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2章 可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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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李南方醒來後,忽然想到了這句詩。

  這句詩詞,帶有一種唯美的哲理性,能發人深省。

  但用在此時李南方的身上,卻帶著濃濃地諷刺。

  李南方黑色的眼睛,並沒有發現光明,只看到了說不出的羞辱。

  他居然被一個從沒有被他正眼看起過的女人,給生擒活捉了。

  說他從沒正眼看得起過隋月月,一點都不假。

  無論那個女人有沒有把她的第一次給了他,又給他做了些什麼,出於某種原因,李南方都沒把她真正的放在心上。

  充其量,也就是把隋月月化為比愛麗絲稍稍重要一點的檔次罷了。

  李南方接受隋月月,是因為她的可憐。

  當初如果不是隋月月的父母,被連姐迫害後走投無路,李南方絕不會接受她的。

  蓋因他對這個女人,此前實在沒任何的好感。

  不說別的,單說隋月月幫著董君暗算閔柔那件事吧,對於這種為了努力往上爬,就不惜做任何事,不惜付出任何代價的人,李南方就深惡痛絕。

  李南方幫隋月月,只是因為可憐她。

  能懂得可憐別人的人,基本都是善良的——

  善良的人,一般都沒有好報的。

  如果這句話有錯,那麼李南方當前的遭遇,又作何解釋?

  睜大眼睛看了足有三分鐘,李南方都沒看到黑暗之外,還有什麼別的東西。

  更聽不到除了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之外的任何聲音。

  他可能是在地下。

  好像是在一座墳墓里,空氣中瀰漫著帶有腥氣的霉味兒。

  在哪,其實都不重要。

  無論是在天堂還是在墳墓里,李南方都不是太在意。

  他在意的是,他的——腿。

  醒來後的這幾分鐘內,李南方不敢去想像他被麻醉之前的剎那,聽到了什麼聲音。

  他希望,在黑暗中發現光明後,能確定當前是一場夢。

  很可惜。

  這不是夢。

  是現實。

  殘酷的現實,迫使李南方不得不去回想,他被麻醉之前,所經歷的那些事。

  他被隋月月活捉了。

  代表隋月月的大科勒,應該很佩服他,無比虔誠的希望,他能成為月姐的一條走狗。

  不然,他的雙腿就會被鋸掉。

  笑話。

  真是天大的笑話!

  李南方是誰啊?

  他可是龍騰十二月中老四謝情傷的親傳弟子,是七星會所花夜神的丈夫,是青山南方集團的創始人,是東洋南方組老大上島櫻花為之痴迷的心上人,是京華賀蘭家大小姐的正牌情夫,還是岳家主處心積慮也想搞到枕邊的——等等,等等。

  總之,無論是哪一個身份,都是讓別的男人羨慕,嫉妒到死的。

  就這樣一個牛比到不行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給被他看不起的女人,去當走狗呢?

  驕傲,不允許李南方答應。

  於是,滿臉滿眼都是惋惜的大科勒,唯有給他打上了麻醉針。

  在麻醉迅速麻痹李南方的中樞神經,讓他瞳孔迅速黯淡下來時,那刺耳的電鋸聲,讓藏在他身體內的黑龍,憤怒的咆哮不已。

  但!

  這又管個鳥的用處?

  就算李南方征服了太多,太多的優秀女人,也讓美杜沙王朝老大漢姆、原明珠龍家大小姐給他生了兩個兒子,備受荊紅命等人的呵護,驕傲到一塌糊塗,也擋不住麻醉的藥效。

  我的腿,還在不在?

  李南方終於肯面對現實了。

  殘酷的現實,就像一堵冰冷的牆,無論怎麼努力,刻意麻痹自己,都無法繞過去。

  他沒有感覺到他的雙腿。

  人類在感覺雙腿時,一般只要動動腳趾頭就好。

  只要能讓腳趾頭動,就證明腿是完好無損的。

  李南方的大腦,立即下達了讓腳趾頭動一下的命令。

  沒有任何回應。

  他,根本感覺不到腿的存在!

  他的膝蓋三寸以下,只有恐怖的空虛。

  她真鋸掉了我的雙腿!

  從沒有過的恐懼,讓李南方瞳孔驟然猛縮,下意識的掙扎了下。

  黑暗中,立即傳來嘩啦啦的鐵鏈子聲響。

  還有,疼痛。

  火辣辣的痛!

  來自雙膝之下。

  雙膝以下,依舊是空蕩蕩的空虛。

  他看不到他的雙腿,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只能感覺到,他正呈現標準一字馬姿勢,坐在很舒服的墊子上。

  兩條手臂,也被冰冷的鐐銬,牢牢鎖住手腕,呈平行角度被左右拉開。

  他現在的樣子,應該就是一個「土」字。

  除了腦袋能自由活動之外,四肢,甚至腰身,都被鐵鏈子牢牢控制住。

  這個殘酷的現實,讓李南方實在無法接受,猛地張嘴,剛要發出一聲悽厲的吼叫時,卻又閉上了。

  他不是不想吼,而是不想在一雙邪惡眼睛的注視下,用歇斯底里的吼叫聲,來泄露他內心無法描述的恐懼。

  他根本不用回頭,僅僅是憑藉直覺,就能確定在他背後的黑暗中,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

  甚至,李南方都能「看」到那雙眼睛很美麗。

  當然也很熟悉。

  因為那是隋月月眼睛。

  今天之前,他已經多次看到過隋月月的眼睛了。

  無論她是哭泣著的,還是開心,歡愉著的。

  但他從沒有想過,這雙眼睛的主人,原來是這樣的歹毒。

  歹毒這個詞,都無法形容隋月月吧?

