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錦衣衛?

  蘇知魚知道錦衣衛。

  錦衣衛之惡名,就算是遠在蘇州,她都如雷貫耳。

  聽說那錦衣衛是聖人走狗,就喜歡到處遊蕩抓人。她一介商戶女,肯定跟錦衣衛搭不上關係。

  「咱們是良民,不怕。」

  安慰完雀蝶,蘇知魚撐著下頜繼續等,又等了一會兒,眼見夜幕越來越沉,終於是沉不住氣了。

  「夜半都過了,人呢?」難道因為昨晚畫舫失火,所以今日就不來了?

  雀蝶也是一臉迷茫,「奴婢也不知道。」

  蘇知魚蹙起秀眉,「初五夜半時分,哪裡不對了?」

  雀蝶想了想,表情變得極其古怪,「小姐,現在……好像是初六了。」

  蘇知魚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所以,應該是昨天晚上的夜半時分?」

  怪不得這河上一個鬼影都沒有!

  「回去!」

  蘇知魚氣得不行,讓雀蝶趕緊去找船夫。

  雀蝶一疊聲應了,提裙上岸去找船夫。

  河面上水波蕩漾,小舟前掛著的那盞半舊的風燈發出「吱呀」聲,晃得光影混亂。

  蘇知魚正趴在涼榻上聲悶氣,突然,小舟前掛著的那盞風燈滅了。

  小舟猛地傾斜了一下,拴在岸上的繩子也脫了出來。

  小舟被一股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蠻力往河中心推去。

  蘇知魚原本就有氣,這下子更生氣了。

  她以為是船夫粗魯行船,便帶著幾分小脾氣朝外頭喊,「雀蝶?雀蝶!」雖帶氣,但小娘子說話時那股子嬌嗔軟糯卻半絲不少。

  明明是在生氣,卻像是在撒嬌。

  外頭,鳳仙粉的布絹幔帳被鼓出一塊奇怪的弧度,然後又迅速消下去,留下一層薄薄的暗色水漬。

  船艙外沒有人應聲,蘇知魚氣悶的起身,剛剛推開艙門,眼前一黑,迎面撞上一個人,將她推回了船艙里。力道之大,充斥著一股蠻橫的霸道氣。

  船艙內沒有燈,門窗也關上了,只剩下一點薄薄的月光水色從糊著紗布的窗戶格子裡透進來。

  黑暗中,男子著一襲看不清顏色的錦衣,滿身濕漉,堅實的手臂緊緊箍著蘇知魚的腰肢,因為沒有刻意控制力道,所以勒得小娘子面色煞白,只覺自己的腰都快要被折成兩半了。

  男人!匪徒!

  蘇知魚欲驚呼出聲,可那隻濕漉的手掌帶著炙熱的溫度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

  小娘子面白臉小,男子的手又大又粗,蒲扇似得蓋照下來,還是那種沒有磨掉毛刺的蒲扇。

  蘇知魚雖從未與男子如此親近過,但這等危急時刻,她也顧不上什麼清譽體面,只求能活命就好。

  開玩笑,貞潔哪裡有命重要。

  「不許叫。」男人的胸膛貼著蘇知魚的後背,沙啞的說話聲從頭頂傳來,預示著這個男人比她高出一個頭不止,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這道聲音在空寂的船艙內如清晨暮鼓,天然帶著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唔。」蘇知魚軟綿綿的發出一個悶音,表示同意。

  終於,那隻手從她臉上移開。

  她大口喘氣,香腮緋紅,是憋的。

  「這位壯士,錢在榻下。」小娘子聲線柔軟,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軟糯嬌氣。

  禁錮著她的男子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身型一頓,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初。

  這份示弱般的討好並未讓男子放鬆警惕。

  夜色迷濛,男子清晰修長的手攥著一柄匕首,抵在蘇知魚脖頸間。

  冰冷的匕首貼著溫熱的肌膚,小娘子呼吸一滯。

  不求財?

  「壯士,我是個瞎子。」小娘子被嚇白了臉,鴉羽似得睫毛在臉上印出一層剪花窗似得薄影,此刻正不停顫動,「看不到您的臉。」

  男子:……

  男人沉默半刻,那柄置在蘇知魚脖頸間的匕首突然向上翻轉,然後猛地朝她雙眸刺去。

  蘇知魚大叫一聲,伸手捂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若是損毀,我母親在天之靈怕是不得安寧。」

  騙子。

  裝瞎。

  .

  蘇知魚的船艙里有幾匹上等的布料綢緞,男子就地取材,隨手取過蘇知魚置在桌上的一匹綢緞,正欲用匕首劃開,便聽被他反剪住雙手的小娘子開口詢問,「是要綁我嗎?」

  被掐住了腕子的白膩雙手掙扎著伸出一根漂亮的手指,「我要那匹粉緞。」

  男子:……

  「還有,地上太硬,能讓我去榻上嗎?」

  男子:……

  陸時行本來就是一個多疑的人,原本他還懷疑這女子可疑,畢竟前幾日才剛剛見過,今日怎麼這麼巧在這種時候又碰上了?

  可她這番做派,實在是叫他……無從懷疑。

  .

  蘇知魚並沒有用上粉緞,也沒能上榻。

  這個男人很多疑,連對她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都如此防備。

  她被用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麻繩捆縛住手腳,斜臥著躺在地上,像只可憐巴巴的小雞崽子似得蜷縮在那裡。

  船艙不大,蘇知魚稍稍偏頭,終於看清楚男子身型。

  他很高,立於窄小的船艙內,一人幾乎就能將整個船艙塞滿。身形挺拔而高大,勁瘦而有力,明顯是個練家子。因為船艙內很昏暗,所以蘇知魚看不清他身上的穿著。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