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4章 月上中天之共同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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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天來,段襄幾乎每晚都會做夢。

  惡夢。

  惡夢中,反覆重複她在長城上,被李南方打斷腿的那一幕。

  沒誰喜歡總是做這種惡夢,尤其是這種惡夢。

  段襄自然也是這樣,更知道要想不做這種惡夢的辦法,唯有兩個辦法。

  第一,她死。

  人死了後,就不會做夢了。

  第二,李南方去死。

  只要李南方死了,大仇得報的段襄能肯定,她以後再做夢時,只會從夢裡笑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總是驚恐地尖叫著,霍然睜開眼後,才發覺她躺在家裡床上,而不是在長城上,額頭冷汗淋漓。

  根本不用問,段襄當然中意第二個辦法了。

  只是她能搞掉李南方嗎?

  殺死李南方,對於段襄來說,好像比自殺還要難一些。

  可再難!

  段襄也堅信,總有一天她能得償夙願。

  哪怕李人渣莫名其妙的失憶了,改名為葉沈,成為了段家的女婿。

  「就先讓你風光一段時間吧。但我早晚都會找到機會,讓你去死。」

  緩緩推著輪椅的段襄,走在人群最後面,死死盯著段老身邊的李南方背影,在心中說道。

  「唉,襄兒,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去告訴老爺子,說你腿上有傷,不方便陪同段家的新女婿了。」

  始終陪伴在女兒身邊的老五家,當然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這才滿臉沮喪的嘆了口氣。

  相比起女兒來說,老五家算是旁觀者清的。

  無論她有多麼的希望,又有多少的陰狠手段,能藉助「主場之利」,讓李南方莫名其妙的喪命,她都不敢這樣去做。

  老五家為人雖說跋扈了些,可為人卻不傻。

  當她看到段老親自出迎後,就知道絕不能幫女兒完成夙願,順便狠抽老四家的臉了。

  因為李南方對於整個段家來說,有著不一般的用處。

  如果老五家為了幫女兒報仇雪恨,把李南方給搞掉——大理段氏,就完了。

  李南方背後那股子灰色勢力,會放任他死在段家,卻屁都不放一個嗎?

  好吧。

  即便是那些人連屁都不放一個,那麼李人渣明媒正娶的老婆,和他的未婚妻呢?

  那可是兩股,單論哪一股都不輸給大理段氏的力量。

  大理段氏再怎麼牛,也扛不住那兩股力量的竭力打擊。

  於是,大理段氏就會像地震中的高樓那樣,迅速轟然倒塌。

  沒有了段家,段老五一家人,又算什麼呢?

  到時候,還不是想讓人家怎麼收拾,就怎麼被收拾啊?

  所以,老五家才很清楚李南方絕不能在段家出事,更希望女兒能夠看開些,先為當前大局所著想。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媽,我沒事的。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你不在場,會給某些人創造出在爺爺面前搬弄是非的機會。」

  段襄抬頭看了眼母親,強笑了下,推著輪椅轉向:「我去那邊吹吹風。放心,我沒事的。」

  「嗯,想開就好。唉。」

  老五家又嘆了口氣,這才快步追向了前面的人。

  等大家都走進山莊的二門後,段襄才催動輪椅,走向了西邊。

  西邊是個小公園,占地面積不是很大,裡面種滿了高品質的茶花。

  催著輪椅來到小公園的南邊平地上後,段襄後腦靠在椅背上,默默地看著這會兒大了很多的小亮點,強迫自己從對李南方的恨意內退出來,開始分析這些車子的來意,以及來者會是誰。