  就因為她不甘心李南方拿走她努力大半年的東西,所以才絞盡腦汁的布下陷阱,把他活捉後,又殘忍鋸掉了他的雙腿,用鐵鏈把他囚禁在這個冰冷的墳墓中。

  難道她忘記了,當初她是怎麼像狗那樣,在金帝會所內,光著身子匍匐在他的腳下,用嘴舔他的腳趾頭了?

  難道她忘記了,當初她在被連姐追殺時,是誰大發善心救了她,給她提供了庇護所?

  難道她忘記了,當初她剛來金三角接替李南方時,只是為了報答他?

  難道她忘記了——是啊,她都忘記了。

  以往的一切一切,她都忘記了。

  她就是農夫懷中的那條毒蛇,在被溫暖過來後,立即對恩人反噬一口。

  致命的一口!

  活該。

  李南方連續幾次深呼吸,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後,想到了這兩個字。

  冷靜下來後,他甚至還笑了下。

  然後,慢慢地回頭。

  幸好他的腦袋還是自由的,沒被鐵鏈子鎖住。

  李南方在緩緩回頭時,眼前猛地一亮。

  耀眼的紅光,刺痛了他的眼睛,迫使他立即閉上了。

  其實這紅光,一點都不耀眼。

  蠟燭的光芒,很耀眼嗎?

  在這個地下墳墓似的黑暗世界裡,蠟燭的光芒,都照不出一米之外。

  非但照不到一米之外,還讓一米之外的地方,顯得更加黑暗。

  李南方覺得耀眼,是因為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當前如墨的漆黑,忽然出現一點光源後,猝不及防下的瞳孔,就會感受到輕微刺痛。

  閉眼呆了幾秒鐘後,李南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四米左右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人。

  確切的來說,是個人的上半身。

  因為這邊實在太黑了,火紅色的燭光,只能照到這個人的腰部位置。

  她的臉,卻看的很清楚。

  隋月月。

  此時出現的人,也只能是隋月月。

  隋月月的臉上,帶著李南方所熟悉的笑。

  那是恭敬,討好還有溫順的笑。

  和以前一模一樣。

  「醒了?」

  隋月月的聲音,在墳墓中聽起來很悅耳,就像春風。

  「醒了。」

  李南方回答的聲音,也很正常。

  就像此時他臉上的笑容。

  無論他心裡有多麼的痛恨這個女人,他都不想在一敗塗地時,讓她看到他的痛苦,悔恨。

  當然了,他表現的越是堅強,沒事人似的,隋月月就有可能越恐懼,憤怒,甚至會為了掩飾恐懼,在憤怒的驅使下,給他造成更大的身體傷害。

  但這有什麼呢?

  李南方的雙腿已經被鋸掉,從此成了個廢人了。

  越是驕傲的人,在遭受毀滅性的打擊後,承受能力反而比不上一般人。

  李南方就是這樣的。

  他寧可腦袋被電鋸鋸掉,也不想丟掉雙腿。

  沒有了雙腿的李南方,以後還有什麼臉在花夜神、賀蘭小新岳梓童等人面前拽?

  再也不能在那些「崇拜」自己的女人面前拽,乾脆死了算。

  用毫不在意的輕蔑微笑,來激怒隋月月,對他痛下殺手,就是李南方現在唯一的想法。

  也是期待。

  隋月月美眸流動,淡淡地笑道:「你想我殺了你?就因為,我鋸掉了你的雙腿。沒有了雙腿的李南方,寧死也不想讓深愛你的那些女人,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這個女人,原來是這樣的可怕。

  居然能看出李南方心裡是怎麼想的了。

  為什麼,李南方此前沒有發現她原來是如此的可怕?

  她以前討好他,只是想借用他來強大的偽裝。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隋月月又是淡淡笑了下,一手端著蠟燭,緩步繞了個半圓。

  這樣,李南方再看她時,就不用扭著脖子了。

  她還真體貼男人。

  不過她肯定也在防備李南方。

  明明李南方現在除了腦袋能動之外,全身都不能動了,她在繞過來時,依舊和他保持著四米的距離。

  「這樣談話,你會覺得舒服些。」

  隋月月說著,舉著蠟燭回頭看了眼,坐了下來。

  李南方這才發現,在她燭光下的黑暗中,還擺放著一個沙發。

  沙發旁邊,有個小圓桌。

  圓桌上,還有個造型古樸的燭台。

  這樣就能方便她把蠟燭插在燭台上,再也不用舉在手裡了。

  這是個會享受的女人,更是個蛇蠍。

  如果她不是,那麼她就不會在這兒準備沙發,小圓桌。

  更不會在小圓桌上,還準備了果盤,美酒,以及香菸。

  端起高腳玻璃杯,輕晃著淺淺抿了口後,隋月月叼上一顆香菸,就著蠟燭點燃。

  無論是喝酒,還是吸菸,隋月月現在都像個正宗的女王,姿勢優雅,出塵。

  李南方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神色平靜。

  隋月月徐徐吐出一口煙霧。

  煙霧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時,她問道:「你現在恨不得生啃了我,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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