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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臣妾福薄,只怕消受不起。況且……”謝昭昭微頓,繼而瓮聲瓮氣的開口,“便如這壺酒,皇宮之中,人人都會配玉杯飲之。似乎好酒好器具,才夠風雅,才不會辱沒天家的顏面。可臣妾偏偏想用酒壺,臣妾也可以用玉杯,可骨子裡到底還是抗拒的,不願意的。”

  這些話,她憋在心裡好多天了,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同蕭淮說。今日,剛好借著這股酒勁,乾脆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良久,蕭淮固執的將她又往懷裡按了按,“謝凝,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他的聲音很輕。而這話,似乎不是在問謝昭昭,更像是在問他自己。

  謝昭昭將臉埋進蕭淮懷中,拱了拱,“皇上,臣妾吃膩了這珍饈美味,就想去嘗嘗粗茶淡飯的滋味。”

  聽著他胸口有力的心跳聲,謝昭昭攥著蕭淮的衣襟,“蕭淮,你就再縱容我一回,好不好?”

  良久,身邊的男人都沒有說話,只有歲夕的鐘聲自皇城的門樓上響起,一聲一聲,在這天地間傳開。

  ——

  第二日,天蒙蒙亮,謝昭昭便醒了。床榻之上,衣衫凌亂,無不昭示著這裡昨夜發生了什麼。

  謝昭昭有些頭疼,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把持不住了呢?酒後誤事,當真是如此。

  “嘶——”她輕輕動了一下,只覺腰酸背痛,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謝昭昭從未想過,蕭淮在床笫之間,居然這麼不是個東西。

  “娘娘可是醒了?”帳幔外響起碧荷的聲音,小姑娘聲色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喜色,“皇上吩咐了,娘娘昨個勞累,免了今日的祭祀大典。”

  謝昭昭:……

  謝昭昭起身,卻突然被身側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硌了一下。她將東西摸出來,卻是一卷明黃色的捲軸。

  捲軸被展開,是一道冊後的聖旨。

  蕭淮將這樣東西留在這裡,許多意思便已經不言而喻。

  謝昭昭攥著那道聖旨,有些微微出神。

  “娘娘可是還要再睡一會兒?”碧荷在帳外詢問道。

  “不必了,你去幫我找身宮人的衣衫,咱們去趟國公府。”

  “宮人?”碧荷有些詫異,“這是新歲,娘娘便是想回去省親,也該穿的體面些。”

  “都是自家人,什麼體面不體面的。更何況今日宮中的妃嬪都去了太廟,若我再大張旗鼓的往國公府去,豈不是又要遭人非議?”

  覺得自家娘娘這話在理,碧荷便應聲去尋衣衫了。

  待碧荷出了寢殿,謝昭昭才忍著酸痛下了床。她坐在妝檯前,取過一個極不起眼的匣子。匣子打開,裡面裝著一疊厚厚的銀票,兩隻錦囊,還有柄鑲著七彩寶石的匕首。

  不多時,碧荷便取來衣衫,謝昭昭將方才取出的一隻錦囊遞到她手中,“待會兒我去國公府,你幫我跑一趟京郊報國寺,將這錦囊供奉在寺中。”

  如今鍾家還不知道夜二帶回了鍾景祺的消息,便是連盞長明燈都沒有供奉。

  “娘娘……”碧荷接過錦囊,只覺得自家娘娘今日有些怪怪的。

  謝昭昭笑了笑,“完事之後,你便去外公處尋我,可好?”

  因著祭祀大典,這皇宮中反倒清淨了下來。謝昭昭換好衣裙,趁碧荷不注意的時候,又將那匣子中的銀票、錦囊和匕首揣進懷中,匆匆出了寢殿。

  ——

  皇家祭祀大典,少京的官道昨日便已經封了,沿途都是胄甲鮮亮的皇家禁軍。馬車出了西華門,便只能一路抄小道往國公府的方向駛去。

  待到了國公府的後門,謝昭昭又叮囑了碧荷幾乎,才獨自下了車。天還未大亮,她扣了扣門,木門應聲而開,卻是鍾老爺子的侍從。

  侍從行禮,“娘娘,老國公已經恭候娘娘多時。”

  第66章 天壽

  昭寧

  這是謝昭昭自以為穿書後, 第三次踏入鍾老爺子的書房。第一次, 她拿走了玄鷹令, 第二次, 是為追查謀害鍾二的兇手,而這第三次,則是為了告別。

  “打算去哪?”昏暗的書房裡, 傳來老爺子渾厚的聲音。

  謝昭昭走上前,立在案几旁,低垂著眼睫,“還沒想好,可能是……青州洛州一帶吧。”

  謝執說,那裡的一處偏僻之地有不少適宜耕作的土地, 她想去看看。西北開荒一說, 當時只是戲言,如今瞧著,卻是要成真。

  “昭昭, 你心中還是放不下這少京啊。”老國公嘆了一口氣, 天下之大,這丫頭偏偏想去青州洛州,想來也是惦記著景祺和西北冬月的災荒。

  謝昭昭不吭聲, 便聽鍾國公又道,“昭昭,你別嫌外公囉嗦。你與皇上是自小的情分,如今並不是到了沒有轉還的地步, 又何必非要離開?”

  早在齊姜兩家獲罪時,謝昭昭便讓玄鷹給鍾國公送來了密信,說她有離京的打算。

  “外公,昭昭不想再留在宮中了。”

  好半晌,謝昭昭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當初我一門心思想入宮,是覺著老天給了我一個機會,想要成全我和皇上之間的情誼。若不試試,我只怕自己會後悔。如今,我試過了,卻只覺得這深宮於我,無異於樊籠枷鎖,我過得不好,皇上過得也不好。若是我還留在宮中,長此以往,只會一點一點消磨掉我和皇上之間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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