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表情憂鬱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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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張很普通的桌子,和酒吧內其它的桌子一模一樣。

  桌子上還放著一杯酒,一個菸灰缸,這證明應該有人坐在這邊。

  旁邊還有幾張桌面上空空的桌子,也沒有人,所以按說岳梓童不該來到這張桌前,盯著那杯孤零零的酒,菸灰缸猶豫了下後,就坐了下來。

  她在坐下來後,都不知道她怎麼會坐在這個卡座上。

  這個卡座對她來說仿佛具備一定的魔力,吸引她走過來坐下。

  「心想事成」的女侍應生馬上就走了過來,柔聲請問她要喝杯什麼。

  「就要——今夜不回家吧。」

  岳梓童親親抿了下嘴角,看著桌子上的酒杯輕聲說。

  「好的,請您稍等。」

  女侍應生點頭答應了句,轉身剛要走時,岳梓童又問:「這兒有人嗎?」

  「沒有。」

  女侍應生看了眼那杯孤零零的酒,輕聲說道:「您是說這杯酒吧?這是一位先生點的,不過他沒有喝,就端著酒杯發了很久的呆——他發呆時看著酒杯的目光,格外地溫柔,應該是在想念他曾經的摯愛。」

  女侍應生應該是看愛情片看多了,特希望現實中也能出現電視裡的某些狗血橋段。

  不然,她是不會如此用心給岳梓童解釋,曾經有位先生就在幾分鐘前坐在這兒,懷念他曾經的摯愛了。

  岳梓童卻沒有太在意。

  不過看在女侍應生貌似很熱情的份上,也不好對她說本小姨懶得聽這些浪漫肥皂,於是隨口問了句:「哦,那位先生長什麼樣子?」

  女侍應生可是偷偷關注李南方很久了。

  尤其是他掏錢時,看都不看是多少,就放在桌子上離去的瀟灑樣子,更上讓她心折不已。

  所以當岳梓童隨口問那個人的長相時,她馬上就用清晰的語言,把李南方的樣子描述了出來。

  剛開始聽她說時,拿出手機隨便翻閱什麼的岳梓童,還是一幅淡淡然的樣子。

  可聽著聽著,她翻閱手機的手指停了下來,慢慢地抬頭看著女侍應生,眼神特別的古怪。

  「女士,我這就去給您拿酒。」

  女侍應生被岳梓童古怪的眼神,看的心裡有些發毛,強笑了下轉身剛要走,卻聽她說:「你,你等等。」

  喊住女侍應生後,岳梓童從小包里拿出口紅,在桌子上畫起了什麼。

  早在七八歲時,岳梓童就開始學畫畫了。

  如果不是為了讓母親脫離岳家那個囚籠,她必須得去國安當特工讓自己強大起來,而是把全部精力都用在畫畫上,那麼她真有可能成為一代名畫家。

  她的畫畫啟蒙老師,可是幾次都拍著胸脯對楊甜甜說她很有天賦的。

  岳家主有沒有畫畫的天賦,女侍應生當然不知道。

  她只是在岳梓童拿出那支口紅後,就愣了下,心想:「哎喲,這應該是法國某品牌推出的限量版口紅吧?我昨天好像在網上看到過,一支這樣的口紅價值兩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呢。是,真的是啊!」

  女侍應聲看清口紅管壁上標著的鎏金編號後,暗叫惋惜:「我要買這樣一支口紅,至少得好好攢一年。人家卻拿來當畫筆用,這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就在女侍應生為那支限量版口紅卻被當做畫筆用,而感到心痛不已時,岳梓童畫完了最後一筆,低低地問道:「麻煩你看一下,你說的那個人,是、是不是他?」

  女侍應生這才發現,岳梓童原來是用口紅在桌子上畫了個男人的頭像。

  她只看了那個頭像一眼,就失聲叫道:「對,對。就是他。女士,您、您認識他嗎?」

  「真是——他!?」

  岳梓童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女侍應生的旗袍,猛地向懷裡一拉,嘎聲問道。

  「啊,你幹什麼?」

  女侍應生被她忽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連忙掙扎。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有些激動。」

  看到人家想回頭喊人後,岳梓童才意識到她嚇著人家了,連忙鬆手道歉:「你能不能坐下來,和我仔細說說?」

  如果岳梓童不是位漂亮的都市女郎,而是剛才那位滿臉憂鬱的先生,女侍應生肯定會原諒他,並坐下來陪他喝一杯,聊聊人生,談談理想,在含羞帶怯的答應他可以外出走走時,再順便問問他在掏錢時拿出來的那張黑卡,是什麼材質製成的——

  但岳梓童不是那位憂鬱的白馬王子啊,是個女人。

  而且還是個無論身材,還是相貌都要比她優秀很多倍的美女。

  那麼她憑什麼要坐下來,陪一個比自己美的女人說她的白馬王子呢?

