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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馬蹄聲。

  不止一匹馬,而是三匹馬的聲音。

  華音走到窗戶後邊,推開了一條小縫,往下邊望去。

  客棧外昏暗,但隱約有些許燭光從大堂窗戶中透了出去,高掛著的燈籠被雨水打得忽暗忽明。

  馬蹄聲越發的明顯,須臾過後,華音的視野中出現三個騎著馬,身穿著蓑衣的男人。

  蓑衣之下,男人似乎穿著暗色的衣服,腰間還配著刀……

  華音目光落在那佩刀,面色陡然一變,心中一駭,立即後退了幾步,免得被他們發現有人暗中打探。

  怎麼追到這來了!?

  那刀分明就是錦衣衛的佩刀,她在裴府見過飛衛配帶。

  華音逃跑的念頭一起便立刻消了。

  現在這個時候逃走,恐會引起懷疑,況且以現在這種雨勢,又在荒郊野外趕馬車,易出事。

  現在也只能先靜觀其變。

  不一會,十歲小童送來熱水。

  華音扔了顆小銀豆子給他,用少年聲問:「樓下剛來的人,是幹嘛的?」

  小童笑得咧嘴,把銀豆子塞入了懷中,應道:「他們一進來就拿了一張人像問掌柜可有見過。」

  華音心下一凜,手心隱隱沁出了些許的細汗。

  小童又道:「我瞧了一眼,那畫像上是四五十歲的大漢,聽那些人形容,大漢身高六尺七寸左右,操著一口南蠻口音。」

  華音聞言,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面上不顯,正要把門關上,又聽小童說:「聽掌柜說這大雨會斷斷續續的下好幾日,如果要走的話,會發生走山的兇險,現在續的話住宿費會比明日要便宜許多,明日若是不停雨便要六兩一宿了。」

  華音聞言,微一眯眸:「你們這是黑店吧?」

  小童咧嘴一笑,黑乎乎的小童,一口牙倒是挺白的:「掌柜說,一年到頭也就冬季與雨季能掙銀子了。」

  華音逃出來本來就是為了能過上安穩小日子的,這種冒險的事情她肯定不會去賭。

  仔細看了眼小童,揣測這話里的真假。

  雨勢之大,雷聲不斷,小童說的大雨也是可能的。

  小童:「一般人小的才不告訴呢,但因客官給了賞,小的才說的,客官可千萬不要與掌柜說是小的提醒的。」

  華音道:「你與掌柜說我要多續一日,一會讓掌柜上來收銀子。」

  小童點頭,笑應了一聲「好勒。」

  人走了,華音正欲關上門,便感覺到了有人在上二樓。

  只有細微的滴水聲,卻無腳步聲,一聽就是練家子,應是方才進來的錦衣衛。

  華音鎮定地關上了房門,看了眼正在啃小魚乾的小金銀,隨後簡單擦洗身子,最後包袱中取出饅頭果腹。

  待掌柜上來了收了銀子後,華音和衣上床就寢,就是臉上的妝容也沒有卸去。

  夜深,雨聲與雷聲遮蓋了許多的聲響,但後院的馬兒不知怎的就嘶叫了起來,似乎有人驚擾了他們。

  警惕的華音驀地睜開了眼,把枕頭底下的匕首拿到了手中。

  下一瞬,樓下傳來了兵刃相間打鬥聲。

  桌椅被砸壞的聲音,還有掌柜的驚叫聲。

  雖然知道不是沖自己來的,華音還是不敢放鬆一絲一毫的警惕。

  忽然,打鬥聲越來越近,似乎已經到了門外一般,華音立即下床。

  才下了床,房門被撞得「嘭」的一聲巨響,連人帶門直接倒在了地上。

  隨即是兩個穿著黑衣的男人一人一把刀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撞門倒地的男人是個四五十歲的大漢,身高目測在六尺近七尺之間。

  大漢抬起頭惡狠狠地瞪向兩個黑衣男人,用華音聽不明白的話朝著兩個男人罵罵咧咧。

  華音猜測這是南蠻語。

  這應該就是那些錦衣衛追緝之人。

  這兩個黑衣男人,大概也是錦衣衛。

  錦衣衛壓制住了男人,有一個人抬頭望了一眼在床邊上站著的青年。

  華音用少年音顫顫巍巍的問:「兩位爺,這、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錦衣衛目光冷冽,聲音更是冰冷:「朝廷緝拿重犯。」

  說罷,提上了男人離去。

  兩個錦衣衛走到門口處時,忽然從帳幔中傳出了兩聲細微的「喵喵」聲,黑衣男人腳步一頓。

  華音的心卻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但黑衣男人只是停了一瞬,而後也不怎麼在意地抬腳從屋中走出。

  此次錦衣衛緝拿了四人,全扣押在了屋中。

  大雨滂沱,又是深夜,便是錦衣衛,也不敢冒險在這個時候離開,所以只能暫時在客棧停留。

  錦衣衛看守著幾人,有一人從懷中拿出了傳信。

  傳信的內容是——留意一切帶貓出行之人,無論男女老少,若是查明有值得懷疑之處,先盯著再傳信說明特徵,莫要打草驚蛇。

  錦衣衛取來筆墨,立即修書。

  第29章 陰差陽錯(巧合)

  錦衣衛走了之後, 華音才掀開了帳幔。

  趴在床頭的小混蛋抬起了腦袋,一臉的無辜地望著她。

  華音暗暗地呼了一口氣。

  當她決定把這小傢伙帶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能說拋棄就拋棄了。

  拋棄……

  就這麼簡單的兩個字,卻是讓華音感到無比的反感, 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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