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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殷點點頭:「三皇兄能活到最後,是有原因的。只可惜……」

  他笑了聲,抬手探向三皇子的腦後穴位:「可惜,若一輩子都是傻子,才能活得長久。」

  「你幹什麼?」

  薛嵩睜大了眼睛,赤目嘶吼起來,「你放開他!」

  回憶掠過腦海,薛嵩想起了年少時依偎著走過的那段歲月,想起了所有的忍辱負重和徹夜長談。

  他在薛家默默無聞,活在影子中。主上是唯一一個相信他的能力,並將以性命相托的人。

  為了這份信任,他可以犧牲一切。

  可他現在,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羸弱的身影軟軟跌倒在地,目光漸漸化作木人一樣的空洞茫然。

  「啊!啊!」

  絕望的哀鳴響徹大殿,又在某刻戛然而止,歸於平靜。

  寧殷接過侍從遞來的帕子,順帶去了一趟牢獄。

  大概是虞煥臣打過招呼的緣故,薛岑並未受到苛待,單獨一間房,打掃得很乾淨整潔,吃食衣物一應俱全。

  見到寧殷從陰暗中走出,薛岑病氣的臉上掠過一絲訝異,隨即很快釋然。

  「不必審了,我都招供了,一切都是我私自為之。」

  他靠牆閉目而坐,唇色呈現出詭譎的紅,「斬首或是等我毒發而亡,悉聽尊便。」

  寧殷審視薛岑的狼狽許久,仿佛在觀察什麼人間奇物。

  而後得出結論:「你腦子不行,臉皮倒挺厚。」

  薛岑氣得嗆咳不已,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羞辱的紅。

  寧殷趕著去接虞靈犀,沒時間廢話,將藥郎留下的最後一顆百解丹取出,命人給薛岑強行灌下去。

  「你給我吃……唔唔!」

  薛岑抵抗不能,噎得雙目濕紅,捂著喉嚨跪在地上嗆得滿眼是淚。

  『百花殺』目前沒有解藥,這顆藥丸也只能壓製毒性,勉強留他一條性命。

  寧殷悠然輕嗤,緩步出了牢獄。陰暗從他無暇的臉上一寸寸褪去,半眯的眼眸中浮現出淺淡的笑來。

  死亡是弱者的解脫,有些罪活著受才有意思。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讓薛岑死。

  歲歲未免小看他了,竟然還為這種小事開口相求。

  「殿下,接下來去何處?」大理寺門口,侍從請示道。

  寧殷看了眼天色,還早著。

  他想了想,方道:「去市集金鋪。」

  想聽歲歲搖鈴鐺。

  ……

  剛過酉時,寧殷果然來接虞靈犀了。

  逛了半日,虞靈犀一回府便累得倚在榻上。

  「嬌氣。」

  寧殷嘴上如此說著,可到底撩袍坐在榻邊,將她的一條腿擱到自己膝頭,撩開裙裾,握住骨肉勻稱的細膩,輕輕揉捏起來。

  男人的掌心熨帖著小腿肉,熱度順著緊貼的皮膚蔓延,虞靈犀不服氣地翹了翹腳尖,道:「還不是因為你昨晚……」

  寧殷加大些許力道,故意問:「昨晚什麼?」

  他一動的時候,衣袖中便傳來細微的叮鈴聲,像是蟬鳴,又比蟬鳴清脆。

  虞靈犀瞋他,額間花鈿映著紗燈的暖光,明艷無比。

  想起一事,她目光往下,順著寧殷骨節修長的手落在他一塵不染的袖袍上,沒有看到什麼血跡。

  「薛家的事,處理得還順利麼?」虞靈犀撐著身子問。

  寧殷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勾出散漫的笑意:「和歲歲新婚七日內,本王不殺人。」

  至於自己尋死的,那便管不著了。

  虞靈犀「噢」了聲,若有所思道:「那薛岑也還活……唔!」

  寧殷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她的大腿內側,不悅道:「這等時候還念叨別的男人,該罰。」

  虞靈犀揚了揚艷麗的眼尾,並不上當。

  小瘋子真生氣時是不會表現出來的,越是看起來不悅,便越是在找藉口使壞。

  果然,寧殷的手繼續往上,虞靈犀立刻軟了目光,併攏膝蓋抵住他的手臂。

  叮鈴,他袖中又傳來了似蟬非蟬的輕鳴。

  虞靈犀忙不迭轉移話題:「你身上有東西在叫。」

  寧殷不為所動。

  身影籠罩,虞靈犀身體都繃緊了,短促道:「真的有聲音。」

  寧殷將手撤出,從袖中摸出一個四方的錦盒。

  打開一看,卻是紅繩串著的兩隻金鈴鐺。

  鈴鐺約莫桂圓大小,做得十分精緻,浮雕花紋纖毫畢現。寧殷晃了晃鈴鐺,立刻發出似蟬非蟬的清脆聲。

  「倒忘了這個。」

  寧殷握住虞靈犀想要縮回的腳掌,將綴著金鈴的紅繩系在了虞靈犀的腳踝上。

  紅繩鮮艷,金鈴璀璨,襯得她瑩白的皮膚宛若凝脂,綺麗無比。

  但很快,虞靈犀便發現這對金鈴比普通的鈴鐺聲音更低些,稍稍一動就如蟬聲嗡嗡,腳踝癢得很。

  「歲歲說喜歡鈴鐺的聲音,我便為歲歲打造了一對。原是要咬在嘴裡的,可惜裡頭的銅舌還未安裝齊整……」

  寧殷抬指撥了撥鈴鐺,如願以償地看到她身子顫了顫,眨眼道,「可還喜歡?」

  虞靈犀咬著唇說不出話來。

  金鈴響了半宿。原來小瘋子白天問她金鈴的聲音好不好聽,竟是在籌劃這事。

  第89章 重溫

  虞靈犀搖了半宿的鈴鐺,累得陷進被褥中,半晌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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