麼心情,沒出聲添堵。

  -

  盛夏看著面前接過禮盒的張澍,有點懵。

  張澍先抱大盒子,稍蹲了蹲,對辛筱禾說:「放上來吧。」

  辛筱禾咧嘴笑得開懷,把幾個小盒子堆上去,「好呢好呢,有苦力,我落得輕鬆。」

  張澍轉身,才叫邊上呆呆的盛夏,「走啊?」

  「哦。」

  盛夏跟上他的步伐,回頭沖辛筱禾揮手:「那我先走啦,新春快樂哦。」

  辛筱禾也揮手:「新春快樂!明年見!」

  盛夏:「嗯!」

  張澍冷哼一聲,稍稍扭頭:「跟別人倒是挺有儀式感的?」

  嗯?

  什麼意思啊……

  盛夏沒太聽明白,小步快跑跟上,微微抬頭看著他。

  辛筱禾在背後看著他們,想起剛開學有一次換座位,楊臨宇說,覺得他們很般配。

  現在也是相似的場景。

  少年抱著一堆東西,稍稍歪腦袋同邊上小跑跟著他的女孩說話,兩個人的側顏皆是無可挑剔。

  辛筱禾有什麼東西變了,但好像,從一開始就應該是這樣。

  真好誒。

  辛筱禾笑笑,轉身回了宿舍收拾東西。

  張澍嘴角扯了扯,正直走路不再看盛夏,嘴裡念著:「我不來,你是不是就這麼回家了?」

  盛夏腳步稍慢,落後他一個身位。

  誒?

  所以他跟過來,是要來告別麼?

  她以為他只是把她送到車棚,沒想到他騎著車慢悠悠跟在她旁邊。

  她車輪小,真正跑起來還不如山地車快,而且她後背還馱著東西,就更不敢開快。

  他也慢到難以平衡,歪歪扭扭,艱難行進。

  他似乎不怎麼高興,盛夏打破沉默問:「你們那裡過年,會有特別的習俗嗎?」

  「沒有。」

  「喔,也是,都還是南理這片。」

  「嗯。」

  盛夏:……

  到了接近翡翠瀾庭的十字路口,盛夏剎住了車。

  「就送到這裡吧?」

  張澍也剎車,「不是還有一段路?」

  盛夏把話在心裡過了一遍,才斟酌道:「小區安保和我媽媽都很熟了……」

  張澍明白了,眼睛閃過一絲情緒,只是一瞬,旁的人抓不住。

  「你有沒有什麼題搞不懂,現在想馬上搞懂的?」他開口,問得首尾不接。

  盛夏疑惑:「嗯?」

  「沒有嗎,那我有。」

  盛夏:……?

  「古文閱讀中的意象……」他稍稍思考,長腿點地維持平衡,坐直了,一副不打算走了的模樣,「水。」

  盛夏下意識答:「水一般用來比喻愁緒。」

  「月呢?」

  「思鄉,懷人……」

  張澍眼珠子轉動,看看天,「雲呢?」

  盛夏:……

  「一般比喻漂泊。」

  他好像想不到什麼了,看看周圍,「樹葉呢?」

  她似乎知道,他在幹什麼了,心底里有些許暖意,又泛起絲絲酸澀。

  她微微笑,配合道:「要看是什麼樹葉,柳樹,是依依不捨;草木,盛衰興亡;芳草,是離恨;芭蕉,是孤獨……」

  張澍豎起大拇指,忽然變了語調,沉而緩:「那,南理的香樟呢?」

  盛夏抬眼,沒答,沉默蔓延。

  「南理的香樟……」盛夏望向他,開口,「是阿澍耍賴皮。」

  他先是愣怔了下,隨即笑得張揚肆意。

  盛夏的臉頰在冬日裡隱隱發燙,她啟動車子,留下一句:「新春快樂!」

  落荒而逃。

  整條香樟大道都是他的笑聲。

  張澍反應過來時,白色車屁股已經駛出幾十米遠。

  他這才後知後覺,這是她第一次叫他「阿澍」,腦海里閃過夢境碎片,他手心發燙,喊道:「你叫我什麼,再叫一遍!」

  他當然沒有得到回答。

  盛夏放慢了速度,少年的喊話一字不落鑽進耳朵里,一字一字敲擊她的心房。

  她抬頭,南理的香樟在冬日裡也蓊蓊鬱郁,像給整座城市蓋了保溫層。

  南理的香樟,意象是,我想要和你多呆一會兒,你知不知道啊。

  -

  盛夏的春節安排沒什麼新鮮的。

  年夜飯在家吃,初一中飯帶上兩個妹妹和盛明豐吃。

  收取一些正當的紅包、禮物,警惕一些因著盛明豐的關係來送禮的人,再無其它。

  高三生的春節更是不可能鬆快,席上話題除了學業還是學業,機構的課從年初二就開始排,老師們過年也加班,真夠拼的。

  課程大多都是網課,但盛夏還是得去趟機構和老師見面。

  盛夏碰到了盧囿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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