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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人便是再多,不過也是數百人,縱使各個身手了得又如何?若是面對數千人,也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
嬤嬤頷首:「奴婢現在就去讓人安排。」
說罷,低頭退出大殿,轉身之際,嘴角微微一掀,再出大殿,面上已然全無表情。
嬤嬤退了出去,太后緊緊撰住了雙手,因用力,指節隱隱泛白。
陸殷,裴季。
最好全都沒了才好。
裴府嚴陣以待,似乎有什麼危險將至,後宅幾個姨娘收到消息說有官兵圍了裴府之事,慌了神,連忙收拾細軟,打算逃走。
樂雲這邊也是慌得很,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從院中出來,去了前院,看見從寒院出來的童之,連忙上前詢問:「童管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童之無暇理會她,冷聲道:「不想死,便回去躲著。」
樂雲愣了一瞬,隨即有侍從匆匆而來,停在童之身前:「管事,那些官兵說大人派了刺客殺皇上,要入府查封,現在已經在硬闖了。」
樂雲聞言,臉色驀然一變。
童之問:「約莫多少人?」
侍從回:「約莫有上千人。」
童之臉色一沉。
太后不可能不知小叔不在城中。
或許如華音所言,她有什麼把柄在血樓的手中,不然也不會冒險硬闖裴府。
畢竟就是小叔不在,這朝中大臣也多有向著小叔的,便是護城軍也是小叔挑選的人,只要她有任何舉動,半個時辰便會有護城軍與禁軍前來。
她怎麼就敢與小叔正面開戰?
她這麼做的目的,一則是把髒水潑了,二……
童之眉頭緊蹙的轉回頭往寒院望去。
二則應是要抓住華音。
如華音所言,太后也沒有萬分的把握敢確定小叔會為了她與其談條件,那麼費盡心思抓華音做什麼?
該是血樓的手筆。
血樓樓主陸殷,因他自己所為,累及家□□兒性命,但卻把這些仇算在了小叔的身上。
若是報仇的話,莫過於讓小叔也體會他的感受。
而小叔先前沒有在意的人,如今有了在意的人,陸殷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無論如何都會殺了華音,讓小叔痛失所愛。
陸殷曾為錦衣衛,對宮廷構造了解,也許也還有一些人脈。
再者太后豢養男寵一事,也有不少人知道,太后不會為了這個把柄而被陸殷拿捏,既然能拿捏住她一事,或許只有聖上的身世了。
童之回神,眉頭緊蹙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樂雲,目光帶著沉思。
樂雲腳步微退,有不祥的預感自心底升起。
童之收回目光,鎮定自若的對侍從道:「擋住他們,再派人去通知驍捧日軍的指揮使,與其告知裴府的情況。但傳信之際必然會被截住,所以不能只派一人去傳。」
侍從頷首,隨即匆匆而去。
童之看向被嚇得臉白的樂雲,轉身道:「寒院比外院安全,八姨娘請隨我來。」
樂雲心底的不安油然而生,搖頭道:「不、不必了,我回蘭韶院去就好。」
童之聞言,半側身子看了眼她:「八姨娘來此,不就是為了尋求夫人庇護?」
她的小心思,童之一眼瞧穿。
話到最後,淡淡說了二字:「進來。」
說著轉了身,那語氣可沒有半點商量的意思。
樂雲躊躇了一下,想轉頭回蘭韶院去,可不敢……
她怯怯弱弱的跟在童之的身後,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就是那傻乎乎跟著狐狸入窩的兔子。
生出了這個想法,連忙搖頭,大概是自己多疑了。
入了寒院,童之與院內的侍衛吩咐:「把八姨娘送去廂房,好生護著。」
說著,便朝著華音所在之處邁去。
華音這個時候也猜到了太后被拿捏著的把柄,所以正想去尋童之,便在門外與他碰上了。
入了廳中,遣退了他人,把想法說了出來。
「會不會是因皇上的身世問題?」華音道。
童之愣了一瞬,訝異她反應如此快,而後點了頭:「我想也是。」
華音微微蹙眉,道:「可我聽你小叔說那南詔郡主所生的孩子與皇上略有相似,皇上的身世怎可能有問題?」
童之想了想,隨即輕笑:「恐怕連太后都不確定皇上到底是不是先皇的,畢竟當年她為太子妃的手段並不光彩。」
十一年前先皇從南詔回去,便被自己生母聯合李家所設計,與其表妹發生了關係,不得只得迎娶。
後來先皇仙去,她才暴露荒淫本性,如此,誰能知曉在先皇之前,她是不是也早已與別人有染。
童之又道:「太后尚未見過小叔從南詔帶回來的小公主,也不知道除卻皇上外,先皇還有一個孩子流落在外。」
忽然外邊傳來隱隱兵刃相見的聲音,華音看向童之:「怎麼回事?」
童之道:「恐怕是陸殷威脅了太后,讓其抓你來刺激小叔。」
說到這,他道:「你現在先趕緊去密室避一避,最多半個時辰,護城軍便會趕來。」
華音沉思片刻,搖了搖頭,皺著眉頭道:「我聽裴季說過,皇上年紀雖小,但帝王之術已然逐漸成熟,必然不會任由太后擺布,可現在太后如此做,皇上也沒有出來阻止,會不會是被軟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