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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很好。”芙嫣認可,“這樣的你也不值得我再費什麼心。”

  她臉上是毫不遮掩的冷淡,曾經的愛慕和執迷蕩然無存,好像真的膩了他,想對他做的已經做完,他隱藏的本我也全都暴露,她揭開了所有謎團,他再無什麼價值。

  謝殞握緊了拳,指甲陷進肉里,掌心鮮血淋漓。

  “那你便,不要再費心了。”

  他用盡全力說完這一句,之後再也沒控制住,總是蒼白的臉紅得病態,薄唇開合吐了一大口血,血都濺到了芙嫣臉上。

  芙嫣愣住了,回過神來他已經倒在血泊里,不單單是唇角,眼角和耳朵也開始流血。

  “謝殞?”她凝眉蹲下來,卻沒有任何替他查看傷勢的舉動,當真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謝殞看在眼裡,額頭縈繞黑氣,銀色神印仿佛也被污染,竟就這麼昏了過去。

  芙嫣是可以不管的。

  反正不管怎樣他都不會死。

  他若這樣就能死早就死了。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三千多年的朝夕相處,她可能是六界與他最親近的人,她看得出他一直在等那一日。

  芙嫣蹲在一旁凝視他許久。

  他昏迷時沒了醒著的溫文如玉,閉合的眼,修長的眉,看起來清冷凌厲,像深冬萬里冰封的海。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但怎麼想都覺得應該與她脫不了干係。

  她仰頭看著殿外黑沉沉的天地之色,十重天以前總是平平靜靜,她自誕生就看著那樣的平靜穩定,雲捲雲舒,現如今這樣時刻陰雲密布,真是礙眼。

  是她把這裡變成了這樣。

  這樣想想,也沒那麼礙眼了。

  差不多了。

  就在這等他醒來,等他恢復,一次性解決所有。

  她與他,到了該了斷的時候。

  -

  謝殞醒來時,人躺在寢殿的床榻上。

  他身上衣著整齊,散著的長髮也梳理得一絲不苟。

  視線盯著帷幔的頂端,有一瞬間他以為之前與芙嫣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他坐起身,體內靈力已經回來了大部分,之前邪氣攻心留下的傷也好了七成。

  他運轉靈力幾周天,臉上有了幾分血色。

  轉眸望著寢殿內,這裡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的氣息,連香爐里那股甜絲絲的氣息都消失了。

  他掀開絲被下了榻,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腳步有多匆忙,幾個瞬身已經尋遍十重天。

  停下的時候他看見了芙嫣。

  她沒走,陣法還開著,她就在天河邊盤膝坐著,懷裡抱著一隻……白澤幼獸。

  白澤,上古瑞獸,成年後實力可與四大凶獸比擬,但六界已早無白澤蹤跡。

  芙嫣發現了他,淡淡地回眸看了一眼,見他臉色不錯便繼續轉頭逗著懷裡的幼獸,也不理人。

  小不點很會討人喜歡,白絨絨地一隻,生了一對玉龍角,在她懷裡扭來扭曲,惹得她嘴角揚起,笑意盈盈。

  說起這隻白澤幼獸,芙嫣得來十分意外,那時她為給謝殞尋寶石,去過許多危險的地方,其中一處便藏匿著一隻奄奄一息的白澤獸。

  那裡靠近封印饕餮的地方,周圍的妖魔獸和蒼靈淵的一樣沾染了凶獸氣息,靈智泯滅卻實力強橫,也不像蒼靈淵有戰神舟不渡鎮守,十分荒涼危險。

  那隻年邁的白澤獸已經快死了,這群怪物便想趁機吞噬這一大一小。

  芙嫣來得及時,殺了那群怪物拿到寶石後本想走,卻被突然出現的老獸咬住了裙擺,拖到了洞府內,接手了這隻幼崽。

  之前她一直將它養在自己的袖裡乾坤中,這幾日等謝殞醒來實在無聊,便將它叫出來玩耍。

  謝殞安靜看著,手指在袖中動了動。

  他這次醒來後再沒主動提起讓芙嫣離開。

  他甚至沒了從前的逃避和抗拒。

  他們進入了一種十分微妙的境況——兩人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芙嫣逗白澤,謝殞就療傷,竟然十分和諧。

  只除了誰都不跟誰說話。

  因為沒有對話,謝殞便無從告知芙嫣,他已經恢復了全部的靈力,此刻十重天的陣法對他來說隨時可解,不費吹灰之力。

  芙嫣不知是不是看出來了,這日忽然消失,謝殞看著空蕩蕩的天河邊,以為她走了時,表情平靜,看不出什麼不對。但聽到什麼響動,轉過來發現是白澤獸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時,他周身仿若凝固的時間再次流動起來。

  他望向白澤來處,芙嫣不在。

  他皺眉蹲下將白澤抱起來。

  “怎麼只你一個。”白皙如玉的指腹點了點幼獸濕漉漉的鼻子,“她去了哪裡?”

  他後面這句聲音極低,近乎自語,但白澤聽力極好,回了一個懵懂歪頭的表情。

  謝殞嘴角輕抿,斯文溫和地笑了笑,想到它在,芙嫣定然不會走遠,陣法也還沒解開,情緒平靜得很快。

  他將白澤帶回了天幕宮,將天上星宿逐一檢查,尤其看了看帝星的狀態,見一切無恙後,便坐在蒲團上抱著白澤安撫。

  主人不在,幼獸有些焦躁,非要人抱不可。

  謝殞身上有芙嫣的味道,白澤很賴著他,他也不惱,就這麼抱著它,如芙嫣那樣輕撫逗弄,側目溫柔,眼神如水,氣氛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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