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5章 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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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南方被王陽等人教訓過後,會跑進來向她小姨訴苦才對。

  可他,怎麼能走了呢?

  這不科學啊。

  就在岳梓童發愣時,王陽又低聲說:「當時我正在和小羅對練,正在激烈中,忽然發現有個人走來。大小姐,您也知道的,我們在訓練時,特講究一個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咳。」

  王陽雖然比齊月心思要活泛很多,可還不是李南方這種撒謊撒慣了的主,哪怕睜著眼說上三天三夜的謊話,臉都不帶紅的。

  王陽不行啊,才說了幾句就說不下去了,索性直接說重點:「我們誤傷了他後,他就走了。」

  「你們,你們誤傷了他?」

  岳梓童就是聰明,馬上就捕捉到了這個詞中,所包含的意思了。

  誤傷的意思呢,就是不小心打傷了某人,並不是雙方在對掐中,導致他受傷。

  這怎麼可能呢?

  岳梓童一點都不相信,王陽能「誤傷」得了李南方。

  更不相信依著李南方那臭脾氣,在被「誤傷」後,卻沒來找她要公道,就轉身灰溜溜的走了。

  不科學。

  真的不科學啊。

  就在岳梓童滿臉的不信,心裡想著李南方究竟在搞什麼時,賀蘭小新說話了:「王陽,你過來一趟。」

  發現事情不對勁後,新姐馬上就意識到不能在人前說這件事了。

  還是找個僻靜的地方,讓王陽把李南方當時的反應,仔細說一遍為好。

  後院西邊,就是當初岳梓童用來盛放李南方骨灰的屋子。

  骨灰盒不見了,但屋子裡依舊保持著它在時,那種特有的陰森。

  仿佛有個看不見的死鬼,融化在空氣中,正看著進來的三個女人,陰惻惻的笑著。

  對這種氣氛,賀蘭小新相當的不舒服,伸手推開了窗戶。

  馬上,明亮的陽光就撒了進來,驅走了大部分的陰氣。

  參加酒會的其他人,此時都看出有意外發生了。

  不過大家沒誰會表現的對此事很有興趣,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那樣,依舊各玩各的。

  可站在窗前陽光里的岳梓童,卻能從岳清科的嘴角,看出一些嘲笑的味道。

  她不在意。

  因為她現在更在意的是,小外甥這個不折不扣的賤人,居然沒有按照她的計劃進行。

  賀蘭小新也有些傻眼。

  制訂有請李南方來岳家作客的計劃中,她可是出了大力氣,並反覆推敲過,確定了李南方唯有按照她們預想的那樣做,無論是討要公道,還是大發雷霆,她們都會有相應的招式來應付。

  這就好比出選擇題。

  岳梓童倆人給了李南方兩個答案,a和b。

  也為這兩個答案,準備了充分的後續。

  可誰能想到李南方既沒有選a,也沒有選b,他選了c。

  給了一個岳梓童倆人都沒想到的答案。

  弄巧成拙。

  聽王陽說完後,岳梓童倆人對望了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濃濃的失敗感。

  根本不用去問,李南方現在很生氣。

  卻也很得意。

  僅僅是付出被人打歪了鼻子的小代價,就能解決很多沒必要的麻煩,他能不得意嗎?

  幾乎是同時,岳梓童與賀蘭小新嘆了口氣:「唉,怎麼辦?」

  倆人又同時愣了下,齊聲說道:「去總院!」

  一個鼻子歪了,襯衣上滿是鮮血的人,打車說去別的地方,司機師父肯定會感到很奇怪。

  不但有可能會被拒載,還有可能會撥打報警電話,說這兒有個滿臉血的傢伙,不會是剛做完案子準備外逃的嫌疑人吧?

  可如果這個人說是去總院,那就很正常了。

  總院是幹嘛的地方啊?

