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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上車門許昀才想起來問:「阿遠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下午剛到。」

  「怎麼不休息休息再出門?」

  李堯遠狠狠瞪了他一眼,沒有說原因。

  現在總算知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了,出差的這兩周精神總是不集中,動不動就想給許昀打電話。不過因為要做的事實在很多,所以他還算是克制的。

  路上許昀一直在擤鼻涕,李堯遠嫌棄地說:「怎麼這麼沒用,都多少天了感冒還是沒好。」

  「我也不太知道,可能是天氣太冷了。」他有點難堪地笑笑,「已經吃過藥了,大概快好了吧。」

  「鼻子都擦破了,像什麼樣子。」

  他只好低頭說對不起。

  氣氛忽然就變得僵硬起來,加上車裡的暖氣還在吹,許昀覺得有點頭昏腦漲,於是靠著後面睡了一會兒。

  抵達目的地以後,李堯遠把他搖起來。

  睜開眼睛,黃昏的城市像一幅油畫,窗外一些穿著運動服、拿著球拍的年輕人路過。

  「這是……這是原來的那個公園嗎?」

  印象中已經關門了,怎麼會變得這麼熱鬧。見許昀錯愕地看著四周,李堯遠嗤了一聲,下車把羽絨服扔給他,「穿著。」

  完全沒想到Alpha今天會帶自己到這裡來。

  「白痴,快出來!」

  李堯遠已經走到前面去了,許昀愣了一下,匆匆跟上去。

  「阿遠你會不會冷?衣服還是你穿吧,我穿自己的就好。」

  「讓你穿你就穿,少給我囉嗦。」

  許昀只好閉嘴。

  說實話兩人的關係一直就是這樣的,一個比較強勢一個習慣順從。

  交往過程中他們就吵過無數次,重逢後又是時不時冷戰。從一開始的緊張,慢慢過渡到如今的無可奈何,更多的時候許昀是在思考怎樣開口求和比較好。

  前兩年公園經歷過一次整修,而他在搬家後再也沒有來過。進園以後看著四處的綠樹成蔭,就連隆冬的寒意也消散了多。

  「阿遠你怎麼會知道這裡重新開門了的?」

  李堯遠乾巴巴地說:「偶爾會路過。」

  「這樣啊。」

  「你呢,應該一次也沒回來過吧。」

  Alpha語氣不善,其實也只是用來掩飾內心的沮喪。分手後他時不時就會來這裡走走、坐坐,最開始也會繼續練滑板,後來有小孩在板池裡摔倒受傷,園方就把場地改成了羽毛球場,所以沒有再練過。

  前年翻修時那些滴水觀音全部被鏟掉,換成了更有觀賞性的矮灌木,為此他更是失落良久。

  可是自己身邊的人似乎毫不在意。

  旁邊有羽毛球突然飛過來,李堯遠替許昀擋掉,許昀搓著手說了聲謝謝。他鼻尖凍得通紅,嘴巴里也一直在呼出白氣。

  「還不把拉鏈拉起來。」李堯遠板起臉,「像個傻子一樣。」

  許昀吸了吸鼻子,唯唯諾諾地照辦,垂下的手卻被他牽起來揣進羽絨服口袋,「冷死了,什麼鬼天氣。」

  Alpha的手凍得像冰棍,被他這樣握著,許昀的心口卻陣陣發熱。

  「阿遠……」

  莫名有點哽咽,不知道怎麼去面對自己這份感情,只好稀里糊塗地低著頭。

  李堯遠看了他一眼:「你最近怎麼回事,老是喊我一聲又不說話,耍我嗎?」

  許昀頓了頓,小聲說:「只是想確定你還在。」

  李堯遠嗤了聲:「我不在難道還死了嗎。」

  「這種不吉利的話不能亂說的,呸呸,你一定會長命百歲。」

  「嘁。」

  許昀的表情很鄭重其事甚至是有點著急,李堯遠卻懶得應付這種迷信的想法,徑直走到長椅旁邊,把自己的圍巾鋪在上面。

  「喂,過來坐。」

  天色越來越暗了,不遠處有些打球的身影在晃動,樟樹的枝葉影影綽綽。

  這種比較開闊的地方比車裡要冷得多,李堯遠身上就穿了件毛衣,很快就凍得扛不住了,又不想損失自我形象,於是摸出煙盒跟打火機想抽一根禦寒。

  許昀見狀把圍巾取下來給他圍上,可是他堅決不接受,兩個人推來推去的,最後只好想了個折衷的辦法,把羽絨服敞開一起披著。

  「這樣好歹可以擋擋風,你就不要再犟了。再怎麼樣Alpha身體也不是鐵打的啊,到時候病了我也會過意不去,就聽話一點吧。」

  無視他的碎碎念,李堯遠把煙點著咬在嘴裡,每吸一口都朝另一邊吐出去,免得某人又咳嗽。

  安靜又昏暗的公園裡,路燈遠遠地照過來,兩人的影子溶成一團。

  好像真的沒那麼冷了。

  「要抽嗎?」李堯遠忽然惡劣地問,就像念書時引誘同學去網吧的那種壞學生。

  許昀愣愣地張著嘴,還沒反應過來那半截煙就進了齒間。他條件反射地咬住,眼睛瞬間睜大了。李堯遠壞笑地看著他,說:「怕什麼,有我在。試著呼氣吸氣,覺得嗆就吐出來。」

  「咳咳,咳咳咳——」

  菸嘴有點濕潤,菸草的冷冽氣息直貫入肺,神經閃著火花。許昀努力又狼狽地對付著這半支煙,李堯遠卻拿出新的一支,咬在嘴裡,扳過他的肩,準確地偏頭對上去,用他菸頭的火星去點燃。

  視線前煙霧繚繞,Alpha吸了幾口才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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