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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柏站在那兒也不動,直到拳頭到了眼前,方伸手握住裴南成的手腕,雙腿退後兩步將裴南成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堅硬的軍靴踩在裴南成的臉上摩擦的他火辣辣的疼。
沉默的男人方緩緩開口,「你知道我最討厭的男人是什麼樣的男人嗎?」
裴南成沒料到對方的身體素質強到這種程度,當初他爺爺說他太傲,太目中無人,那時他不服氣,在部隊的時候能贏過他的人也不多,卻沒料到有朝一日竟被人摁在地上摩擦。而且這人還是他看上的女人名義上的丈夫。
他費力的看著居高臨下的男人緩緩笑了,「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等你走了,我還會去找她。」
說著裴南成臉上露出一抹笑來,他的笑聲在這黑夜裡格外的清晰,「來啊,營長同志,弄死我呀。你是不是不敢啊。」
陸青柏拿著手電筒直直照進裴南成的眼裡,語氣陰狠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他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裴南成在黑暗中對上這麼一雙眼睛很是心驚。不知為何在這一瞬間他竟有些信,在陸青柏吃人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一閃而逝的殺意。
裴南成這人前頭二十來年過的實在太順遂了。即便是在六零年那樣艱苦的歲月,裴南成的日子都過的比一般人要好,那時候人家都為了填飽肚子犯愁的時候他已經喝牛奶了。所以長大後的裴南成自傲目中無人,越是瘋狂刺激的事情他越是感興趣。
就像知道俞晴結了婚生了孩子了,他依然不覺得要放棄。如眼前陸青柏眼中露出了殺意了,他也不覺得害怕,甚至心底深處隱隱盼著陸青柏對他出手。
他不光這樣想了還這樣說了,他把自己的脖子往陸青柏腳底下挪,「來啊,殺了我吧,殺了我,就沒人能惦記你媳婦了,不然,你媳婦長的那麼美,還是會被我盯上的。」
夜裡的黑是真的黑,四處靜悄悄的,裴南成的脖子從鞋底換成了手指。
男人的手指捏在他兩側的血管上慢慢收緊,裴南成呼吸慢慢急促,血液流動的也慢了,腦子慢慢變得暈眩。
這種缺血又缺氧的感覺像夏日午後池塘里的魚,悶的透不過氣,下一秒就像要斷氣一樣。
裴南成咧了咧嘴露出一抹笑來,他尚且來不及放狠話,人就翻個白眼閉上了眼。
也許,眼前的男人真的殺了他。
這是他最後一個念頭。
第145章
陸青柏是軍官,還是個奉公守法的好人,他自然不會殺人的。哪怕裴南成再不是個東西,他都得給裴南成留下一條命。
但讓他輕鬆放過裴南成那也很難,逐漸收緊的手指令血液都不通暢了,裴南成覺得呼吸不暢,眼前發黑暈了過去。
下一秒他又覺左腿宛如被人生生掰斷,硬生生疼醒。
裴南成看著已然垂下的左腿,額頭滲出冷汗,「我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陸青柏拿腳輕輕踢了裴南成的左腿,裴南成瞬間疼的閉了閉眼,「不如你先把狗腿養好了?」
說著陸青柏輕笑著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手帕出來,仔仔細細的將裴南成臉上的鞋印子擦去,又用手電筒照著抹去各種痕跡,「裴南成,在你沒有開口喊人的時候你就輸了。」
「對付你這樣的人,」陸青柏輕笑,「我從來都不吝嗇從背後下手。」
對君子有君子的相處之道,對小人自然是以小人的手段還回去。這世道不是所有的委屈都有公道可言的,等過兩天他去見了裴老爺子,往後再動手就難了。
所以陸青柏才在這時候動手,即便是裴老爺子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說不出個不字出來。
當然對方也可以拿權勢壓他甚至報復他。但他既然出了手就做好了被報復回來的準備。常言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哪怕最後他要離開部隊,他也是不怕的。他怕的從來都是他的妻女會受委屈。在過去這麼多天,俞晴因為裴南成受到多少驚嚇他想想都覺得難受,哪怕他來了對方都不收斂,這讓他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
裴南成咬著牙關道,「你等著。」
「成,我等著。」陸青柏拿手電筒拍拍他的臉道,「你記住了,我是陸青柏,是俞晴的愛人。再有下一回,打斷的就不止是你的狗腿這麼簡單了,就算你是裴家的子孫,我也不介意和裴家槓一槓。」
說完陸青柏一腳踢在裴南成的側腰上,見他拖著一條腿蜷縮起來,這才滿意的拍拍手離開了胡同。
三月的京市晚上還有絲絲的涼意,陸青柏緩步走在路上,而後往二哥家裡去了。
到了胡同口的時候,電線桿旁邊香菸的火光忽明忽暗,陸青柏過去,瞅見自家二哥叼著一根煙吸著,在他腳下已經堆了一堆的菸頭。
見他來了,陸青松不由鬆了口氣站起來便走,「走吧。」
陸青松沒問陸青柏去哪兒了,也沒問陸青柏事情辦的怎麼樣了。並不挺直的腰背反而有些吊兒郎當。
陸青柏不免想到以前的二哥,如今再看看,似乎他對二哥的了解也不夠多,甚至在這吊兒郎當中看到了二哥對他的關心,陸青柏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
「二哥。」陸青柏喊了一聲。
陸青松嗯了一聲,陸青柏笑了一聲,「若是我以後不能當兵了就跟你去投機倒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