  專治各種被傷害,無論是鼻子被人打歪了的,還是關門時湊巧夾著鳥的。

  當然了,被情所傷的人不在此列。

  不過司機卻不覺得,鼻子歪了還在哼著小曲的李南方,像是被情所傷的人。

  多給了司機師傅一百塊錢,以表彰他並沒有嫌棄某人滿臉是血就拒載的善良後,李南方剛走進門診部大樓,就低頭伸手,把鼻樑骨給扶正了。

  挨揍,也是一種學問。

  懂挨揍的,哪怕被人拳打腳踢五分鐘,事後也會爬起來,拍拍屁股沒事人似的走了。

  至於不會挨揍的,那就是不懂得在傷害來臨時,該怎麼做才能避免受到慘重的傷害。

  李南方就是個懂挨揍的,所以在扶正鼻子,又張大嘴巴做了幾個咬合動作後,除了覺得還隱隱有些酸痛外,全身愜意的想要唱歌。

  還是不唱了。

  做正事要緊。

  李南方要做的正事很簡單,他要回青山了。

  在回青山之前,必須得來這兒和花夜神,蔣默然告別。

  哦,還有呂明亮。

  徹底脫離生命危險的花夜神,現在已經被轉移出了重症監護室,去了特護病房。

  呂明亮也是如此。

  要不是被林康白打傷,估計呂明亮這輩子都沒機會住進總院特護病房內。

  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應該是吧。

  蔣默然原諒了他。

  不然,也不會把他和花夜神,都安排在了同一層的特護病房內了。

  這樣,能方便蔣默然照顧他們兩個。

  呂明亮的病房距離電梯近一些。

  李南方剛走出電梯,恰好看到蔣默然托著一個盤子,正要進門。

  「啊,你怎麼了?」

  看到李南方下巴上,胸前都是血後,蔣默然被嚇了一跳。

  「沒事的,就是走路時想心事來著,結果不小心撞在了電線桿子上。」

  李南方當然不會把實情告訴她,儘管他也明白,蔣默然不會相信他說的這些。

  但蔣默然絕不會多問,只會把托盤交給走過來的一個護士,囑咐了幾句後,轉身急匆匆走向了值班室那邊。

  這才是聰明的女人。

  她再出來時,手裡已經多了個小急救箱。

  「你是不是要回青山了?」

  蔣默然是個優秀的外科大夫,借著給李南方擦血時,就已經看出他只是鼻子出血,並沒有什麼大礙了。

  「嗯,等會兒就走。」

  「走的這樣急?」

  蔣默然低頭,把酒精棉捏成了餅狀,蚊子哼哼似的問道:「就不能,明天一早回去嗎?」

  她很清楚李老闆很忙,這次離開京華,倆人再見面還不知道多久呢。

  她想在他臨走前,好好的陪她一個晚上。

  李南方遲疑了下,張嘴剛要說好時,蔣默然又抬頭笑了:「還是走吧,我晚上還要伺候病人呢。」

  她不但很聰明,而且還很敏感。

  李南方只是稍稍猶豫了下,蔣默然就知道他有些為難,馬上就勸他滾蛋了。

  笑了下,李南方說:「夜神那邊有人的,不要累垮了自己。」

  「沒事的,反正我下班後也沒事可做。」

  蔣默然搖了搖頭:「你先進去看他們吧,我去去就來。」

  李南方答應了聲,推門走進了老呂的病房內。

  護士在給他換藥,他是醒著的。

  老呂雖說剛從鬼門關內爬出來,因為失血過多臉色很蒼白,但精神面貌卻不錯。

  如果非得說值不值的,老呂當初捨身為蔣默然擋住子彈的勇敢行為,簡直是太值了。

  不但獲得了始終憎恨他的前妻原諒,還被視為了英雄,就連京華林家都來人看望了他。

  林家有理由感謝他。

  如果蔣默然真被林康白開槍打死後,整個林家就有可能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暫且不說荊紅命的態度,單說林大少在眾目睽睽下持槍殺人的瘋狂行為,就足夠他家政敵抓住不放了。

  想到一時糊塗、不對,是一時勇敢,居然能收穫了這麼多的好處,老呂就恨不得再挨上幾槍,多昏迷幾天。

  趴在床上的老呂,正看著護士的平底小皮鞋想的高興呢,有個聲音在耳邊響起:「老呂,感覺怎麼樣了?」

  「啊?是李、李——」

  老呂腦袋一轉,看到是李南方後,蒼白的臉上,立即浮上了一抹紅暈,就要坐起來。

  就他這樣,能坐起來才怪。

  李南方連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滿臉兄弟情深的沉重樣子:「老呂,趴著,好好地趴著,別觸動了傷口。」

  背後受傷的人,只能趴著的。

  搞得李南方和他說話也特別彆扭,但無論多彆扭,該說的話還是要說,該表達的感謝絲毫都不能吝嗇。

  人家捨身相救的,可是他的女人。

  好好養傷。

  等你傷愈回青山後,我再給你白酒,以表示鄭重的感謝。

  至於青山醫院那邊的工作,你放心。

  確切的來說,是你的院長寶座,那絕對是無人可以撼動的。

  老呂啊,你這次可發達了。

  不但無人可以撼動你的寶座,而且某家為了感謝你的英勇行為,還必須得把你提到省廳主要領導的位置上。

  老呂你的前途,就像早上七八點鐘的太陽,刺眼的讓人想罵娘啊——

  李南方說這些,可不是在忽悠老呂,而是真事,荊紅命和他打電話時,明白無誤的說起過。

  老呂很激動,緊緊抓著李南方的手,捨不得他走。

  心裡記掛著花夜神的李南方,哪有太多時間陪著他?

  又說了幾句讓他開心的話後,這才戀戀不捨的告辭。

  剛出門,恰好蔣默然走出電梯,手裡拿著一身嶄新的衣服。

  藍色牛仔藍,深藍長袖襯衣。

  這身衣服,是蔣默然早就買好了放在她更衣室內的。

  等他在值班室內換好衣服,把帶血的舊衣服裝進紙袋裡後,蔣默然踮起腳尖,摟住他脖子,在他嘴唇上重重吻了下,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走了。

  一切盡在香吻中了。

  「也不擦擦你嘴上的口紅,這是故意來顯擺,讓我吃醋的嗎?」

  相比起呂明亮來說,受傷更重的花夜神,康復速度可比他快多了,都能笑著和李南方說話了。

  「我有那麼膚淺嗎?你肯定是眼花了,哪有口紅。」

  剛進來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李南方,被說的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擦了擦嘴,坐在床沿上拿起她的手:「就算我想顯擺,也是被你親吻後,再去給別人看的。」

  「你要回青山了。」

  「你真聰明。」

  李南方笑著,用手指輕輕颳了下她的鼻子:「太聰明的女人,可不是很討男人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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