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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夢瑤拎起包抬腳就要走,包廂門就這麼被推開了,一群男生吵吵嚷嚷進了門。

  「喲,大美女,好久不見啊?見你可比見明星都難!」吳鵬程最先打招呼。

  女生的直覺總是準的,尤其在「誰喜歡自己,誰討厭自己」這個問題上,格外敏感。

  她看得出吳鵬程跟她不怎麼對盤,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可不。」

  周應翔打著圓場,「都坐啊,老闆,先上點吃的喝的啊?」

  「沒問題!」

  大夥落座,很自然地把主座給壽星,陳夢瑤就坐在張澍旁邊,自然而然地四目相對,打了聲招呼:「阿澍,今天你生日啊,生日快樂。」

  本來挺旖旎黏膩的畫面,該有幾聲起鬨的,但大夥因為路上張澍的話,誰也沒起這個頭,包廂里一時寂靜。

  張澍懶散地往椅背一靠,表情淡淡:「快不快樂的,主要看今晚能贏多少錢。」

  雨女無瓜。

  陳夢瑤臉面上多少有點過不去。

  這麼多人在呢,張澍今天好像有點冷淡。

  她對張澍的想法挺複雜的。她知道自己喜歡他,但她絕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張澍供不起她,也不會想盡辦法掏盡腰包供著她。

  她對張澍就只想吊著,咽不下,又不捨得扔,如果他和別人談戀愛她會氣死。

  這一點上,她感覺張澍與她是達成了默契的——

  張澍也喜歡她,但並不想和她在一起。因為他知道她需要什麼,而他給不起。他這麼驕傲一個人,一旦自我糾結起來,整個人就忽冷忽熱的。

  今天大概又不知道被戳中了什麼敏感點。

  她也懶得哄,反正男人就是賤脾氣,越哄才越拿喬,晾一晾就自己好了。

  周應翔就是個反面例子,巴結了這麼多年,張澍有正經瞧他嗎?

  陳夢瑤很明白周應翔這種人,窮人乍富以後就需要存在感,他不過是感覺和張澍走一塊特有面兒。

  從初中那會兒就這樣。

  有些人就是天生招人稀罕,一群人待一塊大夥就是願意聽他的,這種天生的領導力誰也說不明白,張澍想必從小就是孩子王。

  初中的張澍比現在更張揚一點,在哪出現身邊都是一群一群的,他長得好,個子又高,穿著雖然普通,整個人卻有氣派,看著很不像鎮上的人。

  陳夢瑤也經常被別人說,「不像這個鎮上的人」。一定程度上來說,他們很像,他們是一種人:註定不會被埋沒的人。

  所以即使不在一個班,陳夢瑤也早早就知道張澍,只不過一直沒什麼交集。

  聽說張澍考上了附中她還挺驚訝的,他看著跟混日子似的,沒哪點像個愛學習的。

  高一軍訓的一天晚上,她抱著吉他在篝火晚會上唱了首民謠,多少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她,其中就有張澍。散場後她在操場的樹下遇到了他。

  她至今記得他說的第一句話。

  「陳夢瑤?你能不能再給我唱會兒歌?」

  當她賣唱的啊?

  這要換了別人她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可就沖他那麼自然而然叫著她的名字,想必也早早就認識她了吧?

  鬼使神差的,她問:「唱什麼?」

  「就剛才那首,再唱一遍。」

  那首老歌冷得掉牙,沒幾個人聽過,但她很喜歡,所以這就像是一種精神共鳴。

  他搭訕的手法很高明。

  比那些上來就問□□號的不知道聰明多少倍。

  張澍最顯性的魅力就是聰明。

  眼下他又拿了皇帝牌,牌面很爛,剛開始被壓製得死死的,他也不著急,就等著後邊找時機大殺四方。

  不得不說在這種場面上,張澍那雙看似慵懶實際上狡黠銳利的眼睛真是迷人。

  他不抽菸,就咬著根棒棒糖,卻比那幾個吞雲吐霧的人更有主場感和上位感。

  陳夢瑤有時候真的挺想不顧一切跟他談一場的。

  -

  「阿澍,我看你今年禮物沒少收啊,都有些什麼東西說出來讓兄弟羨慕羨慕?」打牌的空檔,侯駿岐調侃道。

  張澍扔了組牌,隨口答:「沒看呢。」

  周應翔問:「真的?多少啊?」

  侯駿岐說:「上午幾個下午幾個晚上還幾個,收了兩天了,怎麼的十幾個得有了吧?今年格外多啊,阿澍?」

  張澍聳聳肩,也覺得莫名其妙,往年也有那麼兩三個,沒有今年那麼誇張。

  畢竟拜身邊這位女士所賜,他的人設是苦追校花的痴漢。

  吳鵬程說:「還不是因為聯考考第一了,現在別說我們學校了,哪個學校高三女生不知道你?職高都有你粉絲。」

  「真的假的,」劉會安笑嘻嘻調侃,「會考試這麼有魅力嗎?」

  「那這得問問女生了,」周應翔自己請來的人,怎麼也得關照關照人,「夢瑤,你說呢?」

  陳夢瑤攏了攏牌,徐徐道:「會考試魅力只能+110,帥哥會考試才能+10010,帥哥不只會考試,那就能+10086.」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牛逼啊!」

  「你們女生還挺會計較。」

  屋裡笑做一團,氣氛慢慢融洽。

  就連一直沒什麼表情的張澍也咬著棒棒糖扯了扯嘴角。

  陳夢瑤在場合里從來沒掉過份兒,她知道怎麼樣反客為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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