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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為沒有追問,又與鐵瓦說起了祭祀的事宜。

  鐵柱帶著連竹雨往後山上走去後,見四下無人,就鬆開了連竹雨手臂上的繩子,壓低聲音問道:「昨晚怎麼了?」

  「村里只剩下八個壯漢了,我們可以殺光他們。」連竹雨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紅痕,一臉狠戾地說道。

  鐵柱卻搖搖頭,拒絕了連竹雨的提議:「不好,風險太大了,這兩天我也逛遍了整個嬰水村,一口井都沒有發現。」

  「也許井只是個代稱,實際指的是其他東西。」連竹雨說道。

  鐵柱眺望了山腳下的嬰水村,高大的樹林掩映下,山村影影綽綽的輪廓中那四四方方的平房格外顯眼,特別是那墨黑色的大門,倒和棺材的顏色極為相像。

  鐵柱也忍不住感慨了一聲:「這些平房長得有點像棺材。」說完,也不禁搖了搖頭。

  這些山村里是最講風俗忌諱的,棺材是不祥之物,誰會把自己的住宅變成一個棺材呢?那睡在裡頭的可不就成了屍體?

  連竹雨心頭一跳,鐵柱的話引起的靈感似風般從腦海中吹過,速度快到她根本抓不住。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連竹雨問道。

  鐵柱思考了一會兒,隨後則把視線放在了一望無際的深山上,他指了指高處的山洞,道:「你不嫌委屈的話,就先在山洞裡待三天,我去把花花救出來,順便打聽一下老祖宗賜下的手藝是什麼。」

  連竹雨目光里滿是擔憂,她不放心蓮心和紀寧兩個人待在這麼危險的山村里,可眼下也沒有別的方法,她只能點點頭,等鐵柱轉身離去時,才輕聲開口道:「多謝。」

  鐵柱身形一頓,隨後則轉頭笑道:「都是捆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不用道謝。」說完,就要繼續邁開長腿走下山去。

  「不是為了今天的事。」連竹雨又道,說完這話她就撐著疲憊且疼痛的身軀往高處的山洞裡走去。

  鐵柱回頭一看,就看見了連竹雨單薄消瘦的背影,山上的路並不好走,她身上受了不輕的傷,每走一步都要停下來喘息好久。

  可她在自己面前卻沒露出一絲柔弱之意,反而咬著牙強忍著身上的痛意,還有那瀕臨絕境副欲殺全體村里人的豪言壯志。

  想到她在夜裡孤身穿梭在那些瘦長鬼影群中的勇氣,以及身涉險境卻仍不願意放棄同伴的重情重義。

  鐵柱的眼裡閃過了異樣的光芒,他望著腳底下的嬰水村,心裡竟是生起了一陣痛快的肆意感受。

  他找到對的人了。

  *

  小牛的平房內,大牛正一臉焦急地坐在木桌旁,看著躺在榻上氣息微若的花花,他心裡愈發擔憂。

  杜為剛才讓他想辦法照顧好花花,最好找個機會把花花藏起來,不要讓村里人發現。

  可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如上登天。

  單說小牛的異樣神色就足以讓他煎熬不已了,好在此時此刻,小牛並不在平房內,而是跑到了村里唯一的一家赤腳大夫家中,去搜羅些藥品過來。

  大牛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花花,正準備把她移到院子裡的雞舍中時,後窗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窗聲。

  大牛被唬了一大跳,他立刻像觸電似的彈離了花花的身邊,心亂如麻地看向後窗,卻看見了一張陌生又慘白的男臉。

  大牛叫不出村里人的名字,卻也知道不能露出馬腳這個道理,他對著外頭的陌生男人憨厚一笑道:「你幹啥嘞?」

  張華有些詫異,沒想到向來對自己無比冷漠的大牛會對自己這麼熱情,可這詫異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他從後窗處繞到了黑色大門口。

  大牛立刻上前去開門,一看見張華的真容,他立馬察覺出了張華異於常人的…死氣。

  單說那雙眼就躲閃著不肯正眼看人,面色白的和新砌的牆一樣,腳步虛浮,身體瘦弱的只剩一把骨頭,手上還拿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底下冒出的熱氣愈發襯得他形容枯槁。

  「俺家散發的走地雞哩,你嘗嘗吧。」張華勾起嘴角,眼神忽而變得閃亮無比,臉上的笑意讓人心裡有些發毛。

  大牛不知曉原主和這個男人的關係如何,可別人送東西上門來,斷沒有不接受的道理,而且,自己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山村以後,飲食已經很久不見葷腥了。

  況且這雞湯的香味已飄入了他的鼻間,他艱難地吞咽了口水,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接過那雞湯後,則對張華感激地一笑:「怪不好意思的哩。」

  張華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炙熱的眼神牢牢鎖在大牛手上的雞湯上,仿佛不等大牛喝下去他不願意離開一樣。

  而大牛也被張華盯得心裡很不自在,他就喝了一口雞湯,感受到口腔內迸發出一股鮮甜的肉香後,則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大快朵頤地將那碗雞湯一飲而盡。

  雞湯下肚後,張華才用含著笑意的眼神瞥了一眼大牛,隨後接過了手上的空碗,離開了大牛家。

  張華離開後,大牛才關上了黑色大門,剛準備坐在木桌上繼續看管花花時,就覺得肚子裡泛起一股翻江倒海的絞痛感。

  他暗罵了一聲,早上也沒吃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怎麼突然鬧肚子了?

  他只能走出了平房,關上大門後,往山腳下的茅廁奔去。

  茅廁不大,是個用木板圍成的小房子,上頭隔著一塊木板,只能容納一個人的體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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