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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色貓)

  太后聽聞自己的弟弟被打得半死後,又被北鎮撫司的人抓走,猝然想起方才收到的簪子,心頭猛然一顫。

  這分明是裴季的報復,就如同先前那戲子一般。

  可裴季就算順藤摸瓜的摸到了穆王那處,又怎會知道與她有關,進而關了她弟弟?

  國丈夫人著急道:「太后娘娘你就這麼一個親弟弟,可要救救他呀!」

  太后雖然年輕,但到底見過了風浪,所以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且與我說說看是怎麼回事,我才好把弟弟救出來。」

  國丈夫人哽咽訴說:「宣兒昨晚一宿沒回來,早上那貼身的小廝就跑回來說宣兒被那北鎮撫司的人給打得鼻青臉腫,牙都被打掉了,最後也沒把人攔住。」

  太后眉頭緊蹙:「就沒說是國舅?」

  「小廝說說了,但那些人愣是說就是皇家犯法也與百姓同罪。」

  太后抓住了重點,雙目微微一眯:「犯法?」

  國丈夫人眼神略有閃躲,太后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李國丈皺著眉頭沉聲道:「不過就是打死了幾個妓子罷了,那裴季分明就是借題發揮!」

  裴季手臂枕著桌面,慵懶地倚著桌緣彎著腰。長指捻著一根小魚絲逗弄桌角下小貓兒。

  小貓兒被撿回來幾日了,也恢復了七八成的精氣神,洗乾淨後倒是漂亮了。

  小貓兒一直抬著頭張嘴想咬小魚絲,可奈何撿它回來的人不做人事,每次等它快咬到的時候就拿開,幾番之後,被逼急的小貓兒怒極用爪子去扒拉。

  童之從穆王府回來,進了書房見到這一副畫面,卻是早已見怪不怪。

  小叔便是如此,對他百依百順的小貓兒,逗了一兩次後就無趣了,反倒是這種對他愛答不理的,就越來越起勁。

  童之把摺子放到了桌面上,望向小貓兒,問:「這隻小東西可要送走?」

  裴季雖愛撿這些小玩意,可從來不養。

  把小魚絲放在了地上後,直起腰,點頭:「送走吧。」

  從他這裡送出去的,都會得到善待。

  童之望著小貓,思索了片刻,道:「不若送去九姨娘那處吧?」

  裴季抬眸望向他。

  童之解釋:「今日遇上了蘭茵院的婢女,那婢女說九姨娘自牢中出來後就魂不守舍,整日說胸口發悶,夜裡還睡不好,應是多慮了,不若讓九姨娘養著,也能分散些注意力。」

  裴季聞言,低頭望向地上啃著魚絲的小貓。啃完了一條小魚絲,還想再要,毛絨的身子便踉蹌地走到了他的腳邊,趴到鞋面上,邊蹭邊嬌滴滴的喵喵叫。

  裴季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輕笑:「脾氣倒是有些像,也不知會不會打起來。」

  童之一愣,望著那方才還兇巴巴,現在卻換了一副嘴臉的小貓兒,略有不解:「九姨娘溫婉,怎會與這小東西相似?」

  裴季用腳輕推開小貓兒,但笑不語。

  片刻後,收回目光,斂去了臉上的笑意,拿了一旁的帕子擦著碰過魚絲的指尖,冷淡地問:「收到簪子,穆王什麼反應?」

  童之:「看到金簪後變了臉色,且在穆王妃觸及簪子之際搶了過去。」頓了一下,道:「侄兒離開後不久,穆王的侍從也隨之進宮了,證實了小叔所想,刺殺一事確實與穆王和太后有關。」

  裴季嘴角泛起了幾絲笑意,眸色卻陰冷。

  此前太后與他再三起齟齬,又與穆王有私情,裴季便把目光放在他們那處罷了,若說證據,卻是沒有的。

  今刺客已死,難能查出受何人指示,靠證據順藤摸瓜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今日一探,什麼底都給探出來了。

  「但昨晚尚未探出穆王的底,為何要先抓了李國舅?」

  裴季放下帕子,眼神透著寒涼:「**不離,且不管是不是,都得給李家人與太后一個警告,別太招惹我。」

  傍晚,宮中內侍請裴季進宮。

  裴季進了大元殿,便見小皇帝少年老成的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些什麼,眉頭緊皺。

  身旁的小太監見到了裴大人,忙低聲提醒小皇帝。

  小皇帝回過神來,抬起頭望向裴季,起身喚了聲「老師。」

  裴季朝著他略一行禮。

  小皇帝看了眼身旁的小太監,小太監會意,遂退出了內殿。

  小太監離開後,小皇帝面色沉沉的開了口:「今日晌午,太后和國丈來尋了朕,說國舅被人冤枉,讓朕下令放了國舅。」說到這,小皇帝嫌惡的問:「能砍了國舅的頭嗎?」

  太后與國丈所言皆為修飾過的,所以待人走了,小皇帝立馬派人去查了一番李國舅。

  不查還不知道李國舅做了那麼多喪心病狂的事情,他那手上也不知過了多少條人命。但因是國舅,長姐是太后的緣故,不管是強搶良家女,還是殘害百姓性命都一一被遮掩了下來。

  李國舅害死的人多為煙花女子,或是舉目無親之人,這些便是丟了性命,也不會有人幫其伸冤。

  小皇帝聽聞這一樁樁,再想起國丈那副「我兒尊貴,他人都是賤命,死有餘辜」的嘴臉,小皇帝怒不可遏,極為反感。

  裴季語氣風輕雲淡:「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才是砍他頭的時候?」對於這個舅舅,小皇帝沒有半分親情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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