  「不。」

  女侍應生搖了搖頭,剛要說出這個字,卻見岳梓童從錢包里掏出一疊的鈔票,點都沒點,就放在了桌子上。

  眼尖的女侍應生還看到,岳梓童的錢包里,也有一張黑卡。

  「這世道到底是怎麼了?是人不是人的,就會有黑卡。可我卻沒有。」

  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很不公的女侍應生,眼神黯淡的嘆了口氣,把那疊鈔票收了起來。

  沒有黑卡,能有幾千塊現金也是好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也能讓女侍應生把李南方來酒吧的全過程,包括他做了些什麼,都詳細的說了一遍。

  女侍應生以為,只要她說的越仔細,最好把李南方發呆時的那股子憂鬱氣質都說出來,那麼這位可能就是被白馬王子深深懷念的美麗女士,在激動之下,說不定就會再給她一筆錢——

  她錯了。

  她說的越是詳細,岳梓童雙眸中的激動神色,就越來越淡。

  等她說完後,岳梓童都懶得說話了,抬手很隨意的揮了揮,示意她可以去拿酒了。

  根本沒做出要掏錢的動作。

  女侍應生為此感到很納悶,有心想問問岳梓童,她是不是說錯什麼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哪兒知道,如果她把李南方形容成賤兮兮的痞子模樣,最好是說他在點酒時,會抬手打個響指——岳梓童肯定會賞給她一大筆錢。

  滿臉憂鬱,好像失去白雪公主的青蛙王子那樣,會是李南方嗎?

  根據岳梓童對小外甥的理解,就女侍應生說的那種男人,是李南方最討厭的了。

  身為一個帶把的男子漢,裝什麼狗屁的憂鬱,深沉啊,搞得和娘炮似的。

  既然那是個讓李南方最討厭的娘炮,那就不是他了,岳梓童又憑什麼掏錢給女侍應生呢?

  真以為岳家主的錢,是大風從天上刮來的麼。

  很快,今夜不回家端來了。

  女侍應生放下酒杯時,欲語還休的樣子。

  眼角餘光看到她想說什麼後,岳梓童立即抬手揮了揮,示意她趕緊走一邊去,沒看到本宮臉色開始潮紅,眼神迷離很動人——就是開始發燒的樣子了嗎,還在這兒嘰歪個什麼呢?

  天剛擦黑,岳梓童就開始發燒。

  九點之後,她的體溫就會越來越高,不到三十九度是決不罷休的。

  美人兒在高燒三十九度時的樣子,確實很迷人,好像思念春天那樣,散發出春的氣息,吸引了旁邊幾個自以為風流倜儻的年輕雄性。

  哥幾個對望了眼,隨即一起揮手,剪子,包袱,錘!

  兩個人出剪子,一個出錘子。

  錘子獲勝,無聲的笑了下,又抬手攏了下藍白色的頭髮,故意把襯衣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他雖說不怎麼健碩、但卻極其性感的小胸膛,緩步走向了岳梓童。

  錘子都已經想好搭訕的詞了:「這位漂亮的小姐,我能坐在您對面嗎?」

  這句搭訕詞雖然早就老的爛大街了,不過越是老套的東西,有時候就越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錘子已經走到了距離岳梓童三米之處的地方,再次調整了下臉上壞壞到迷人的笑容,輕咳一聲時,胳膊被人抓住了。

  錘子皺眉,回頭看去。

  是個相貌很普通的年輕人——正因為普通到毫不起眼,所以錘子在走過來時,才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哥們,毛的意思?」

  錘子斜著眼的問了句,抬手想打開年輕人。

  胳膊還沒抬起呢,就覺得手腕好像被老虎鉗子捏住那樣,疼地他猛地一咧嘴,剛要喊疼,劇痛消失了。

  年輕人卻沒有鬆開手,站起來抓著他手腕,也不問他願意不願意,就向酒吧門口走去。

  「臥槽,你誰啊——啊!」

  錘子怒了,剛罵出這句話,手腕又疼了。

  看到前去撩妹的兄弟忽然被個陌生人抓著向門外走,兩個敗了的剪子,立即意識到有麻煩了,立即嘿嘿冷笑著站起來,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子追了過去。

  他們可是號稱東街三虎。

  現在他們的地盤上,竟然有個不起眼的傢伙敢主動惹事,這簡直就是活的不耐煩了。

  今晚,他們不把這人的滿嘴牙都打掉,以後東街三虎乾脆除名好了。

  至於東街三虎會不會被除名,岳梓童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去關心。

  她當前正處於恍惚的狀態,耳邊傳來的嘈雜聲,仿佛把她帶到了一年之前。

  精神再怎麼恍惚,她也能清晰回憶起,她在這家酒吧內為小外甥力挑金少等壞人時,是李南方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想到這廝其實很厲害,那時候卻假扮小綿羊騙取小姨來保護他——良心,那是大大地壞啊。

  「如果,你真是一隻小綿羊,多好?那樣,你就不會死在海外了。那樣,你只能一輩子蟄伏在我的羽翼下,給我乖乖地洗衣做飯了啦。」

  想到入神處,岳梓童喃喃出聲:「可你,為什麼不是呢?你如果是,今晚我也不會在不遠千里的來到這兒,只為那種忽然升起的預感。預感今晚會在這兒,遇到你。可,你不在。」

  她在說不出最後三個字時,淚水從臉頰上滾落,掉進了酒杯內,濺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

  「大小姐,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宗剛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低聲說。

  岳梓童緩緩抬頭,看向了窗外,沉默片刻後說道:「宗叔叔,派人把這家酒吧盤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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