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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媽媽的眼鏡。」桃金孃又難過起來,「是她的遺物,我哭過之後會戴,這樣可以遮一遮紅腫的眼睛。但是湯姆他把我的眼鏡拿走了……」

  「什麼時候?」切爾西急切地問,「什麼時候拿走的?」

  桃金孃害怕起來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因為我是切爾西啊!」

  她喊起來:「我是切爾西,最想知道真相的人!我想知道到底是誰謀殺了你,我想知道湯姆到底是不是無辜的!」

  「我想知道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到底是不是滿手污血!」

  她不該激動的,等桃金孃開始大哭的時候切爾西才後悔地這樣意識到,這下好了,這個小孩一樣膽小懦弱的傢伙又不能交流了。

  切爾西嘆了一口氣,走進隔間,擦了擦馬桶蓋之後坐上去,撐著頭靜靜看著這個既像菲伊又不是菲伊的「桃金孃」。

  說起來,切爾西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你認識貝爾愛麗絲她們嗎?還有梅莉達?」

  桃金孃的抽抽噎噎地抬頭:「莉達……」

  「哦,認識。」切爾西若有所思,「難不成你就是最裡層的性格……?」

  ……

  一道閃電的弧光划過切爾西的腦海。

  在那個深沉的夢境裡面,拖著腳步從嘲笑的孩童們面前走開,躲在花園角落小聲哭泣的孩子,不就是面前這個腫著眼睛的姑娘嗎?

  「莉達。」桃金孃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很久沒有見到莉達了。她們還留在那裡,只有我被趕出去。」

  什麼——

  「明明,明明莉達答應會一直保護我的。」桃金孃悲哀地低語,「可是我們誰都躲不開那條大蛇。湯姆一定是討厭我吧,不然為什麼他偏偏把我趕出去了呢?我知道的,我一直都不討人喜歡,一直都是這樣……」

  桃金孃自我厭棄的低語再次被打斷了。切爾西不受控制地抓住她的肩膀,就像某她並沒看過的瓊瑤電視劇里馬姓男主角一樣準備開始咆哮——當然,幽靈的特性決定了切爾西並不能真正抓住桃金孃的肩膀,她的手只是穿了過去,冰涼的觸感讓她冷靜了一瞬,那也僅僅只是一瞬,到嘴邊的話在舌尖上一挑就涌了出去——

  「湯姆,」她的臉色變得比幽靈還白,「是湯姆?」

  「……是湯姆。」桃金孃愣愣地看著切爾西,聲音顫抖,「他把我趕了出去,然後把別的東西填進我的身體。之後,之後我就不知道了……我就回到這裡……」

  切爾西發出一聲好像人魚哭聲的哀鳴。

  伏地魔毫不意外地得知切爾西從霍格沃茨逃學回家了。

  「怎麼了,我的小姑娘,想我了?」紅瞳的父親坐在長桌的首位,向面色蒼白的女兒舉起酒杯,「今天有你小時候最愛吃的椒鹽小羊排,來,坐下吧,記得用毛巾擦手。」

  切爾西本來想走到他面前質問的,但是身體不由自主地帶她走向她的位置,父親左手邊的椅子像往常一樣擺上柔軟的紫藤印花坐墊,她機械地拉開椅子坐下,用毛巾擦乾淨手,然後抓起餐盤邊的刀叉,潔白的餐盤中熱騰騰的椒鹽小羊排不出所料地出現了。

  但是切爾西沒有動。她盯著小羊排,似乎是在思考。伏地魔也沒有催她,含笑地偏頭,看著似乎一夜長大的女孩。

  「再不吃,就要冷了。」他輕聲說。

  切爾西複雜地瞥了一眼他,這個眼神讓伏地魔心裡一顫。

  真是熟悉。

  「我媽媽。」切爾西終於開口了,「她叫菲伊·塞爾溫,對嗎?」

  伏地魔搖頭:「不。」

  切爾西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發自內心地祈禱,千萬,千萬別是她猜的那樣,千萬別……

  「你的媽媽是一個泥巴種。」伏地魔和顏悅色地說,就好像在講一個睡前小故事,「她很早就死了。」

  「那菲伊是……」

  伏地魔血紅的瞳孔對準她琥珀色的眼睛。

  「菲伊,就是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失蹤人口回歸,頂著鍋蓋跑

  第97章 第九十一章.我的父親

  切爾西小時候很安靜。

  伏地魔把浸在減齡劑的池子裡的嬰兒抱起來時,她就睜著圓溜溜的琥珀色眼睛看著他,一聲不吭。伏地魔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就只能拍拍她的後背,然後按著阿布借的育兒書上說的,親手用毛巾把她擦乾,從地下室把她抱到她灑滿陽光的嬰兒房,溫柔地把她放到搖籃床里。

  切爾西還是用那種說不出什麼意味的眼神安靜地看著他,這甚至都不像一個嬰兒了。伏地魔不期然想起孤兒院裡嬤嬤教訓的話:「……小時候從來不哭,我就知道你是個怪物!」他無法分辨這種安靜的特質是來自於菲伊的那一部分還是他的那一部分,最後他只能認定這全然屬於「切爾西」這個個體。

  他拍了拍切爾西的小臉,囑咐了幾句誠惶誠恐的家養小精靈,就打算回魔法部處理政務了。但是他的手指被抱住,低頭一看,切爾西用嫩小的掌心包裹住他的食指,嘴巴癟著,近乎哀求地看著他。

  這是……在,挽留嗎?

  伏地魔靜靜與她對視,飛快地思考——他製作的減齡劑不僅降低了菲伊的身體年齡,還把她的心智也返回到了嬰兒的水平。按理來說她是不會有這種類似成人的複雜情緒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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