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2章 一個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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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南方你給我回來,回來!」

  「李南方,我知道你就在這裡,你能看見我。你出來!」

  「我求你了,你出來吧。我再也不折騰了,我保證當一個相夫教子的好媳婦兒。我不在乎你身邊還有什么女人,我只求你出來見見我。」

  「你出來啊。讓我看見你,讓我見你一面就好。哪怕是你真的要走,走之前,讓我看看你,讓我聽你對我說句話不行嗎?」

  「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青山女子監獄的監區里,迴蕩著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嚎。

  誰也沒想到,岳梓童在衝進牢房並沒有如願看見李南方之後,會變成這個樣子。

  賀蘭小新嚇壞了。

  她不是沒見過岳梓童哭泣。

  上一次得知李南方因為花夜神而失憶,岳梓童也哭過,但淚水流過之後,她就重燃信心,還主動跑去大理要把李南方帶回來。

  那一次哭,只是單純的傷心。

  而這一次,賀蘭小新分明聽出來岳梓童哭聲中的後悔。

  傷心,還可以在其他人的安慰之下迅速恢復過來。

  可後悔呢?

  這世界上賣什麼的都有,就是沒有賣後悔藥的。

  岳梓童就是在後悔,她為什麼非要和李南方一較高下,為什麼非要逼著他的小外甥主動來見她。

  如果她在李南方剛回國的時候,或者是在知道他已經恢復記憶之後,主動放下那些莫須有的女人驕傲,直接站在他的面前,結果肯定大不相同。

  不需要什麼南方後宮聯盟,更不需要搞什麼威逼利誘。

  李南方是不會忍心在岳阿姨面前裝傻充愣的。

  他會跟著她回到花園別墅去。

  他會像當初最開始住進去的時候一樣,每天做飯給她吃。

  而她也只需要靜靜待在他的身邊,每天打打鬧鬧,偶爾撒撒嬌。

  然後兩人真正步入婚姻的殿堂,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趕來女子監獄的路上,岳梓童就想明白了這些,也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可是,一切都晚了。

  就像她來時路上擔心的那樣,不等真正見到李南方,他就已經走了。

  賀蘭小新猶在嘆息,傻童童如果早有這樣的想法,何必讓她新姐也跟著一起得不到男人滋潤。

  偏偏在這個時候,牢房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這份安靜來的是那麼詭異。

  岳梓童的哭聲戛然而止,新姐不由得以為她是傷心過度昏厥了過去。

  但岳梓童並沒有昏厥,只是兩隻手死死抓著李南方穿過的那身新郎禮服,張著嘴淚水橫流,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大悲無淚,大哀無聲。

  看到這樣的岳梓童,賀蘭小新徹底絕了埋怨她的心思。

  新姐只有心疼。

  因為每一次她覺得岳梓童對李南方的愛不過爾爾的時候,岳家主總會適時將其心中的愛意用更加痛入骨髓的方式展現出來,令蛇蠍一樣的賀蘭小新也升不起任何鄙視的心思。

  新姐慢慢走過去,抱住了睜著眼睛無聲哭泣的岳梓童,她想以一個男人的姿態給童童可以聊以安慰的肩膀。

  可惜,就算她真的是個男人。

  她也不是岳家主深愛的李南方。

  此時此刻,唯有李南方出現,才能讓岳梓童從這種悔斷腸的悲哀中恢復過來。

  李南方也想出現。

  其實在岳梓童發出第一聲哭嚎的時候,李南方就想從幾百米外的監獄監控室里衝出來,衝到他小姨的身邊。

  她如此愛他,愛到不想失去。

  他又何嘗不愛她,愛到不忍傷害。

  但是,李南方僅僅做出個轉身的動作,就聽到了沈輕舞的聲音。

  「去,去找她。然後我就可以把你頭頂上『很重要』那三個字徹底摘除掉。」

  沈輕舞這句話說的很輕。

  就像是,在說一件阿貓阿狗搶食吃的小事情。

  可李南方的腳步卻不得不因為她這句話而停止。

  「我好像從來都沒得罪過你。」

  李南方面對著房門,頭也不回地說道。

  他聽得出沈輕舞話中的威脅意味,這種威脅不僅僅是針對他本人,還有與他存在親密關係的所有人。

  他堅信,只要他敢擅自走出這扇房門。

  隨後就是沈輕舞狂風驟雨般的報復,讓他無法承受的報復手段。

  正因為聽出來了,他才納悶沈輕舞為什麼是這樣的姿態。

  「你得沒得罪我,是我說了算。就想你現在不經我允許走或是不走,你自己說了算一樣。你決定走不走,我決定放過你身邊的誰,或是不放過誰。」

  沈輕舞沒有把話挑明。

  她傻了,才會告訴李南方,老娘差點被你玷污了保存三十多年的清白。

  她不說,李南方就不知道。

  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只會讓誤會越來越深。

  「我只去和她道個別,最多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這也不行嗎?」

  李南方聳起來的肩膀慢慢垮下去,不再是背對過去,而是轉身面對沈輕舞用一種乞求的姿態說出這句話。

  不過他接下來要做什麼,去和自己心愛的人道個別這種要求過分嗎?

