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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瀝猛然轉身,「你想做什麼?」

  「當年我們幾人如何效忠陛下,可最後落得個什麼下場,你出生入死奮勇殺敵,最後卻遭無端的猜忌與打壓。我呢,奪妻之恨永世難忘,今日也難得同你說這些,只不過我心中依舊拿你當兄弟,端看你現在如何抉擇了?」

  文端頤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便是要賀瀝現在就做出選擇,就在多年的好友與效忠的陛下之間。於他而言只是隻言片語但在賀瀝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賀瀝他深深地看了看文端頤,心中怎麼也想不明白,文端頤現如今早已經是位極人臣,說一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為過,且非常得蒼明帝的看重,想要造反就僅僅是因為十幾年前那一段兒女之情?況且當年徐縈進宮以後他不久便娶了高官之女為妻,現下子女長育成人,他這番狼子野心下竟絲毫都不顧及文府其他人的安危嗎?

  「一日為臣一生效忠。雖如今我整個賀家遭到打壓,但這種大逆不道之事我斷然不會去做,今日就當我從未來過你文府,更沒聽到什麼荒唐話,那些個想法你還是不要再有了。」

  看著被重重關上的門,文端頤突然大笑起來,直到眼角都開始滲出了淚花,他怒而伸手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揮到地下,最終只是重複道:「可笑,愚蠢至極!」

  書房的動靜傳出好遠,但沒有文端頤的吩咐其他人是斷然不敢進來的。

  半晌過後文端頤拉開書房的門,看了看日頭正足的天時,心中落定,他與賀瀝之間也就到這裡了,既然賀瀝選擇站在對立面,那便是再也容他不得。

  還未踏出院門,管家前來通傳只說有人求見,若是尋常人門房早就打發走了,現在傳到他面前自然是身份特殊,文端頤去了前廳約半個時辰之後帶著一人匆匆進了皇宮。

  當日下午蒼明帝身邊的禁軍統領帶著蒼明帝的口諭和一隊人馬出現在了定國將軍府,待口諭宣讀以後將整個定國將軍府圍的個水泄不通。

  「陛下心中還是愛護將軍的,將軍此舉可大可小,故而陛下指派我等前來,將軍放心發生在定國將軍府的事情我等不會泄露半分,還請將軍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早做選擇早些了斷。」

  只見那統領說完便親自在定國將軍府門前守著,那跪著聆聽蒼明帝口諭的人心中則是一片頹敗。賀玉姝起身將賀瀝服了起來,打發送走了兩位姨娘,與幾位兄長聚在前廳。

  賀夫人恨恨地捏著帕子看了孟謦舟一眼,轉而盯著賀瀝問道:「這些年來老二的身世你不說我也從不過問,我是你的枕邊人我都不知,陛下是怎麼知曉的?」

  「當年此事辦的十分隱蔽,除卻幾個經手的心腹之外無人可知,他們的忠心無可辯駁,否則也不會隱瞞這麼多年。」說著便想到了什麼,他看向賀玉姝,「晚晚,當初在岐山上與呼鷹爭辯時可還有外人在場?」

  賀玉姝想了想剛想要搖頭,就聽見孟謦舟嘴中報出一個人名來,「徐昇。」

  「斷不可能會是他告發的。」孟謦舟話音剛落賀玉姝就著急地反駁起來。「徐昇為人我很是清楚,素來是光明磊落坦坦蕩蕩,絕不會有這般小人行徑,況且他平日裡來與定國將軍府無冤無仇,這麼幹於他沒有半點好處,我賀府於他也沒有什麼利益糾葛,他無所圖謀定不會這般做。」

  相比起賀玉姝的激動,孟謦舟則顯得淡定許多,若不是親耳聽見禁軍統領傳達的口諭於他相關,就憑著這不緊不慢的樣子斷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個局外人。

  「他是不曾與定國將軍府有什麼利益糾葛,但是你別忘了他自幼被文閣老收養,而那文閣老是什麼人,他一直視父親為眼中刺肉中釘,是他朝堂之上第一大政敵也,若是定國將軍府倒下,那他文閣老必定一人獨大。徐昇我不曾相處過,但若是此事利於文閣老他又會怎樣抉擇?畢竟養育之恩重於山。」

  賀玉姝剛想要說出的話轉晌又咽了下去,徐昇的身世孟謦舟不知故而心中有所疑問也是人之常情,徐昇之事涉及隱秘往事她亦不好坦白道出,心中正是著急的時候賀瀝開了口,「我相信徐昇不是告密者。但至於是誰我心中亦有了答案,今日之事恐還是因我而起,其中緣由苦於無法訴之於口,但只要有我在定國將軍府的天還塌不下來。」

  說完一個人帶著踉蹌的腳步走出院子。

  今日文端頤在府中見過一人乃是呼鷹手底下的人,因犯下過錯被逐出山門,心中憤恨想要報復就一路到了平闕城,原本是想告訴文端頤呼鷹這些敵國餘孽所在想要朝廷出兵剷除,但誤打誤撞道出了呼鷹與定國將軍府之間的牽絆。文端頤沒有猶豫立即將人帶到蒼明帝面前稟明孟謦舟來歷及賀瀝當年所做之事,蒼明帝心中惱怒之極,但依舊年在賀瀝這些年對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便讓他殺子獻忠。當然如果賀瀝做了不一樣的選擇,那麼等待賀家的又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可想而知。

  雖不是親子但好歹養育多年,兩人早已情同父子,這讓賀瀝如何下得了手?若賀瀝非要保全孟謦舟那麼只有反了,這也恰恰如了文端頤的意,無論最後結果如何君臣之間的嫌隙再無無彌補的可能,這才是關鍵。

  定國將軍府眾人難眠的晚上,孟謦舟仿若一個沒事人一般,提著兩罈子酒去了賀玉姝的歸鴻樓,如往常一般兩人坐在院中暢飲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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