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7章 你到底要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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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

  在李南方看來,天有沒有亮,取決於他的肚子會不會喊餓。

  如果是咕嚕嚕的叫,哪怕伸手不見五指,那也是天亮了,需要起來吃飯。

  如果肚子沒叫呢?

  對不起,外面天上掛著的太陽,就是個特大號電燈泡罷了。

  他已經醒來的夠晚了,岳梓童卻醒的比他還要晚。

  岳梓童嘴角流出了晶瑩的哈喇子,還在美夢中徘徊。

  李南方很奇怪,明明很漂亮的女孩子,怎麼在睡覺時,會有哈喇子流出來呢?

  這可是極大影響了她的光輝形象。

  尤其她睡覺的姿勢,實在不敢讓人恭維。

  一根腿騎跨在李老闆身上不說,一隻手還伸進了他褲子裡——仿佛唯有這樣,她才會有安全感似的。

  李南方看了她很久,才輕輕嘆了口氣,剛要把她的手拿出來時,卻見她叭嗒了下嘴,夢囈似的說:「如果我聽到別人說我睡覺時的這些壞習慣,你就死定了。」

  「你會讓我怎麼死?」

  「我有十八種無痛死亡法,可以供你選擇。你不知道該選哪一種,我可以無償推薦給你。」

  「既然知道自己睡姿很銷魂,怎麼不改一下呢?」

  李南方終於狠心,把她的手從褲子裡拿了出來:「忽然想到了一句話。」

  「什麼屁話?」

  岳梓童睜開眼,抬手擦了擦嘴角,又姿勢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看著又把腦袋鑽進自己懷裡的岳梓童,李南方說:「很想和你一起起床。」

  我想和你一起起床這句話,和近代詩人徐志摩有關。

  通俗的解釋呢就是,我想和你一起睡覺是流氓,我想和你一起起床是徐志摩。

  「哼哼,敢在本宮面前拽文嚼字的,還真是關夫子門前耍大刀。」

  岳梓童貓兒般的哼哼了兩聲,抬起頭說:「不過,鑑於你對本宮的一往情深,我這次就原諒你的流氓行為。但下不為例——小外甥?」

  李南方真心反感在這種狀態下,她喊他小外甥,當然不會答應了。

  「小外甥?」

  岳梓童又叫了聲,右手在他肋下狠狠掐了把。

  李南方吃痛,唯有問:「幹嘛?」

  「不幹嘛,就是想叫你。小外甥?」

  「嗯。」

  「小外甥?」

  「有病了吧你?」

  「小外甥,本宮問你兩個問題。」

  岳梓童又伸出兩根白生生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下:「你想先聽哪個?」

  如果一個人對人說,你想先聽哪個時,前提都會說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可人家岳梓童,卻不屑這樣說,只說有兩個問題,問李南方先聽哪個。

  李南方知道這娘們現在滿腦子都是黃白之物,不能和她一般見識,不然肯定會被氣死的。

  於是就伸手,把那她一根中指按了下去:「我先聽這個好了。」

  「好。」

  岳梓童問:「我們做過幾次了?」

  「什麼做過幾次?」

  李南方有些不解。

  岳梓童又舉起左手,伸出三根手指,逐一彎曲:「第一次呢,是在洛杉磯某個破酒店的浴缸里。第二次呢,則是在本宮的閨房裡。最後一次呢,則是在西邊那條小河裡了。」

  李南方這才明白,她所問的第幾次,是這個問題:「你自己都記得清清楚楚,還用問我麼?」

  「我真正想問的呢,是你想不想在這艷陽高照,鳥語花香的美麗早上,圓了我們三番兩次都不曾盡興的遺憾。」

  岳梓童的臉,開始慢慢地變紅。

  雙眸里,也有水波在流動。

  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在香甜的睡過一覺醒來後,那方面的火氣都很大。

  尤其那方面的功能,已經被楊逍暗中改造過的李南方,更是堪稱此中翹楚。

  別看昨天上午,他在那邊的山洞裡,他對展星神策馬奔馳了數個小時,但剛才醒來之前,那兒就已經猙獰到搖頭擺尾了。

  睡覺時不老實的岳梓童,也給他推波助瀾了。

  要想讓他說不想,那純粹是自欺欺人的。

  更何況,三番兩次都是半途而廢,也真夠遺憾的。

  如果能在這個鳥語花香,太陽快要爬上頭頂的大清早,倆人性趣所致把遺憾給彌補上了,那絕對是一樁千古美談的。

  「當然,當然想了。」

  李南方舔了舔好像瞬間就乾涸的嘴唇,左手順著岳梓童的衣領伸了下去。

  就在他的魔爪剛要有所動作時,岳梓童又說:「可我是你小姨啊。你欺負我,算不算是違背了倫理?」

  李南方閉上眼,嘆了口氣,把右手縮了回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娘們就沒打算和他做那事。

  那樣說,純粹就是耍著他玩兒。

  不然,她也不會在還沒正在進行時,提醒他,她是他小姨了。

  她也是在玩火。

  難道,她不知道剛飽飽睡過一覺的男人,是最可怕的嗎?

