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7章 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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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的時間,帝王谷外哀樂齊鳴,黃紙漫天。

  楊甜甜在谷內,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

  剛開始聽到那麼大的動靜時,她很興奮。

  在帝王谷里生活了大半年,除了二大爺之外,她就再也沒見過其他人。

  雖說這裡環境好、空氣好,吃的都是綠色無污染,還有半夜在夢裡來征伐她的至尊帝王,給她越來越年輕嫵媚的容貌。

  但是,人都屬於群居動物,缺乏交流之後,任誰都會無聊到心底發慌。

  楊甜甜很想見到幾個人,說說話。

  哪怕只是打聲招呼呢。

  當然,她也不滿足於打招呼。

  她還想問問他的女兒女婿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

  她那被迫當了家主的女兒,現在過得是否還好。

  不過,等那淒婉的哀樂聲響起來,楊甜甜所有的興奮心情消失。

  仿佛是被哀樂所感染,隨著一起愁眉不展。

  這麼大的動靜,只能是八百村裡有人去世,要送進帝王谷安葬。

  到底是誰過世了呢?

  在八百生活了那麼久,總共百十口人的小村莊,楊甜甜倒著都能把村里人數過來。

  都是性情淳樸的好人,不管哪一位過世,都是讓人悲傷的事情。

  最好的結果,不外乎年紀大的人壽終正寢。

  沒錯,八百的村民,個個都是身強體壯的武林高手,還真不一定會得什麼疾病,或者出現意外而身死。

  那麼,一定是年紀最大的人走了。

  八百里,誰的年紀最大?

  楊甜甜不由自主回頭看了看谷內,那個正在清掃帝王塔的二大爺。

  一年前,二大爺出谷喝小孫子的滿月酒。

  好像,整個八百也只有他才是爺爺輩的人。

  這個老不死的都沒死,還能有誰過世?

  楊甜甜不敢去想了。

  在谷內好生等著。

  只等送葬的隊伍下來,她也好加入進去,送逝者最後一程。

  誰成想,從日出到日落,那鼓樂齊鳴整整一天,隨著夜幕降臨徹底消失。

  除了飄得到處是的紙錢,根本連個人影子都沒進來。

  楊甜甜不明就裡,卻也不能跑出谷去看個究竟,只好回到她那間小木屋,早早的休息了。

  與此同時,楊甜甜曾經居住的那間屋子,也就是岳梓童昨夜休息的那間房間。

  簡易的靈堂搭設起來,已經哭了整整一天的岳梓童,眼淚流干,跪在靈位前,整個人身體搖晃著,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梓童,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守著。」

  李南方走過來,伸手攬住岳梓童的肩膀。

  這一天,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看到岳阿姨哭得傷心欲絕,他心裡那種意外害死岳母大人的愧疚感,就無限放大。

  只是,除了早上被老頭狠狠敲打了一頓之後,就沒人再責怪他什麼。

  更讓他感覺詫異的是,所以人面對岳梓童時,都帶著一種看上去很尷尬的心疼神色。

  心疼岳梓童,這事可以理解。

  那種莫名其妙的尷尬是從哪來的?

  李南方實在想不明白,只等著到了晚上,安頓好岳阿姨之後,再去找二愣子、石頭他們好好問問。

  八百這麼個屁大點的地方,死個人絕對是大事。

  尤其是二愣子他們對岳母向來很尊敬,一定知道岳母過世的全過程。

  他好說歹說,總算是勸服了岳梓童去他的屋裡休息。

  看著都已經快要昏厥過去,卻還是抓著他的衣袖,嘴裡念叨著「李南方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千萬不要離開我」的岳阿姨,李南方整個人的感覺都特別不好。

  總算是安慰著岳梓童睡下,他這才重新回到靈堂里。

  恭恭敬敬地三跪九叩,換上三根新的香燭,確認長明燈無礙。

  李南方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來一袋薄荷冰糖。

  來到八百,岳梓童準備了整整一車的禮物,卻因為路途問題,全都拋棄在深山老林里。

  李南方只帶了一顆極品人參、一枚極品靈芝,外加兩袋冰糖。

  藥材是給師母補身子用的。

  這冰糖,自然是為了二愣子他們所準備。

  只要有這東西,就不信那幫傢伙說不出岳母的死因。

  想法是很好,可等李南方想著付諸行動的時候,一陣陰風吹來,帶動著香燭煙氣,直接鑽進他的鼻孔內。

  精神頭還算比較足的李南方,竟然毫無徵兆地跪在那裡,昏睡了過去。

  普通的香燭,不可能把人迷暈。

  就算是真的迷香,也不可能對他的特殊體質產生作用。

  偏偏,他就是耷拉下腦袋,一副拿發昏當死的樣子。

  還好,昏睡的時間不長。

  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李南方的雙眼再次睜開,只是空洞的眼窩毫無神采,起身之後的行動又是宛若鬼魅。

  呼的一聲。

  他整個人好像被風吹走那樣,飄出門去,朝著帝王谷的方向快步前行。

  家裡的堂屋內,老頭和師母相視一眼,除了深深的嘆息,什麼也做不成。

  隔壁家,謝情傷和薛星寒,端坐在自家牆頭,同樣是對著李南方快速遠去的背影,無奈搖頭。

  他們都進不得帝王谷,也不可能跟著李南方過去一探究竟。

  可是那夜裡,隨著寒風隱約傳來的女人聲音,卻是清晰地告訴他們有什麼事情在發生。

  「這叫什麼事啊!」

  薛家婆娘狠狠踢飛腳邊的碎瓦片,柳葉彎眉倒豎起來,惡狠狠地罵道:「我就不信那小子,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等明天著,我下一劑猛藥過去,讓他半年不舉!」

