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5章 我就是來看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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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在沈存冒關掉音箱後,他們父子又聽到的少女叫聲,不是沈雲在的,而是這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的黑衣女人,在他們背後發出來的。

  很明顯,黑衣女人發出來的叫聲,和沈雲在的叫聲截然不同。

  沈雲在是在中了極度催、情之藥後,再也無法控制生理上的迫切需要,才從骨子裡發出的求愛叫聲。

  委婉,動聽,帶著濃濃地浪兮兮。

  可黑衣女人發出的叫聲,不但一點不委婉,一點不動聽,一點不浪兮兮——還相當地生硬,甚至還帶有難聽地的鐵器摩擦時,才會有的刺耳。

  只是當時沈家父子滿心都是沈雲在,所以在她現場效仿自音箱裡傳來的叫聲時,哪怕一點都不像,他們也沒分辨出來,只以為音箱沒有關。

  現在分辨出來了。

  正如沈明清猛地回頭,和黑衣女人四目相對的瞬間,就讀懂了她的眼神。

  憑良心說,已經接近八旬的沈明清,從沒見過一雙如此漂亮的眼眸。

  清澈,黑黝黝,就仿佛一口萬年不波的古井。

  偏偏又是那樣的亮,仿似寒冬午夜裡,天邊最亮的那兩顆星星。

  多麼美麗,迷人的眼眸啊。

  可為什麼這雙眼眸的住人,在極力效仿被巨蟒糟蹋的沈雲在?

  又是為什麼,這雙眸子裡,帶著濃濃地興趣?

  這就證明它的主人,覺得沈雲在慘遭巨蟒糟蹋後,覺得很有趣,很好玩。

  更證明了,這個黑衣女人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

  如若不然,她絕不可能效仿沈雲在在尖叫。

  她!

  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她,又是誰?

  藏龍山莊是隨便遊客買票前來參觀的五A級景區嗎?

  當然不是。

  這兒是沈家祖傳上千年的禁地,其防禦等級,絕對能和南韓的軍事禁區相比較。

  閒雜人等只要接近藏龍山方圓五百米內,就會被勸退的。

  當然了,某個自以為很牛比的傢伙,可以仗著很牛比不聽勸告,非得嚷著要來山上撒泡尿,再用手指蘸醬、哦,不,是蘸著尿液,在牆上寫下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某某某到此一游。

  那樣,藏龍山的警衛,就可以很乾脆的掏出槍,一顆幾毛錢的子彈,把他腦袋給轟碎了。

  上千年來,從沒有誰能擅闖過藏龍山。

  在沒得到允許時,就連老鼠都不能擅自上山!

  那麼,這個黑衣女人,又是怎麼出現的呢?

  最,最最讓沈明清父子震驚的是,她竟然能在悄無聲息間,出現在監控器門口。

  監控器是什麼地方?

  如果把七號房比做人的心臟,那麼能時刻關注心臟動靜的監控器,就是大腦。

  心臟和大腦,可是人體最最關鍵的部位,肯定會加倍防範的。

  千百年來,也唯有當代家主,和未來繼承人有資格來這兒的。

  監控室周圍,更有不下十個精銳在守衛。

  那些守衛呢?

  在黑衣女人出現之前,都干毛線,打毛衣去了嗎?

  「李明都,李明都,你給我滾過來!」

  沈明清盯著黑衣女人那雙絕美的雙眸發呆時,耳邊傳來兒子憤怒的咆哮聲。

  李明都是藏龍山的護衛頭子,總管所有的安全。

  現在忽然有個神秘的黑衣女人,出現在了禁地大腦位置,那就是李明都絕對的失職啊,沈存冒能不憤怒嗎?

  「不用喊他了。」

  沈明清被驚醒後,卻冷靜的很,緩緩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已經死了。」

  他的話音未落,黑衣女人說話了:「李明都沒有死。」

  沈明清一雙老眼,猛地眯了下:「你,認識李明都。」

  從黑衣女人能說出李明都的名字,說他沒有死來判斷,沈明清心思電轉間,就認定她認識他:「原來如此。呵呵,我真是做夢都沒想到,我精挑細選的絕對心腹,竟然背叛了我。」

  也唯有李明都背叛了沈家,才能輕易讓黑衣女子出現在了這兒。

  「呵呵。」

  黑衣女子也笑了下,那雙眸子裡浮上的全是不屑,淡淡地說:「李明都算是什麼東西,也配認識我。」

  沈明清愕然。

  李明都雖說只是沈家的爪牙頭領,主要工作也是守護藏龍山,可他一旦回到市區,那就是連漢城警局局長見了後,都得親切打招呼的存在。

  宰相門房七品官這句話,並不只適合華夏官場的,在南韓同樣有市場。

  所以就說李明都其實算是個大人物了,但黑衣女子卻以極度不屑的語氣,說他算是什麼東西。

  看出沈家父子都滿臉懵逼後,黑衣女子懶洋洋地解釋道:「我知道那個廢物,是因為我在上山時,恰好看到他正帶著幾個爪牙,去山下盤查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女人。他的爪牙,尊稱他為名都君,那麼他就應該是李明都了。」

  「原來是這樣。」

  沈明清這才恍然大悟,抬手擋住了要走向黑衣女子的兒子。

  本來嘛,看到侄女慘遭巨蟒強女干後,就被刺激到每根神經都在顫抖的沈存冒,滿肚子的邪火無處發泄了。

  現在剛好有個不知好歹的臭女人,忽然出現,那麼豈不是最好的出氣筒嗎?

