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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麼一瞬,華音想直接讓他斷子絕孫。

  華音含著惱怒的眸子瞪了近在咫尺的裴季一眼,隱約感覺有復甦之感,華音暗暗咬牙,在裴季含笑的視線之下,她輕叫了一聲:「大人,我傷口疼,你別這樣……」

  嬌滴滴的聲音讓人尾骨都酥軟了,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聲音雖小,可離馬車較近的錦衣衛哪個不是耳力過人的,所以趕馬車的錦衣衛,馬車兩旁的錦衣衛,面色都有些難以言喻。

  ……

  就,他們大人,真的挺禽獸的。

  裴季似乎知曉她的目的,臉色一瞬沉了沉,手上力道也隨之而輕,華音也伺機抽回了手。

  把手繞道了背後,暗暗地往他的披風上擦了擦。

  看了眼裴季那沉下去的臉色,華音心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這都能丟下臉面反擊他這厚顏無恥了。

  第44章 南詔王宮(二更合一)

  若是旁人知道裴季在意她, 恐怕有部分的刀刃也會指向她。

  所以華音才會在聽到裴季一句「對你生出了男女間的喜愛」變了臉色。

  這可不是什麼好話,更不是什麼好事。

  與別人談情,頂多是被辜負,與裴季談情, 那可是要命的。

  想要他死的人, 比想要她死的人多得太多了, 算都算不清楚, 所以離他遠遠的,比待在他身邊要安全得多。

  馬車內除了車軲轆的聲音,便是馬蹄聲。

  華音擦拭了手後,抬眸瞧了眼裴季, 見他面色沉沉,略微心虛的避開了目光, 小聲嘀咕道:「這可不怪我,是大人先挑起的頭。」

  裴季「呵」了一聲, 到底沒有繼續與她演下去,只道:「希望你到了南詔,也能保持這份從容。」

  華音笑了笑:「必然不會叫大人失望的。」

  裴季輕嗤了一聲, 姿態閒適地倚靠著車壁, 閉眼假寐。

  華音見裴季都休息了,她也閉眼養精蓄銳。

  南詔便是再衰敗,也曾繁榮過,烏蒙是距王城最近的城池, 故而修有官道,馬車平緩。再者馬車中鋪有軟墊, 華音也舒坦了許多,不用受罪。

  許是因早間的湯藥有助眠知曉, 再者馬車平緩,被靠舒適,裴季也在其中,更不用擔心刺客的問題,華音也就漸漸地熟睡了過去。

  耳邊傳來細微的呼吸聲,綿長而平緩,裴季睜開了雙眼,轉著手中的扳指,略有所思地打量著華音。

  目光從那翹濃的睫羽上移下,鼻膩鵝脂,唇粉水潤,堪稱絕色。

  也是,能送到他府上的人,又怎麼會差到哪裡去?

  許是有些寒涼,所以華音下意識地扯了扯身上的斗篷。

  裴季看著她的動作,嘴角微勾,露出了幾分嗤笑。

  也不看看和誰同一輛馬車,竟然還真的睡得著?

  收回目光,繼而閉上雙目假寐。

  從烏蒙出發,向東去百里,便是南詔王城了。

  南詔其他地方雖已衰敗,可王城依舊繁榮。

  華音掀開帘子瞧了眼這繁榮熱鬧的南詔街頭,感嘆道:「倒也諷刺,只要身處繁榮之處,看不見貧困,就一葉障目似的欺騙自己不知。烏蒙那樣臨近王城卻也衰敗成那樣,這南詔王到底該有多無能?」

  烏蒙街道年久失修,青磚路都坑坑窪窪的,百姓更是瘦弱,無精打采,似是過一日是一日的狀態。

  聽了華音的話,裴季側目瞧了她一眼,語帶說笑之意:「那依你之間,南詔王換成段瑞又如何?」

  華音放下帷簾,轉頭與他相視:「我便是沒見過段瑞,但也知他野心大,極重權勢,若他來做南詔王,定會加重賦稅,大興練兵。」

  裴季對她的觀點輕笑了笑,沒有給予點評。

  進城後,約莫小半個時辰,馬車便停了。

  前一日知曉裴季已到烏蒙城,便早早安排了他的下榻之處,客曹雲霄的宅子。

  童之在馬車外告知此事,裴季嘴角微掀,淡淡道:「換。」

  外邊等候的段瑞與雲霄聽聞這聲「換」,面色各異。

  段瑞勾著嘴角,臉上絲毫不掩飾對雲霄的輕蔑嘲諷,隨而朝著馬車上的裴季道:「下官府邸清淨,最為適合養傷,不若大人便到段府一住。」

  隨而從馬車中傳出裴季冷淡的聲音:「不用打擾段大人了,在烏蒙如何,在王城便如何。」

  便是段瑞,臉色也稍變。

  雲霄應下:「下官現在就去安排。」

  說罷,匆匆離去。

  段瑞在南詔位高權重,何其對誰低聲下氣過?

  若不是這裴季是那大啟的攝政大臣,若不是大啟國力昌盛,他何須卑躬屈膝。

  想到這,段瑞暗暗收緊了手心,笑道:「既然大人如此,那下官也不勉強了。」

  說罷,走回前方的馬車。

  華音從帷簾看了眼段瑞離去的背影,才看向飲著茶的裴季。

  裴季放下茶杯,淡淡悠悠的道:「南詔人人心懷鬼胎,便是南詔王的親信都有可能與殺手勾結,我若入段瑞和南詔王親信的府邸,猶如與虎為鄰。」

  華音明白裴季所戒備,但她不大明白的是,謹慎如裴季這般,竟也能與她一輛馬車,在盤阿寨的時候更是與她共處一室。

  到底全是試探,還是對她確實生出了那麼兩分信任?

  華音思索間,裴季看向華音:「今日傍晚,你隨我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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