  這話說得,讓謝情傷不由得渾身打個寒顫,很想賠笑著說幾句恭維話。

  可話到嘴邊,又改了腔調:「唉,沒用的,有那條孽龍在,你下的藥怎麼可能起作用。」

  「那咱們就這麼看著這樣的荒唐事進行下去?」

  「不看也不行啊。總會結束的,那條孽龍應該也不會自掘墳墓。畢竟,岳梓童對他和它來說,才是最最重要的。」

  謝情傷說著話,攙扶著自家婆娘從牆頭上下來。

  又是一個風雪夜。

  又是那個風雪中的春天夢。

  楊甜甜總感覺,這個夢是那麼的真實。

  楊廣不是第一次來夢裡找她,那時候整整兩三個月都是每天按時按點來,就像工作一樣,連遲到早退的功夫都沒有。

  可是,那時候的夢裡,無論楊廣再怎麼掐她。

  她的感覺神經都像是變得無比遲鈍,只是稍稍覺得那麼一絲絲疼痛。

  可多半年之後,楊廣再度臨幸,粗魯的行為,尤其是那雙黑手無情拍打在她的翹臀上時,無比真實的疼痛感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刺激。

  讓她體會到更加真實的舒爽。

  楊甜甜早就放開了。

  所以,對於楊廣的要求,她總是接受,甚至主動迎合,更會在那位帝王想要稍事休息的時候,反客為主,使出渾身解數去索取更多。

  老話說的好啊。

  幾十年的堅守,也擋不住瞬間的墮落。

  高貴典雅、美麗端莊的楊甜甜,在夢中絕對更加放浪形骸。

  反正是夢啊,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等她真正醒來,看到床榻上那已經乾涸的白色污漬之後,終於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懼。

  難道這不是夢?

  同樣的問題,李南方也在思考。

  當他睜開眼時,天色已經走到了黑暗的邊緣。

  周圍一片寧靜,只有長明燈的火苗不停烘烤擋風塑料薄膜的聲音。

  嚇得他趕緊換上新的長明燈,又重新三跪九叩,恭恭敬敬上香,補充了香爐里不知道什麼時候燃盡的香燭。

  一切就緒,他只想冷水洗把臉,清醒一下。

  結果看到水盆中倒映出來的影子時,再寒冷的天氣,也當不出他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

  他的脖子上,有兩道異常明顯的吻痕,手指尖更是纏繞著一根柔順的髮絲。

  頭髮是哪來的?

  吻痕又是怎麼出現的?

  李南方來不及思考這些,他只想努力記起來,夢裡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他記得那個女人應該是岳梓童的。

  沒錯,就是岳阿姨。

  雖說比岳阿姨溫柔,也比她更有韻味,但是相貌不會差別太大。

  昨天做這個夢的時候,他就很認真思考過。

  可能是因為,他真的要和岳梓童結婚了,不由自主會去想想結婚之後,她會是個什麼樣子。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這很正常。

  可怎麼到了今天,就變成「夜有所夢,日有證據」了呢。

  吻痕總不能是岳梓童啃出來的吧。

  這頭髮,也明顯要比岳阿姨兩三天沒洗過,油膩膩的頭髮,柔順很多。

  李南方嚇壞了。

  呆愣愣面對著一碰冷水,站在那好半天,直到師母出現,才把他從迷茫中拉回現實。

  「南方,吃飯了。守了一夜的靈,你也累了,吃過飯好好休息去。別因為盡孝道,就累垮了身子,你岳母如果知道的話,在那邊也不會安心。」

  「嗯,我明白,師母。」

  「好,南方你記住,她永遠都是你的岳母,無論以前多少荒唐事,對岳母一定要尊敬,明白嗎?」

  師母囑咐完這句話,轉身去另一間屋,喊岳梓童起床吃飯。

  李南方再次傻楞在原地。

  對岳母一定要尊敬?

  我什麼時候不尊敬岳母了。

  沒錯,是曾經有那麼一段,岳母給女婿擼的荒唐事。

  可師母怎麼突然間不相信她的南方了呢。

  她的南方始終都謹記教誨的。

  李南方被師母這麼一下莫名其妙的提點,弄得更加心神不寧,匆匆吃過早飯,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堪稱是天昏地暗,日月倒轉。

  要不是老謝家裡飄出來的滷煮兔肉香味,李南方一定睡他個天長地久。

  天色已黑。

  他迷迷糊糊爬起來,悄默聲地跑去老謝家,吃了半鍋兔子肉,喝掉大半的肉湯,才終於有了活著的感覺。

  能吃飽就是好事。

  何必在意薛家婆娘惡狠狠的目光,還有肉湯里怪了吧唧的中藥味。

  再度回到家中,跪了一整天的岳梓童,精神狀態依舊特別差。

  可看到李南方出現,她還是強打起精神,抱著小外甥的胳膊,依偎在他的懷中,輕聲說道:「南方,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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