  叮叮咚咚。

  手機忽然響了,把想到入神的段襄嚇了一跳。

  手機來電顯示的號碼,是個陌生號碼。

  段襄直接拒接。

  但很快,手機就再次響了起來。

  段襄煩了,接聽後立即喝問:「你誰啊你?」

  「段襄,段二小姐是吧?」

  一個優雅,有磁性的男人聲音,自手機內傳了出來。

  「是。我的段襄,你是誰?」

  段襄愣了下,語氣稍稍有所緩和。

  既然對方能叫出她的名字,就證明沒有打錯電話。

  「抱歉這麼晚給你打電話。」

  男人在那邊先表示歉意後,才自我介紹道:「我是岳清科。」

  「岳清科?」

  段襄眉頭皺了下,脫口說道:「我不認識你。」

  她確實不認識岳清科。

  堂堂地岳家第三代中的出類拔萃者,段襄竟然沒聽說過岳清科的名字,這倒不是說她太狂妄了。

  而是因為岳清科此前的「知名度」,也著實低了些。

  在過去的數年內,大家提到岳家有數的人物後,除了備受國民尊敬的老岳,就是岳臨城兄弟倆,以及少奶奶龍城城了。

  無論岳臨城兄弟倆為人有多麼的不靠譜,他們都是響噹噹地岳家第二代。

  尤其岳臨城,更是當過一段時間的家主。

  段襄知道龍城城,則是因為她太強勢了,岳清科只能藏在她頭頂上光環的陰影中——每一個成功女人的背後,都有個默默奉獻的男人,就是這個意思了。

  聽段襄這樣說後,岳清科肯定有些尷尬,唯有再次介紹道:「我父親,是岳臨城。」

  他在提到岳臨城後,段襄恍然大悟:「啊,原來是岳窩、是岳先生。請問,您這時候找我,有什麼事嗎?」

  差一點,段襄就脫口說出「岳窩囊」三個字。

  岳窩囊的名字,還是龍城城在岳家當少奶奶時代,大家在提到她丈夫是誰時,給取的「雅號」。

  「呵呵,很重要的事。」

  岳清科再次尷尬的笑了下,隨即正色說道:「是這樣的,我想請問段二小姐,現在有心上人嗎?」

  「什麼?」

  段襄再次愣住。

  如果是換做別人,問段襄這個問題後,她肯定會張嘴就罵:「靠!你誰啊你?我有沒有心上人,管你毛線的事。你誰啊你,操這麼大的心。」

  但對方是岳清科。

  哪怕他是被人看不起的岳窩囊,先被老婆壓著,現在又被個女家主給可勁兒打擊,可他終究是京華岳家第三代的嫡孫。

  而且段襄上次去參加岳梓童的婚禮時,好像也聽人說起過,岳清科在和龍城城離婚後,男人氣概大爆發了。

  所以呢,就算她對岳清科這個突兀的問題,給問的很不爽,卻也得忍著。

  應該知道段襄此時心裡是怎麼想的岳清科,緩緩地解釋道:「段二小姐,您別誤會。我冒然問您這個問題,是我思考了很久之後,才在今夜的此時,鼓起勇氣給您打的電話的。」

  段襄用力抿了下嘴角:「願聞其詳。」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岳清科在說出這句話時,語氣鄭重的不像話。

  段襄卻不明白:「岳先生,我怎麼不明白您究竟想說什麼?」

  岳清科自顧自地說:「李南方。」

  「李、李南方?」

  段襄眉梢猛地挑了下。

  每次她在聽人說起李人渣的名字時,都會有這種反應。

  岳清科沒有再說話。

  這是因為他很清楚,他得給段襄一點時間,來消化他說的這番話。

  十幾秒鐘後,段襄說話了:「你和李南方,有什麼仇恨?」

  她沒問岳清科,是怎麼知道她把李南方當做仇人的。

  段家四鳳中的老二段襄,在長城上被李人渣打斷腿,在這個圈子裡來說,並不是什麼秘密。

  依著岳清科的身份地位,知道這件事當然很輕鬆了。

  她只想知道,岳清科怎麼會把李南方當做仇人。

  雖說李人渣的未婚妻讓岳家父子汗顏,可他終究還沒有正式成為岳家的姑爺,那麼岳清科也沒必要如此鄭重地,把他當做敵人。、

  岳清科反問道:「我想段二小姐您該知道,我已經和龍城城離婚了吧?」

  這件事,在段襄的這個圈子裡,同樣不是秘密。

  她低低地嗯了聲後,岳清科又問:「那您知道,我為什麼要和龍城城離婚呢?」

  「我怎麼知道呢?」

  段襄有些不喜歡岳清科的這種談話方式,隨口回了句後,才猛地醒悟:「難道說,是李南方蠱惑你們倆離婚——不對啊。他就是個人渣罷了,充其量只是你們家現任家主的未婚夫,還沒有能左右你們夫妻離婚的能力。」

  「他有的。」

  岳清科的聲音,忽然陰狠了起來:「他給我戴了綠帽子。」

  「啊?」

  段襄驚呆。

  現代社會中,夫妻某方給對方戴綠帽子這種事,實在算不上多了不起的事,說是大興世道可能過分了些,但人們在聽到這種事時,絕不會感到驚訝。

  段襄被驚呆,是因為岳清科和龍城城的身份,可不是普通小夫妻。

  問都不用問,段襄就知道岳清科當年迎娶龍城城,是兩家聯姻的結果。

  至於他們能不能相愛,壓根無法與他們兩家有沒有聯姻關係重要。

  所以早在聽聞岳清科倆人離婚後,段襄還以為是兩大家族出現了內部矛盾。

  卻是做夢都沒想到,他們離婚,是因為李南方給岳清科戴了綠帽子。

  可段襄在稍稍清醒後,還是覺得岳清科因為李人渣給他戴了綠帽子,就全然不顧兩家的合作而離婚,有些太「小題大做了」。

  她剛生出這個念頭,岳清科又說話了:「非但如此,龍城城那個賤人,還給他生了個兒子。」

  段襄嘴角,猛地挑了下。

  如果說龍城城與李人渣通姦,給岳清科戴頂大帽子這件事,還能被他所原諒,以顧全大局的理由。

  那麼,龍城城和李人渣有了私生子的事實,則是任何男人都無法忍受的。

  尤其是最注重血統的豪門世家。

  岳清科老婆讓他「喜當爹」後,他們只是離婚,而沒有把龍城城、李人渣這對姦夫淫婦給弄死,就已經證明他相當寬宏大量了。

  當然了,他不寬宏大量也不行。

  畢竟這對姦夫淫婦都不好惹,岳清科又是出了名的窩囊廢,能夠鼓足勇氣和龍城城離婚,就已經很不錯了。

  「抱歉。」

  段襄清醒過來後,才喃喃問道:「但我不明白,岳先生您怎麼會和我說這些。」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了。」

  岳清科說的第一件事,是讓段襄相信他們有個共同的敵人。

  「是什麼?」

  「我想親自向段二小姐您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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