  李南方真要撕下臉來,說你他麼是我小姨,那又怎麼樣啊,老子辦的就是小姨——她也得受著。

  可他沒有這樣做。

  岳梓童的雙眸里,閃過一抹痛苦的失望。

  她確實在故意玩火,撩撥他。

  但她卻希望,他能大吼一聲撲在她身上。

  他沒有。

  那是因為,他——已經沒有了自信心。

  他的自信,在遭到隋月月的沉重打擊後,居然連岳梓童的故意玩火,都勾不起來。

  「我會讓你回到從前的。」

  岳梓童在心中默默地說了句後,左手扒開李南方的左眼眼皮,右手食指在他眼前晃了下,開始說他的第二個問題:「你現在這樣子和我在一起,有沒有背叛某女的罪惡感?」

  李南方睜開眼,慢慢推開了她的手,沉默片刻才說:「有。」

  岳梓童所說的某女,自然是花夜神了。

  花夜神是李南方明媒正娶的妻子,舉世皆知。

  無論花夜神有多麼大的容人之量,也無論岳梓童有多麼的在意李南方,可他如果背著她,此時做那種事,就是背叛她,對不起她。

  李南方的回答,早就在岳梓童的意料中,又問出了接下的問題:「那你該怎麼辦呢?是忍心看著我孤老十五載,還是眼睜睜看著我伏在別的男人懷抱中呢?」

  岳阿姨每次伸出兩根手指,卻問出至少三個以上的問題習慣,李南方早就習以為常了。

  這很符合她說話不算話的好習慣,但李南方並不是太在意。

  他在意的是,岳梓童在問出這兩個問題時,所深藏著的某些含義。

  如果李南方始終把花夜神當做妻子,那麼岳梓童就會成全他們,絕不會讓小外甥動她一根汗毛。

  剛才曖昧的試探過後,她以後都不會再這樣了。

  他要想把她溫香軟玉抱個滿懷,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也簡單,那就是他必須離開花夜神。

  岳梓童的驕傲,絕不允許她能像賀蘭小新那樣,心甘情願的給李南方當情人。

  她寧可在此後的十五年內,眼巴巴看著李南方和花夜神演繹浪漫,也不會那樣做。

  非但不會給他當情人,而且還極有可能在心灰意冷下,撲進別的男人懷抱。

  這就是在威脅李南方了:「要麼踹開花夜神。要麼,就看著我和別的男人一起浪。」

  岳梓童這層意思表達出來後,剛才就已經開始在李南方身體裡緩緩翻騰的黑龍,立即消停了下來。

  很長時間,李南方都沒說話。

  只是看著懷裡的女孩子。

  她距離他是這樣的近,身子挨著身子。

  可她又是距離他那樣遠,遠到他只要一鬆手,她就會被從紗窗外吹來的風帶走。

  岳梓童沒有躲避他的目光,和他久久的凝視著。

  眸光清澈,如冰。

  哪兒還有半點要和他纏綿的樣子?

  李南方嘴巴動了好幾下,才低聲說:「我、我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

  當他牽起花夜神的手,向坐在椅子上的楊逍行禮那一刻起,就已經把他當做終生妻子了。

  只要她不和背叛他,不和別的男人私奔,李南方就會對她好一輩子。

  尤其是在隨後的那場曠世婚禮上,花夜神為救岳梓童,被混在人群里的楊逍,用一根筷子給刺成重傷呢?

  李南方更不會為了岳梓童,而拋棄她了。

  他覺得,他要真那樣做了,老天爺會立即來個晴天霹靂,哪怕他躲在烏龜殼裡,也會把他劈成粉末的。

  可是——李南方就能眼睜睜看著岳梓童,撲在別的男人懷抱中嗎?

  當然不能!

  但不能,又能怎麼樣?

  有本事,他把花夜神一腳蹬開啊。

  抉擇。

  這個詞,都無法形容李南方當前的心理活動。

  唯有艱難的實話實說,不知道。

  「可我卻知道了。」

  岳梓童笑了下,翻身爬起,右手食指在他腦門點了下,嬌嗔道:「你總是一副優柔寡斷的性格。捨得,又不捨得。就你這樣的人,怎麼能做得成大事?」

  李南方很想告訴她,說他本來就是那種胸無大志,混吃等死的。

  壓根就沒想過要做什麼大事。

  做大事是很累的。

  人活這一輩子不容易,為毛不輕鬆愜意的活著,總是折騰個什麼呢?

  就算再能折騰,成為主宰世界的那個牛比,又能怎麼樣?

  還不是百年後,也會化為一捧黃土麼。

  再過百年,說不定就會有小孩掏出傢伙往他墳頭上撒尿。

  平平淡淡,平平凡凡的才是真。

  道理是如此的簡單,為什麼聰明人都看不穿呢?

  就在李南方看著岳梓童趿拉著小拖鞋,走向洗手間那邊的背影,在心裡這樣想時,她卻又回頭:「哦,對了,還有個問題。這個問題呢,相比起剛才那個問題,難度更大一些。所以,本宮會給你足夠的考慮時間。你想好了,再回答。」

  「你說。」

  李南方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剛才那個問題,就已經讓他無法回答了,現在她又拋出了個更大的難題。

  難道,越是漂亮的女孩子,就越是喜歡讓人為難嗎?

  「如果我死在隋月月手裡,你還會不會因為受到以大姐名義起誓的束縛,不敢收拾她嗎?」

  岳梓童語速飛快的問出這個問題後,開門走進洗手間內時,又說:「別著急,慢慢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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