  很明顯,沈明清要比兒子冷靜許多,才能及時攔住他。

  被攔住後,沈存冒剛要說什麼,就被沈明清狠狠瞪了一眼。

  父子連心,心有靈犀。

  沈存冒被狠狠瞪了一眼後,立即就意識到他犯錯了。

  黑衣女子既然能在悄無聲息間出現在這兒,又不是李明都放水,那麼她在來的一路上,肯定擺平了所有看到她的護衛了。

  藏龍山上的護衛,可都是很牛比的存在。

  唯有遇到更牛比的存在——時,才會不牛比了。

  沈存冒動腦子還行,但要是論起動武,他的跆拳道五段資格證書,純粹就是一張廢紙。

  敢和在悄無聲息間就擺平很多牛比般存在的護衛動身,貌似和找死沒太大的區別。

  攔住兒子後,沈明清才又看向了黑衣女子,問出了早就該問出的問題:「你,是誰?」

  「楊逍。」

  黑衣女子說著,雙手環抱在胸前,扭著窈窕的腰肢,走了進來。

  「什麼?」

  沈明清稍稍有些耳背,沒聽清楚她說的名字。

  「楊逍。楊樹的楊,逍遙的逍,楊逍。」

  楊逍的心情應該很不錯,不然她才不會和沈明清廢話呢。

  「楊逍?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看著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四處打量屋子的楊逍,沈明清又問:「請問楊小姐,您來藏龍山所為何事?」

  平時沈明清和年輕人說話時,可不會這樣客氣。

  但現在,如果能讓楊逍自動退去,休說是讓他說客氣話了,就算讓他彎腰躬身,再送上不菲的盤纏,說歡迎下次再來,也不是不可以的。

  該強硬時就強硬,該服軟時就服軟,這才符合華夏所傳的「能大能小是條龍,能屈能伸是英雄」真諦。

  「別這樣客氣,看在你一把年紀,又快死了的份上。」

  楊逍慢悠悠地說:「我來這兒,就是為了看熱鬧。」

  如果此時有人站在門外聽他們說話,肯定不會察覺出楊逍在說話時,其實抬手接住了一個東西。

  那是半截水杯。

  水杯碎裂後,鋒利的茬口犬牙交錯,就像好多把短匕那樣,被實在受不了的沈存冒,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砸了過來。

  好像白玉雕刻而成的縴手,看似從容不迫的隨便一招手,就接住半截水杯的動作,是那樣的優雅,出塵。

  就仿佛絕世美女,抬手拈花那樣。

  誰要是企圖用殘杯割壞這隻手,那絕對是罪大惡極的。

  可這也不能怪沈存冒啊。

  誰讓楊逍如此的狂妄了!

  你聽聽她剛才都說什麼了,說沈明清別這樣客氣,都一把年紀,又快要死了的份上——她這不是詛咒人嗎?

  身為人子,沈存冒的教養就算再好,也不能任由他爸被詛咒,卻狗屁都不敢放一個啊。

  更何況,楊逍又說她來藏龍山,就是看熱鬧,看熱鬧——

  沈存冒能忍,才怪!

  一個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臭女人,仗著厲害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殘酷的事實證明,厲害的牛人,確實能為所欲為的。

  在沈家父子的四目注視下,輕飄飄接住半截瓷杯的楊逍,不,是那隻白玉雕刻把的縴手,緩緩一縮。

  喀嚓,咔咔咔的一陣輕響,白色的粉末,就從那隻縴手中的指縫中,緩緩地灑落,隨風飄揚。

  楊逍就像是在變戲法。

  那麼結實,能把人手扎個透心涼的半截瓷杯,竟然被她那隻柔若無骨的雪白小手,給抓成了粉末。

  關鍵是,也沒看到她用力,更沒看到被刺破的血跡。

  就仿佛,半截瓷杯,根本不是瓷杯,而是干酥了的麵包。

  恐懼,自沈存冒腳底板下,嗖地竄了上來,渾身也開始輕顫了起來,嘴裡喃喃說道:「鬼、鬼——她,她是鬼。」

  如果楊逍不是鬼,怎麼能做到這種事?

  尤其她此時看向沈存冒的眼神,是那樣的陰森,可怕。

  屋子裡的氣溫,驟然下降好幾度。

  楊逍緩緩張開毫無瑕疵的白玉手掌,任由瓷杯的殘餘粉末自然飄散後,抬腳走向了沈存冒。

  她要殺人了。

  只因沈存冒對她砸了個半截瓷杯。

  「等、等等!」

  就在沈存冒被一團冷森的殺意給籠罩,全身肌肉僵硬,再也無法後退半步時,沈明清忽然說話了。

  與此同時,他抬手把兒子扒拉到了身後,看著楊逍,一字一頓的說:「請你,放過他。我可以,死。」

  世界上絕大多數父親,無論現年多大,兒子可能比他還要優秀,但當危險來臨時,父親總能像兒子三歲時被一條惡狗追來時,及時擋在他面前,給他撐起一片天。

  父愛,無疆。

  楊逍看著沈明清,稍稍沉默了下,才淡淡地說:「其實,我也不是太想殺人。因為,他可能有些不喜歡我殺人吧?」

  「他?他是誰?」

  沈明清呆愣了下,脫口問。

  「等會兒,你說不定就能看到他啦。」

  楊逍說著,抬手揪住蒙面的黑紗,輕輕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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