  絕對不過分。

  可是,沈輕舞不允許。

  「我說了,要不要去是你說了算。不過,就像你信不信京華岳家的家主在我眼裡也不過爾爾一樣。你儘管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也可以盡情做我想做的事情。」

  沈輕舞翹著二郎腿,好像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

  偏偏她那翹起嘴角展現出的微笑,分明是表露出「你不聽話,我就殺你全家」的態度。

  李南方沒再說話,邁步走到監控台前,伸手關閉了顯示岳梓童傷心欲絕的監控畫面。

  這樣的動作,讓沈輕舞特別的開心。

  原本按照正常節奏,沈輕舞要在李南方離開之後,打著為花夜神討回公道的幌子,好好治治岳梓童,以此來消弭她差點被李南方給玷污的怒火。

  但現在看到岳梓童傷心欲絕,李南方無能為力的場景。

  沈輕舞突然心情好了起來。

  原來愛情才是折磨一個人的最佳手段,讓相愛的人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是這麼解恨的一件事。

  既然能夠解恨,何必再去浪費心思動手呢。

  不知不覺間,沈輕舞準備放手了。

  想當初,荊紅命得知沈輕舞差點毀在李南方的手裡後,以最快的速度打過來電話。

  荊紅命要求沈輕舞,不准讓岳梓潼看見李南方,就是想到了會有此刻這樣的局面出現。

  李南方只是短時間的生氣,岳梓童也只是短暫的傷心,用這種極小的代價來撫平沈輕舞的憤怒。

  不得不說,荊紅命真的是算無遺策,把沈輕舞的心態也算計進去,成功避免了更壞的結果發生。

  但老話說的好,「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荊紅命漏算了李南方的嘴損程度。

  「怪不得快四十的人了,還是個處,說白了就是欠草!」

  李南方慢悠悠一句話。

  隨後就能看到沈輕舞的表情像過山車一樣,從極度舒爽變成極度憤怒。

  沈輕舞沒有掩飾自己的心情變化。

  依靠表情來掩飾心情,那是弱者經常做的事情,就像當手下的面對老大時,無論心中多麼厭恨不把他當人看的的老大,都必須笑臉相迎。

  而強者是不會這麼做的。

  因為他們只會給別人甩臉色,用不著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所以沈輕舞自然而然表現出了憤怒。

  能讓這個女人氣的展現出想殺人的心思,李南方也很開心。

  「我說的不對嗎,如果不欠草的話,總麼會有閒功夫在這裡敲著二郎腿說話。像你這樣的女人,是不會有男人願意放你下床的。別誤會,我誇你長得漂亮呢。」

  李南方很認真地看著沈輕舞,翹起嘴角伸出舌頭來舔了下嘴唇。

  那動作就像是,他便是那個不放沈輕舞下床的男人。

  倘若荊紅命、不,哪怕是帶上胡老二、謝老四、秦老七一起,這龍騰四大鳥人都在這裡,看到李南方敢這樣和沈輕舞說話,絕對會齊齊衝過去,大嘴巴子扇過來。

  然後,喝令李南方立刻給姑奶奶道歉。

  不是說龍騰幾人有多慫,而是他們為了李南方好,不想讓他平白招惹大麻煩。

  被一個守身如玉三十多年的女人嫉恨上,那結果能好嗎,李南方現在也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了,難道就沒考慮過後果?

  就不怕禍從口出,看到自己給身邊人惹來麻煩而後悔?

  李南方怕。

  確切的說,他剛才那句話說完之後,就無比後悔了。

  因為他都沒看清沈輕舞的動作,只感覺眼前一花,這位沈家大小姐,就把一把水果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特麼,怎麼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這女人的身手這麼變態?

  李南方自詡身手高強,尤其是體內有黑龍協助,一旦他發起瘋來,龍騰高手都要兩人以上聯手才能把他制服。

  再加上最近這段日子,明顯感覺到黑龍成長了很多。

  他都感覺龍騰四人聯手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可就這麼自命不凡的李南方,剛才竟然完全沒看清沈輕舞的動作,就被人把刀給架在了脖子上。

  只是這麼個簡單的動作,讓他忽然間明白過來。

  沈輕舞如果真的要殺他,是不可能給他動用黑龍力量的機會。

  剛才刀都架在脖子上,他丹田氣海里的黑龍才意識到危險臨近,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沈輕舞已經收斂了所有殺氣。

  「嘿,姑奶奶,您別忘了我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俗話說,能屈能伸才是真男人。

  眼看腦袋掉了,你要是還說不過碗大的一個疤那種話,絕對是白痴行徑。

  又沒牽扯到國破家亡的民族大義,平生不讓李南方在一個變、態老處面前認慫。

  「哈哈,好,李南方你很好。你最好期待你可以一直很重要。」

  沈輕舞嗤笑一聲,隨手扔掉那把水果刀。

  隨著她的動作,立刻便有兩名身穿軍裝的青年邁步進來,做出邀請李南方離開的動作。

  李南方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監控器。

  那上面有一個畫面已經黑了下去,卻是他揮手告別小姨的唯一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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