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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建設從床上起來說,「俞晴和俞欣那裡仍然沒有回信嗎?」
趙愛芳木著臉說,「沒有。」
俞建設生氣,伸腳踢了一腳凳子,「不孝的閨女,就該天打雷劈。」
趙愛芳看了他一眼嗤笑,「恐怕不用等她們天打雷劈你就先死了。」
雖然俞建設的病前幾天去醫院檢查也沒檢查出來,但看著俞建設愈發消瘦的模樣,趙愛芳就有種感覺,她的男人活不長了。
俞建設是高級技工,工資高,但架不住家裡有個能花錢能造錢的俞強,之前結婚給兒媳婦買工作花了不少錢,結了婚俞強又想要俞建設的工作。
現在俞建設也干不動了,這幾天已經開始交接了,等他退下來俞強就頂上去,在家裡就是一個廢人了。
經濟決定屁股,這些年趙愛芳沒少被俞建設呵斥辱罵。如今俞建設成這副模樣還把她當丫鬟,趙愛芳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反抗一下。
果然趙愛芳的話令俞建設臉色很難看,趙愛芳莫名的覺得暢快,俞建設咬牙切齒道,「趙愛芳,你別沒事兒找事兒。」
趙愛芳沒說話。
俞建設也知道現在還指著趙愛芳,便忍著怒氣說,「要不你領著俞林去一趟京市吧,倆不孝女對我們這當父母的沒感情,對俞林應該是有點感情的,讓他說點好聽的話,求求倆姐姐,她們不會見死不救的。」
聽了她的話趙愛芳有些想笑,以前的經驗教訓太多了,趙愛芳根本不信這個了,她知道去找俞晴就是自取其辱,俞晴非但不會給錢,還會將這事兒挑破,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這做父母的當初怎麼對待閨女的。俞欣就更不用說了,從吳桐的事兒出了就跟他們結仇了。她覺得這倆就算拼著學業不要也不會跟他們妥協,他們去就是自取其辱。
見她不說話,俞建設皺眉,聲音也拔高了一些,「你聽見沒有,就算不為了給我治病你想想強子呢,他娶媳婦了,萬一再生個孫子,我們拿什麼幫他。」
說到俞強趙愛芳的心就更冷了。以前為了兒子她苛待倆閨女,當年也差點賣了倆閨女換糧食,可俞強結婚後翻臉不認他們當初的付出,甚至還埋怨他們這做父母的把事情做的太絕讓倆妹妹不回家了,連帶著他也不能占便宜了。
聽聽在這都什麼話啊。
一次次的,趙愛芳先被侄女傷心,又被弟弟傷心,最後又被兒子捅刀子,她都分辨不出什麼是該做的什麼不是該做的了。
但她清楚的知道,不管是誰都靠不住。
但兒子到底是自己的兒子,趙愛芳卻不想再和倆閨女有牽扯了,「信當初你讓我寫,我也寫了,你要想去京市你自己去,我不會再去自取其辱了。」
說著趙愛芳笑了聲,「不過等你死的時候她們興許能回來,到時候我肯定會跟她們要錢的。」
俞建設氣的直翻白眼,「你……」
他揚起胳膊想打趙愛芳,卻被趙愛芳輕輕一推就坐地上了。
自打病了,俞建設吃東西都是一種痛苦,如今人瘦的厲害,兒子兒媳婦怕傳染門都不樂意進了。
「唉,過去好久了啊。」
趙愛芳說。
地上積雪很厚,倆剛放寒假的小姑娘穿的厚厚的高興的嗷嗷直叫,躥出院子呼朋喚友在胡同里堆雪人打雪仗好不痛快。
一群麻雀落在院子裡的雪地里刨食,俞晴趴在窗戶上看的津津有味。
俞晴從外頭進來,盤子裡端著一盤子炸糕,俞晴眼前一亮,「什麼炸的?」
俞欣笑道,「龐大娘用糯米炸的,味道很香,大娘還在炸麻花,不過麻花太硬你暫時不能吃。」
俞晴一聽便苦了臉,「好想趕緊做完月子啊。」
啥事都不用干,孩子又不怎麼鬧騰,這月子過的也挺快,臘月十五的時候俞晴就出月子了,出月子頭一件事兒俞晴就打算去澡堂子好好泡泡,於是龐金花在家看著孩子,俞晴姐妹倆拎著包就去澡堂子泡澡去了。
大冬天的俞晴穿的圓滾滾的,出門的時候陸青柏的軍大衣重出江湖重新穿上了,俞晴動了動胳膊說,「光穿衣服就得半個小時了。」
龐金花就嘮叨道,「你雖然出了月子,但也才三十天,我說坐四十天你又不聽,出門當然也得穿的厚一點了,不然凍出毛病來老了受罪。」
俞晴也就這麼一說,龐金花讓穿她就穿了,還別說泡了一個熱水澡俞晴整個人身上都輕快了不少,俞晴小聲對俞欣說,「這要上稱稱一下,估計得輕二斤。」
她把俞欣給逗樂了,「反正坐完月子了,以後正常洗澡就成了,年前咱倆再來泡一回。」
倆人從澡堂子裡出來,就看見不遠處一個女人行色匆匆,瞧著眼熟。
俞晴多看了兩眼,俞欣問道,「怎麼了?」
俞晴搖頭,「沒事兒,瞅著前面那人挺眼熟的……」
她話才落地,前頭正走著的女人正好回頭,正與俞晴對個正眼兒,俞晴一笑,竟然是岑韻。
原身對岑韻的印象不深,跟岑韻打交道的時候也不多,而她穿過去的時候岑韻都結婚有兩年了,還是聽錢芳說起過岑韻的事,。
現在在京市看到岑韻俞晴還覺得挺意外。
岑韻長的小家碧玉,整個人很溫柔,當初被隔壁生產隊隊長的兒子看上,用了下作手段讓岑韻嫁了,嫁人後岑韻被關在家裡也生了一個孩子。但孩子跟她不親,她日子過的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